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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道:“好,那便置之死地而后生。”收起软剑,手臂用力,程熙纵身一跃,带着夏焉跳下了悬崖!风声猎猎,夏焉的头发和衣裳倒飞而起,他瞪大眼睛张开嘴,大叫尚未出口,急速下坠的身体便陡然停在了半空,并来回晃悠!向下看,崖下远处石块草木茂密;向上看,天空开阔断壁陡峭,程熙伸出一臂,执匕首插在山岩空隙里,硬生生地拽着他们两个!夏焉倒吸一口凉气,胸口怦怦怦怦地猛响,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程、程熙……”“现在安全些了,你抱住我,我誊出手来,带咱俩下去。”夏焉点点头,听话地双手环过程熙的脊背。程熙开始在岩壁上寻找下手处,小心翼翼地挪动,面容镇定,不见一丝慌乱。夏焉不由地想起景晚月曾说过的,当真生死较量,他们恐怕都不如程熙。正如此时,生死之间,拼的不只是武艺,更是胆量、决断与心境。似程熙这般不论大事小事都能沉静自若者,实在是少之又少。这么想着,他瞧着程熙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带上了钦佩,发自内心道:“程熙,你好厉害。”程熙笑了,低头重重一吻夏焉的唇。这段岩壁不算太高,小半个时辰后,他们的双脚终于踏地,夏焉的心终于放下,站在杂草丛生的土坡上扶着大腿躬身喘息,后怕道:“还好、还好不是那种万丈悬崖。”程熙道:“这地界没有高山,所以我才敢跳。”“所以你其实是故意的?你……”夏焉说着一愣,摊开手掌,发现上面竟然全都是血,衣摆上也是,可他并没有受伤啊……陡然反应过来,他大惊着扑到程熙面前,“你受伤了?!伤在哪里?!”程熙退了两步就地坐下,夏焉这才看到,他左腿上的衣料全红了!“程熙!”夏焉紧张地跪在他身边,手足无措不敢去碰,“你、你什么时候受的伤?!”程熙伸出二指,用力一点腰间与腿上的数个xue位,又扯下一段衣料,绑在伤口上方,“去崖边的路上,因为还要跳崖,所以不能立即封住xue道。”“那你就把箭拔了?!”夏焉惊讶地问,他在话本上看过,受了箭伤后不能随意拔箭,否则可能会失血过多,也可能会伤势恶化。程熙却不在意,笑着点头道:“嗯,嫌它碍事,也怕吓着你,就随手拔了。”“程熙!!!”夏焉气得眉毛倒竖,更加怪责自己:程熙受伤了,他居然过了这么久才知道!而且程熙是为了他才受伤的!皱着脸快哭了,程熙照旧揉他脑顶,道:“不要愧疚,方才是我护你,现在我封了xue道无法动武,就该你护我了。”夏焉一怔。程熙解释道:“四处走走,找到水源暂做休整,待我伤势好些再说。”夏焉架着程熙,在山崖下的杂草树丛中踉跄着找路,走几步便不厌其烦地询问他怎么样、疼不疼,更时刻观察他的眉眼神情,瞧他是不是在硬忍。程熙发觉了,安慰道:“现在血已流得慢了,只是疼而已,稍后找地方洗了伤口上了药就会没事的。”夏焉拧眉道:“虽没仔细看,但想也知道是个大血窟窿,怎么会没事!”“上药之后,只要血止住,我就能打开xue道,以内功辅助伤势恢复。”“当真?”夏焉扭头,一脸怀疑。程熙笑着再揉他脑顶,道:“放心,再不敢瞒你了。”他们还算幸运,走不多时便看到了一条河,夏焉拖着程熙加快脚步走过去,左右一望,惊讶道:“这、这好像是……”“。咱们不久前就是从这条河上转道去了山庄,只不过这并非咱俩戏水的那一段,应当是在那段的更北方。”程熙向四处打量,“不知刺客会否跟来,还是要小心。”“不管这些,先给你疗伤!”扶着程熙在河边一处被冲刷得十分洁净的碎石滩上坐下,夏焉在河水中洗净双手,跪在程熙受伤的腿边,吸了口气。“怕不怕?我自己来?”程熙道。“我可以。”夏焉坚决摇头。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撕开绸裤,以浸湿的干净巾帕擦去伤口周围的血渍,看着那仍在缓缓冒血的如小泉眼般的伤口,夏焉的头皮有点发麻。他坚持着,接过程熙递来的金疮药盒,仔细地将药粉倒上去吹开,然后死死盯着,盯得眼眸几乎冒火,仿佛希望伤口瞬间就愈合似的。“本想着今日教你武艺,怕你意外受伤,故而带上了它,不料却是给我用了。”程熙道。“还好带了。”夏焉面色认真而感慨,去河水中重新洗了手,然后双手掬水,献宝似地捧回一到程熙嘴边,说:“你喝一点水。哎,可惜水袋掉了。”程熙低头,就着夏焉的掌心喝了,刚一喝完,夏焉便又起身去掬水,回来再喂程熙。如是往复,终于在第五次要跑的时候被程熙扯住。夏焉扭头,一双眼茫然地闪着,问:“怎了?”程熙无奈一笑,道:“不喝了。”夏焉不放心地问:“遇刺之前你就说渴,现在才喝了这么一点儿,够吗?”程熙点头,“很够了,情形特殊,得少喝些,否则想要如厕也很麻烦。况且你跑来跑去这么久,先坐下歇歇吧。”夏焉听话地盘膝坐了,道:“我不累的,你受伤了,我要好好照顾你,不能总是让你照顾我。”程熙明白夏焉的心情,笑着摸他脑顶,用还傻着的时候说的傻话逗他道:“照顾你是我的本分,是夫君对夫人的应做之事,也是高个儿对低个儿的应做之事。”夏焉立刻抱住头道:“不要嘲笑我!”想了想,小声道,“夫人也要照顾夫君,夫妻之间是相互照顾。”程熙微讶,接着赞同道:“嗯,你说得对,很有道理。”被夸奖了,夏焉有点开心,又有点怅然,“哎,不只是水袋,食物也扔下了,待会儿若是饿了,难道要去水中抓鱼?”正在发愁他不会抓鱼,程熙突然长臂一抬,伸进他的披风兜帽,变戏法似地取出一个油纸包!“呀!”夏焉一喜,扑上前,“是咱们的食物!你什么时候拿的!”“他们从水里跳出来,我抱着你撤离的时候,一时仓促,没来得及都拿上。”“已经很好了!”夏焉拨开纸包,其中有一块卤rou、两只鸡腿,两张白饼,落难之时瞧着,实在极为丰盛!“你好厉害,你就放在了我的兜帽里吗?”程熙哭笑不得道:“你没察觉?”夏焉将披风解下来反复翻看,一副还想找出些什么的样子,说:“没有,只是觉得衣裳有点沉,方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