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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好掩住他脸上那丢人的烫意。最后郑平洲也不知道这场团圆饭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因为他脑子里全然被蜜月旅行给占据了,以至于无暇去想些其他的事。散场的时候,两家的父亲都喝多了,郑平洲先把他们一行人送了回去,然后回来找等着他的周渺。周渺在包间里有点儿昏昏欲睡的,支着头小鸡啄米一样地打瞌睡,郑平洲看着好笑,站在门口偷偷拍了好几张照片,才进去拽了拽周渺:“回家。”“哦。”周渺跟在郑平洲身后,正往酒店大堂走的时候,迎面的电梯下来了一伙人,其中有个人喊了一声:“周渺!”郑平洲比周渺更快认出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他面色阴沉地朝那个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一张让他恨到牙痒的脸。偏偏梁嘉言还毫无已经讨人厌的自觉,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向两个人走过来:“哎,没想到啊,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家吃饭?”周渺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刚要朝梁嘉言看去,就被郑平洲一把拉进怀里。尤其是肩膀上那只环住他脖子的手,简直是硬将他往怀里摁,让他半点也动弹不得,连转头都做不到。他刚想挣扎,就觉得眼前光线暗了下来,接着耳畔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别动。”还不等周渺说些什么,郑平洲就朝梁嘉言点了点头,但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我们家里还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失陪。”周渺几乎是被他半抱半拉着走出酒店的,他的脸整个埋在郑平洲的肩上,郑平洲衣领里散出的幽幽香味让他的心一下子就乱了,他有些喘不过气,又有点儿说不清的燥热。“家里有什么急事?”他问郑平洲。郑平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哼笑着说:“急着回去喂龟。”第十一章动心隔天他们都早早起来收拾了旅游的东西,周渺经常出差,所以他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很快就收拾好了。倒是郑平洲坐在打开的旅行箱旁,一直在摆弄手里的相机,换了好几个镜头,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周渺犯了烟瘾,于是和郑平洲打了招呼,先拖着行李去停车场。他估摸着郑平洲还要段时间才能下来,毕竟现在离登机时间还早,时间并不算很紧迫,就从副驾驶座前的夹层里摸出一包烟,双**叠,背靠着车门点烟。一簇小小的红色火苗跳起,吞吐间云雾缭绕,周渺很是舒服地眯起了眼,但还没等他沉浸在这久违的惬意中多久,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和滚轮轧地的声音,接着,是熟悉至极,也冷到冰点的声音:“周渺!”周渺一个激灵,吓得手里只燃到一半的烟都掉在了地上,接着,他就感到身边一阵风,有人把他的手一把捉住,放进了温暖带绒的口袋里。郑平洲眉毛竖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责问周渺为什么又偷偷抽烟,还是该责备这人怎么穿这么单薄站在这里,指尖都冻得冰凉的,太不知道爱惜自己。“我……”周渺想解释,却又卡了壳,因为他的理由实在不充分。“闭嘴。”郑平洲将自己兜里那双不安分的手按住,故作凶狠地瞪了周渺一眼,“不许动。”周渺觉得一股麻意从指尖陡生,一路蔓延至手背、臂膀,最后让他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都跟着生出一股酥麻来,他恨不得此刻再生出两只手来,好捂住自己发烫的老脸。当热度通过相贴的肌肤传递,冷意一点点退散,郑平洲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一点,近到周渺领子里那股清凉的古龙水味,一直萦绕在他鼻间。而手下盖着的那双手,除了食指指腹带着一层薄茧,其他的地方也太柔软了些。的确是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郑平洲先将手从羽绒服兜里抽出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走吧。不然该赶不上飞机了。”周渺闭了闭眼,强压下聒噪的心跳声,哑声接道:“好。”两人一起托运行李后登机,经过几小时的飞行,飞机平稳落地,两人坐上了温泉酒店来接他们的专车。周渺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密集建筑,还是不敢转头去看一看身边坐着的人,哪怕两个人所隔不过十厘米。早上郑平洲的举动,实在难以让人不多想,即便周渺知道郑平洲心里有个谁也无法取代的人,他也还是会情难自禁地想,也许郑平洲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吧?郑平洲会不会还是有点在乎他呢?这少到可怜的一点在乎,就足以让他泥足深陷、抽身不能了。想着想着,周渺竟然倚着车窗睡着了,不过他睡得不安稳,梦自然也是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梦到长着鱼尾的美男鱼郑平洲坐在礁石上朝他冷笑,捏着他的脸问他最喜欢哪个女鱼;一会儿又梦见十二点钟声响起,提着华丽裙摆的郑平洲朝他丢水晶鞋,一边丢一边喊“别像个瞎子一样乱认人”……一个梦比一个梦恐怖,周渺被小祖宗吓得满身冷汗,于是挣扎着醒来。他醒得很是时候,车子也停了下来,前方的司机用日语说:“已经抵达酒店,请两位下车。”郑平洲是听不懂日语的,他微微皱眉,刚想说英语请司机再重复一遍,就见周渺用流利的日语答了一句,然后拽了拽他的衣服,笑着道:“下车了。前面的小径不能通车,要我们自己走上去。”“哦。”这座温泉酒店拥有悠久的历史,经历了三代人的经营,从开业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了,因为大多数的地方刻意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所以通往大门的垂花小径是不允许通车的,怕破坏了路上的青石。所幸距离不算很远,走在小径上,倒别有一种雅趣。周渺在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拿到了两张房卡,和郑平洲一起去了房间。他没想到的是,房间里被酒店人员布置过了。在主卧的双人床上,洁白的床单上洒满了玫瑰花瓣,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对交颈天鹅的水晶篮,里面摆着一支红酒。他尴尬地捡起床上那张画着夸张粉红色爱心的贺卡扫了一眼,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心底无比庆幸郑平洲看不懂日语。周渺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干笑两声道:“这,这有点不合适哈……”实在是太不合适了,他们只是临时凑对的婚姻,弄得和恩爱夫妻度蜜月一样,这不是让两个人都难堪吗?郑平洲面上神色淡淡,看起来这些布置并未让他内心产生什么波动,他只是将自己那侧的花瓣扫下床,然后坐在床上,难得地善解人意道:“没事,这肯定是妈她们和酒店提的,说是来度蜜月的,酒店才会准备这些。”周渺还是觉得尴尬,于是也伸手将花瓣都拂了下去,想了想,有些艰难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