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名字绑在一起。”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同昭烈皇帝如出一辙的遗言,昭示着北周武帝对阳渊无与伦比的信任,可内里缘由却似乎并不简单------他心念一转,仰头问阳渊:“那你是想辅之,还是自取呢?”他以为他问出这句话时应当是惊心动魄的,可阳渊神色竟分毫未变,望着他的眼神如常温柔:“自是要自取------如今的北周和北齐,都不可做我们的归属,可无处为家,为何不以这天下为家?”心中某处被狠狠震动,卫映喃喃道:“是......”高珩已死,他从前不肯他一生心血为人糟践,才竭力想维持北齐朝局,可高珩真正的心愿,是终结乱世、一统天下,他未竟的志向,让阳渊来代他完成,不是最好的吗?“是,来日我们大可以天下为家!”他似悲似喜,心中那丝漂泊的游离茫然之感终于落到了实处,阳渊怅然,将少年拥在自己怀中,“我就知晓,阿映是一定能懂我的。”他手指轻轻滑过他脸颊,低低道,“刚刚成婚时,我曾寄希望同她在长安有个家,却终究未曾如愿,今日想起曾经期望,正觉嘲弄,回头却看到你在等我。”他立在那里,他踏进院子,一眼便能看到他:那一瞬间心中种种思绪,皆化作这一回首的温柔。那才是他的家人,他想,他jiejie唯一的儿子,如果不是相隔千里,他也应当放在膝上疼爱的孩子。神佛未曾庇佑他在北周得到一个安身之所,却庇佑他从阎王手中抢下卫映一条命。“我们本来就是家人。”他怀中的少年说,仰起头对他笑了起来,“本就是该相互扶持、相依为命的。”他脸上带着那样狰狞的火印,他却在那一刻觉得连这丑陋的伤疤也赏心悦目。情不自禁、鬼使神差地,他捧起他的脸,情人般暧昧的姿态:“那阿映只当我是家人吗?”第九阳渊的手抵住他面颊许久,渐渐火热起来,而彼此不言不语间,答案似乎呼之欲出,这个关口他听见门窗外有刀剑声,去势凌厉,出于本能他即刻放开卫映握剑推门而出,疾奔到院外,却并未看到人影。他所带的亲随守卫亦从各自房间中涌出。“怎么回事?”阳渊低声问。“或许是有公子在练剑,亦或是守卫间比划。”一人道,阳渊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想细细思考,注意力却难以集中。他按住自己的太阳xue,只觉手指冰冷,身上却觉燥热难耐,不详的预感涌上,可还没来得及向亲随求救便直直栽倒在地。“公爷!”房中的卫映听到外面惊呼,急忙冲出去想看看阳渊情况,而亲随已经慌忙地将阳渊抱回室中。看到卫映慌忙无措的神情,亲随还是抽出心思宽慰道:“公子急也无用,还是要等刘大夫过来。”他顿了顿,又故作轻松道,“此番同公子可没有关系了,公子不必自责,现下最好还是帮忙搭把手。”卫映应下,从亲随身上接下阳渊将他抱回床榻,可阳渊怎么都不肯放开他,卫映无奈,只得维持着这般亲密的姿势:“他到底得的什么病?”卫映低声问。“同上次的病症一般,等刘大夫带了阿芙蓉过来也就压下去了。”亲随道。“什么病症非要阿芙蓉来压制啊?”卫映喃喃道,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亲随,亲随踌躇,正在想到底要不要向卫映细说,刘大夫便提着药箱进了房门,便急忙对刘大夫道,“大夫带了阿芙蓉吗------”“带了带了。”刘大夫白了他一眼,而他替阳渊把脉,眉头却越皱越紧,须臾恶狠狠呵斥室内人道,“你们怎么没看好公爷?”“公爷发病向来是没有征兆的......”亲随赔笑,刘大夫冷哼一声,声音又提高了几度,“这哪里是旧病复发,是他今天服用了五石散!”“五石散?”卫映不可置信,抱着阳渊的手也有些僵硬,阳渊神智已经更加含混,嘴里依稀念着一些字眼和名字,只是此时卫映心性不宁,也没有细细辨认。五石散是一味寒食药方,经魏时名士何晏调整配方后为贵族喜爱,但长期服用此物会使得神志恍惚、体质虚弱,严重者甚至会使皮rou腐烂、浑身浮肿,北朝尚武,对此物向来不沾染,阳渊怎么会碰这种东西?“等他醒了你问他就是,此前给他用阿芙蓉,也是为了压制五石散的毒性。”刘大夫道,“好在他服用得不多,只是因方才疾奔刺激出了热性。去给他找些冷水和吃食,再拿热酒就好。”停了停又补充道,“千万要好酒,若是酒不好不醇,反而会加重病症。”“郡守府上定然都是好酒。”亲随道,旋即领命出去。刘大夫见阳渊难耐地抓着身上的衣物,便吩咐道:“替公爷把衣服脱了罢,服用五石散时浑身燥热敏感,衣服穿着是无用的。”“好。”卫映低声道,他不太熟悉北周服饰的式样,解衣服解得磕磕碰碰,阳渊不耐地甩开他,反而将手伸到了他的衣服上,卫映恼怒地试图推开他,“你干什么?”“公爷现下意识不清,你跟他较什么劲?”刘大夫睨了他一眼,道,“五石散有壮阳之效,有一味紫石英更旺血气,他现在不亲近你一个俊俏漂亮的年轻人,难道还亲近我一个老头?况且除却饮酒行散、食不厌多,房中事也是可解毒的。”“你要我干什么.......”卫映一时有些惊慌,刘大夫不以为然,“别多想,等下他们带了凉水和热酒来也就无事了,实在不行还能去找侍女来,哪用得着你?”都说服用五石散后人只觉神明开朗、如登极乐,可阳渊对这样的感觉,是深恶痛绝的。没有意识、没有理智,身体变成被欲/望支配的工具,每次清醒过后便像被疯狗咬过------药瘾来时,他以阿芙蓉压制五石散毒性,已经许久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却不想今日又犯了。还有些神智时他还能想明白这是圈套:酒宴上尉迟肃劝的酒、出现在他院门前的元月华、诱他疾奔后便再无踪影的刺客,只是随着脑海混沌他也想不明白这些事之间的关联了。郡守府是是非之地,不能再带阿映留在这里了.......他这样想着时身上忽觉凉意,一瞬过后却燥热依旧,有人递给他一只杯盏,劝道:“来,把酒喝了。”喝热酒是可以缓解五石散的,只想到这是在郡守府,他就不敢用这里的任何东西。啪地一声打碎了酒盏,身边似乎有人在争吵着说许多事,他烦不胜烦,却感到精神恍惚间室中有个人是熟悉,且令他想要亲近的。他想要仔细辨认那容貌,可越思忖便越越难清醒,待到肌肤相贴时,异常的敏感令他浑身酥麻,再也克制不住,也再无法清醒------堕入混沌前脑海中忽得有个念头:不必在意他到底是谁。血脉之间有着原始的冲动,那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