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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伴侣,我认为没有必要多添这种误会。”周渺轻轻一哂:“你说得对。不过还是谢谢你,愿意和我解释。”他那双桃花眼弯了起来,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刹那间使得整张脸都活泛起来。这笑郑平洲很熟悉,因为在他们要好的年纪,周渺常常会这么笑着看他。但也多了点郑平洲不熟悉的——周渺沉静的眼里,藏着很多郑平洲看不懂的情感,如同末冬时节的河流,面上看着还是一层冰,实则冰下暗流涌动,早就做起了春日的梦。——————————————隔天晚上,郑平洲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用掉了江远放在工作室的半瓶发胶,对着镜子给自己梳了个背头。他骨相端正,梳起背头来显得脸更瘦削了些,眉眼少了些艳色,添了几分刀剑出鞘般的锐利,看上去整个人成熟了不少。正当郑平洲翻找手套的时候,江远端着咖啡在他身后幽幽道:“大老板,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谁料郑平洲听了这话,弯下的腰立刻直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江远,就差把“你问得好”四个字刻在脸上了:“你真想知道?”江远本着“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的态度,点了两下头。“其实是因为……”郑平洲顿了一顿,绷不住地笑了起来,“周哥,他主动来给我涂药了!”江远:?郑平洲缓慢地眨了两下眼,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小声道:“就是那个。”江远想要一起乐和乐和的愿望非但没有实现,还被反手塞了一嘴狗粮,顿感人生萧瑟,遂默默蹲到角落里,继续思索他的小乔去了。这场商业晚宴是在慈善拍卖后的活动安排,开席时间没有那么早,吴导和郑平洲七点钟进场的时候,晚宴才刚刚开始,不断有人进场。郑平洲和吴导和几个圈内人士应酬了几杯,还没等到星悦的贺总。厅内用的那种香水味让郑平洲闻着发晕,他和吴导打了招呼后,独自去了左侧的阳台放风。郑平洲两肘撑在大理石扶手上,两条包裹在西裤里的长腿随意地叠在一起,显得人非常高挑。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借此来打发时间。好风比酒还讨人醉,郑平洲独自一人也很惬意,正当他望着漫天繁星发呆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低柔的声音:“这位先生,能借个火吗?”郑平洲回身,看到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瘦弱男孩,正歪着头冲他笑,指间还夹着一支香烟。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关于这个男孩的任何记忆。这时候,男孩又走了一步,将烟移到唇边,催促道:“快点儿,不然待会儿我哥该发现了。”郑平洲冷冷地盯着这个男孩,心想,这要么是个被伺候惯了的明星,要么是哪家被惯坏了的孩子。可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拿出来了打火机,用拇指弹开盖子,只听一声轻响,一簇火舌猛地蹿起,在晚风中哆哆嗦嗦地驱走一小方黑暗。男孩咬着细长的烟,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男人,短暂的一束光亮下,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不知怎么的,贺怀景想起一句诗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第二十三章挡酒正当贺怀景要说些什么,阳台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吴导探头喊了一声:“郑导,人来了!”郑平洲将手收回来,淡淡扫了一眼贺怀景,迈开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和吴导一起进了宴会厅。贺怀景的目光凝在郑平洲离去的背影上,过了很久,烟烧到了末头,一股烧灼的疼痛从指间传来,他才回过神来。——————————郑平洲跟在吴导身后,从人流的间隙穿过,顺手在服务生端着的盘子上拿了一杯红酒。晚宴的规模很大,周遭都是一小堆一小堆聚在一处聊天应酬的人,郑平洲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位女士过长的礼服裙摆,以防自己在那上面留下个皮鞋印。两人一起来到宴会比较中心的位置,那里人头攒动,中央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在侧头和几个人交谈,他们身边围着十几个满脸谄媚的人,都期盼能见缝插针地和他聊两句,敬上一杯酒,让他记住自己。吴导和星悦有过合作,见过现任的这位贺总,一边拉着郑平洲从人群中挤进去,一边回头低声叮嘱他:“那人身边另外两个也是著名影视公司的当权者,待会儿你可要好好表现……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了。”说着,吴导就凑到了贺总身边,寻了个合适的机会**了他们的话题:“贺总,怎么有幸在这能碰到您?您还记得我吗?就是云容工作室的小吴。这是我一起工作的朋友,郑平洲。”男子慢吞吞地将目光移到吴导身上,唇边带出一个客套疏离的笑:“哦,我记得你。”郑平洲捏紧了手里的红酒杯柄,有些僵硬地将酒杯递了上去,道:“久仰贺总大名,不知能否有幸和您喝杯酒?”他对于应酬这种事实在不熟练,好在贺总也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伸手取了摆在一边的酒,轻轻地和郑平洲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我才是早就听过郑导的大名了,郑导的走向国际,入围了戛纳电影奖,我也看过了,的确是非常出色。”“贺总过奖了,能得到贺总的欣赏也是我的荣幸。”郑平洲顿了一下,“不知道贺总有没有投资一部新电影的打算?”贺总身旁的人凑了上来,笑眯眯地看向郑平洲,打量的眼神非常露骨:“哎呀,郑导,今天大家是来高兴的,怎么一来就谈公事?不如喝点酒放松下再聊?”说话的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是另外一个娱乐公司的冯总。冯总抬手取了一杯烈酒递到郑平洲眼前,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如果不陪他们喝酒,那这事连谈的机会都没有。郑平洲眼底越来越冷,抿着唇不作声,腿侧的手攥得很紧,整个人像是张紧绷的弓。他几乎是花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住那股想要拔腿离开的冲动。吴导在一旁看着郑平洲冷峻的面容,正当他想插话缓解下僵硬的气氛,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低低的轻笑声,接着,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进来,拿走了那杯停在郑平洲面前的酒。他惊讶地看去,只见一个眉眼英俊的男人正端着酒杯,站在郑平洲身后,姿势非常亲密。这人虽然面上带笑,却有种寸步不让的架势:“平洲他不怎么会喝酒,喝多了会闹笑话,还是让我来代劳吧。”郑平洲猛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慢慢回头,撞进周渺那双温柔含笑的眼里。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周渺一只手按在肩上,耳畔刮过一阵轻风,周渺的嗓音如水一般,淌进了郑平洲耳中,几乎让他半个身子都麻了:“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