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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知道了。”“他爸他妈坐在前面,当场就没了,肖木差一点点也要跟着他爸妈一起死了,现在就剩他一个小孩子,我觉得还不如当初跟着一起去了。你说说这世道,人心怎么就这么恶毒呢!”英语老师说到口干,给自己泡了杯绿茶,准备继续和班主任说下去,班主任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他甚至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是这些内容,他就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让英语老师说出来。这个孩子,现在该有多痛苦。英语老师还要再说,班主任带着些许怒意呵止:“可以了!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回到班级的时候,第二节课的铃声早已经打响。上课的老师瞥了门口的肖木一眼,本来想让这个迟到的学生站在门口,看了看他手里的拐杖,就放他进了班级。一节课很快结束,肖木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老师讲的课他没有去听,自顾自发着呆,笔不自觉的在纸上勾画着什么。“哎?肖木,这是你画的么?好厉害啊,你画的是天使吧!”肖木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抢过班长手里的纸,用力的揉成一团,扔进抽屉。班长被肖木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触电一样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班主任让我把总复习的笔记借给你,我放这里了啊,你用完记得还我。”“不用。”肖木急促的回道。非常清脆的少年音,像是玉石碎落在地的声音,就算肖木的语气称不上好,也完全可以让人忽略掉这一点。一句话概括,就很想多听这个人讲几句话。然而,接下来不管班长怎么引肖木说话,肖木都当做面前的人不存在,一直到第三节课铃声打响,都没有搭理面前的人,同时也没有收下总复习笔记。班长失望的坐回自己的座位。肖木看着木制桌子上破旧的纹路出了神,老师课上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见。他从抽屉里拿出揉成指头大小的纸团,小心的把它展开。纸上仅用两三笔就勾勒出一个悲天悯人的神使,身负厚重的双翅,五指张开,伸向天空,像是要引渡神光到大地上一样。班长只是粗略一看,觉得这个很少相处过的同班同学画画实在是不一般,起码比班里其他几个画画爱好者厉害得多,仅仅是用黑笔简单勾勒出来的天使,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圣洁,仿佛有神光笼罩,厉害的不得了。肖木摸了摸画中的天使,随意的填了两笔。就像是一部恐怖电影一样,天使的眼睛被一双黑色的手掩盖住,他的身下也多了很多黑色的不断在拉扯着他的黑手。画纸留白的部分也隐隐约约露出一双双冰冷嘲弄的眼睛,似乎是在无声的欢庆着。圣洁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又阴暗,令人压抑难受。“第一组最后一桌的那个男同学,上课认真听讲!”肖木撕掉手里不完美的画,画中人的面容也被撕裂,他的额角一突一突,会呼吸般的疼痛。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得很恍惚,独身一人的少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游魂,安静的离开。他融入不了别人,别人也没法与他建立联系。放学后的公交站台人挤人得厉害,肖木看了一眼,就决定走路回家。半个钟头过去,太阳快要完全没入地平线,街上几乎看不着同样穿着校服的学生。大家都匆匆忙忙的回家,一回到家就可以吃饭,吃完饭后休息不了多久又要赶着来上晚自习,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给这些高中生浪费。肖木没打算去上晚自习,因此他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消失,路边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老旧的小区里飘着的全是饭菜香,昏黄的灯光下一群群小虫子飞舞着。一个手里拿着电话的大叔匆匆的从楼道里出来,不经意撞了肖木一下。“喂,老婆,我这边搬东西呢,搬完马上就回家吃——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对不起!”大叔撞到人的十分歉意在看到不过十七八岁瘦弱小孩身旁的拐杖后,立刻变成了十二分,连忙上前扶住肖木。肖木站稳身子后,立刻退开几步,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垂下眼睛不吭一声,快步离开。大叔追了几步没追上,看着肖木疾步离开的背影,没再试图上去。真是奇怪的性格,不过看着也挺可怜的,要是他家小孩儿瘦成这样,作为父亲他肯定要心疼死了。大叔甩了甩头,跟电话那头的妻子说了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两人一起感慨了下生活,决定明天买点筒骨和猪rou,给他们家的小孩补一补。挂了电话后,大叔扛起最后一件家具,爬上三楼,无意间瞥了一眼对面紧闭着的防盗门,发现防盗门上刚刚还挂着的宣传单掉在了地上,看来是对面的住户回家了。会不会是刚刚的那个小孩呢?他收回视线,打电话给老板:“喂,您好,这里是叉叉搬家公司,我们已经把东西全部搬过来了,有空的话您可以随时过来看。”“好的,剩下的钱已经打过去了。”肖木上楼的时候隔壁的房门没有关,来来往往手里抬着家具的人,本来就不宽敞的过道越发狭窄,他贴着墙走到门边,掏出钥匙打开门,把喧闹锁在门外。屋里很昏暗,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后,肖木脸上才放松了些许。他一盏一盏打开客厅里所有的灯,回到自己的房间,同样将房间内的灯全部打开。他的房间不大,嵌壁的衣柜,一张床还有一个床头柜就把这个房间塞得刚刚好。靠门的另一端放着一个缺了一个角的四方木桌和一把靠背椅,木桌上摆着一个款式很老的台灯。加上这一个木桌,房间瞬间变得拥挤了很多,要关窗户的话只能从床上爬过去。本来他的房间是没有这个木桌的,高二那年他的爸妈从杂物间里找出了这个木桌,放到了他的房间。回想起木桌搬来的那一天,肖木竟然罕见的不再感觉到痛苦,反而是觉得有几分遥远的荒谬。‘爸妈都是数学老师,你数学成绩这么差,知不知道多丢我们的脸!我们都没脸出去说你是我们儿子!从今以后,你回家就给我坐到这个椅子上给我学习!我要看着你学习!’肖木坐在这把椅子上,打开台灯。他以为自己会想起很多以前和父母在一起的画面,然而并没有。那天在父母葬礼上茫然无措着流泪的仿佛不是自己一样,那种撕心裂肺又解脱的感受全部停留在了那一天,现在想来,只剩下空洞。肖木试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