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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才十七岁,在会上……”邢瑜故意软下音调时,显得温和清润,似清泉流进人心,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奇怪,林皓仁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跟着应和,不由自主地侧耳倾听,心神慢慢被吸引了过去。等到了保安家,林皓仁想起一件事了。他转头看着兴致勃勃跟着自己的箫丹:“……你跟着我做什么?”“你不用理我!”箫丹挥挥手,“忙你们的。”林皓仁:“……”林皓仁见他摸出手机要直播,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有点分寸!这种事能直播吗?”箫丹道:“我去对面买奶茶,刚好这里有个网红打卡店……你以为我要做什么?”箫丹登陆账号,举着手机对着不远处排着长队的网红店:“今天是户外直播,就直播一会儿。看到那家店了吗?我市著名打卡点之一……走,带你们去看看!”箫丹的屏幕里入镜了小半个林皓仁,邢瑜看见屏幕上突然刷起了礼物和弹幕,弹幕还非常激动,吼着什么“我靠约会啊!”、“兄弟爱我可以!”、“再给看看小哥哥吧!求求了!”。邢瑜皱眉,问:“这是在说什么?”弹幕上一顿,瞬间更激动了:“小哥哥声音好好听!”、“这是什么绝世攻音!”林皓仁无语道:“别理他。”弹幕上一片感叹号,各种礼物标识晃得人眼花缭乱:“卧槽有三个人?”、“对不起我想歪了……”、“站一秒蛋哥总受!”、“我要康——让我康——!”。箫丹心满意足地看着直播小时榜上自己的排位不断升高,又猛然想起自己不能笑,会破财,立刻板起脸来。“谢谢大家的礼物,哎,你们这么大方我都不好意思了,请你们喝奶茶吧。”箫丹朝林皓仁挥了挥手,往斑马线走过去,“准备截屏啦,一、二……”三字音没落,吹吹打打的动静突然从身后小区里传来。是唢呐凄厉的哀乐。※※※※※※※※※※※※※※※※※※※※周末不更,周一见。第十四章保安姓王,很普通的姓,很普通的人。好好地上着班,无端遇到祸事还查不出凶手,换做谁也不会甘心。小区里搭着灵棚,棚里放着棺木,来往亲属都要上香鞠躬,棚里棚外摆着花圈,地上堆着厚厚一撂的香蜡和纸钱,再在外头摆上几张桌椅,守灵的人在寒风里裹着冬衣,面容憔悴,眼底带着血丝。这是东海市的习俗,火葬前得在灵棚待上三日,如今市区里不许烧纸,地上便摆了不少鲜花,有亲朋好友赶来,安慰几句送上礼钱,关系好的也会留下来帮着家属料理后事。第一日来得人是最多的,家人朋友,同事领导。据说校方早早来过了人,送了大笔的慰问金,被家属打出门去了。今日来的是学校办公室主任,是林皓仁见过的那位瘦高男人。他依然穿着那身翻领大衣,高领毛衣裹着细长的脖子,没了那日在派出所的趾高气扬,仿佛被勒住了脖子的鸭子,手里捏着一包钱道:“这不是……哎大姐您听我说,这不是什么打发……您说得什么话呀!这是两码事!都是学校同事的一点心意,都在这儿了,您先拿着!”他好不容易将钱塞进女人手里,抹了把汗,露出个苦笑来:“这种事谁也不想的,学校当然也有责任,但调查结果毕竟没出来……不是,您听我说,您别着急……”他又拿了一包钱,小声道:“这是校长私人给的,还有抚恤金……”旁边窜出一个年轻人,张开手道:“这才多少钱?我小舅说人银行里的职工给得都是这个数!”主任登时有些僵硬:“这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都是一条人命,哪里不一样了?!”棺木安静地摆在灵棚里,生者在唢呐的凄厉声中叫嚷着赔偿。林皓仁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去给保安大叔上了香,又鞠了躬,邢瑜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感觉到死者的魂魄,回来摇了摇头。“死于惊吓。”邢瑜能穿过棺木看到里面,对林皓仁道,“虽然被人整理过了,但还是看得出神情不安详。”“那家伙呢?能感觉到吗?”“没有。”邢瑜道,“别着急,它毕竟被我重伤,白天不会现身。我看过这家人了,虽然神魂不稳,但魂魄齐全,暂时无碍。”林皓仁点点头,坐在远离灵棚的椅子里道:“之前我在学校里怎么也唤不出其他鬼魂……是都被它吃掉了吧?”“也许。”“那小鬼……”林皓仁想起那系着肚兜,好奇心很重,总跟着他讨食的小家伙,担忧起来,“之前跟着我的那个,也被吃掉了吗?”“说不准,我看那小鬼挺狡猾的,也许逃掉了。”邢瑜见林皓仁皱着眉头,安慰他道,“你若担心,到时候抓了它问个明白。若时间不长,它还未能完全融合其他魂魄,也许能让它吐出来。”林皓仁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看着远处祭拜的人群:“你把事情告诉你家人了?”“嗯,死人的事我来查,活人就让他们去查吧。”“查出来什么了吗?”“暂时没有,不过那校长也瞒不了多久了。”邢瑜冷冷一笑,“若他还想活命的话。”和鬼神做交易,会有这么简单?从古自今,无论是养小鬼、出卖灵魂同恶鬼做交易,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左右不是发财,就是想续命。”邢瑜见得多了,道,“人心贪婪,大抵如此。最后都是要还的。”哪怕活着的时候不用还,死了也要还,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还,弄不好还要殃及子孙。两人坐在灵棚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周围人群来来去去,倒是显得林皓仁格外安静。仿佛时间在他周围静止了似的。邢瑜突然靠近过来,道:“学长,等我醒了,你还是不想见我吗?”林皓仁一愣。邢瑜道:“等解决了事情,各走各的阳关道,你自己说的。”林皓仁不置可否,手抠着衣摆,眉眼里的锐气被冬日的暖阳晒得融化了一些,他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倾长好看的脖颈,让人很想伸手过去摸摸。“我只是个讲故事的。”林皓仁道,“我不吃你们这碗饭……”“交个朋友吧。”邢瑜打断他道,“我左眼见鬼,你右眼见鬼,你不觉得这是命运吗?”“……”什么鬼命运?林皓仁有心吐槽,瞥到对方勾着的嘴角,话到舌尖又拐了个弯,干巴巴道:“只是巧合。”“巧合就是命运,电视里都这么演。”邢瑜笑起来,拿肩膀虚虚地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