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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包扎用具,无奈地摇摇头,向另外一个床位走去。严鸣游慢慢向后靠,靠坐在病床上。方敬弋穿好手术服,戴上信息素阻断口罩,认认真真清洁好双手,才举着手走进手术室。手术台上躺的是一个几乎全身都是血迹的男人,手术室里的Alpha信息素已经快要接近饱和,这次的手术阵容除了方敬弋,其余人几乎都是Beta和Alpha,只有主刀医生是Omega。这是迫不得已的举动,方敬弋也知道自己的性别让他很少参加这种强大Alpha腺体损伤的手术,但今天的手术要求实在太高,科里另一个能主刀这种强度极高手术的Alpha又正好因为公事出差,方敬弋在浴室接到电话之后就急冲冲的赶来了医院。信息素的味道似乎是要拼了命的往方敬弋的口罩里钻,方敬弋在进手术室前还在口罩里加了一层过滤网,甚至打了一管抑制剂,他闭了闭眼睛,站直了身体,装作没有看到旁边医生护士投来的担心目光,沉声道:“手术开始。”Alpha的腺体损伤十分严重,一颗子弹陷在腺体里,腺体被打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神经甚至已经不可避免的与子弹相接,方敬弋小心翼翼地把腺体的伤口撑大,想把子弹取出来,但情况比他想的更加复杂,不只是枪伤,Alpha的腺体在这之前还被人用刀刻意地刮过几刀,腺体红肿表皮破伤,而撑开伤口一看,方敬弋几乎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分明是要将人置之于死地,方敬弋看着里面被搅得血rou模糊的腺体,都能想象行凶者是怎么把刀尖插入腺体然后狠狠地扭转,把里面的神经通通搅断,再把一颗子弹打入腺体。方敬弋收回想要把子弹取出来的镊子,换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再次开口:“准备切除腺体。”已经没有办法了,里面的神经基本全部损坏,就算留住腺体也权当摆设。方敬弋最讨厌做腺体切除的手术。每一年因为腺体受伤而送进来的病人数不胜数,方敬弋也数不清自己做过了多少场手术,大大小小,他从来都是尽量把腺体留住,因为在这个信息素横行的世界里,没有腺体的人,无法感知到信息素,第二性别丧失,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人格的一种丧失,这种人才是最容易被人歧视的,被人怪异的盯着后颈的伤疤看,被人指指点点,猜来猜去。手术刀划开腺体周边的皮肤,鲜红的血慢慢渗出来。抱歉了,这位不知姓名的Alpha。严鸣游把军装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柜子里,想出门去问问护士方敬弋的办公室在哪,他大概还得再医院待几天,还要麻烦方敬弋帮他从家里取几套换洗贴身衣物来才行。他住院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方敬弋,但确实是事出突然,来不及通知。“抱歉,打扰一下,”严鸣游礼貌地敲了敲桌子,“我想找一下方敬弋方医生。”护士抬起头来,看清严鸣游之后有些发愣。面前的男人虽然穿着普普通通的病号服,但气质却无法被病号服遮挡,男人高大年轻,眉目英俊,由于病号服有些宽大,露出了一片紧致的胸膛,似乎能看到分明的胸肌,从头发丝到脚尖,无一不散发着性张力。Beta护士有些脸红,低头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手术记录,支支吾吾地回话:“方医生…啊,现在应该是在进行手术的…”HUAN“不就在那吗?”令人生厌的声音响起,严鸣游转过身去,是上次那个和方敬弋起争执的医生,他皱了皱眉头,顺着赵尚奕的眼神看过去。方敬弋还穿着手术服,他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地面,一动不动。绿色的手术服过于宽大,显得他整个人小小的缩在长椅上,线条流畅的手腕上还有医用手套留下的印迹。手术室外的长廊只有他一个人,明明严鸣游站立的地方护士和病人人来人往,离方敬弋不过是一条走廊的距离,严鸣游却觉得方敬弋好像在另外一个世界,他独自沉浸在那个世界里,世界上的喧闹都与他无关,一个人,孤零零的。心脏狠狠的缩了一下,严鸣游攥紧了拳头,又重新放开。“看他那颓样,估计又是切了哪个人的腺体了吧,”赵尚奕还在喋喋不休,“所以说Omega就是这样啊,为一点点事情就控制不住情绪…”严鸣游感受到一阵没由来的愤怒,他猛地把赵尚奕的衣领抓住,狠狠抵在墙上,如果现在他的枪带在身上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拿着枪抵在面前这个愚蠢自大的Alpha的太阳xue上。女护士惊呼了一声,想过去拉开两人,但Alpha暴怒的气息让她不敢靠近。严鸣游抓紧赵尚奕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警告:“如果你不会说话,就闭上你那张嘴。”“我没有方敬弋那么能忍你,你最好不要激怒我,”严鸣游低声在赵尚奕耳边说话,松开他的衣领。“滚开。”女护士感觉到严鸣游冷漠地扫了咨询台一眼,把头缩了回去,表示刚刚那场争执不存在,严鸣游才离开了咨询台,向方敬弋走过去。方敬弋每次做完手术总觉得很累,特别是这种切除腺体的手术,当他看到那团原本还完好无损的在主人后颈待着的腺体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铁盘里的时候,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侵袭了每一个角落。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他刚刚迫不得已地剥夺了一个人的第二性别。好累,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硬撑着回自己办公室趴着休息了,但今天那团腺体刺激了他,他现在好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方敬弋从来不把自己的脆弱公示与人,他永远都是腺体科里那个高傲的唯一的Omega医生,只是每次切除病人的腺体之后,他的疲惫怎么也掩饰不了,有时候体贴的护士会敲门进办公室递给他一杯温水,有时候是在他睡醒之后发现已经有护士帮他查过房了,还有时候,是那些好心的医生帮他分担一部分咨询的重任…这些方敬弋都感激不尽,这是在充斥着猜忌和嘲讽的生活里一点温暖的东西。但今天不同,他坐在这里,很累。而且,他心里还在隐隐担心浴室里那一抹血迹,他不情愿地承认自己确实还在担心严鸣游。他是哪里受了伤?严不严重?现在在哪里?有人在他身边坐下来,方敬弋以为又是赵尚奕闲得没事来找茬,他不等来人开口就讥讽地说话:“劳烦费心,还好得很,不至于累死。”“辛苦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低沉有力,像一只温暖的手捧住了方敬弋的心脏,全身的血液又重新开始流通。方敬弋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