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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的酒味,淡得几乎难以察觉。叶舒撑着身下柔软的床铺坐起来,听见浑身筋骨传来不堪重负的咔嚓轻响。后腰一酸,又软倒下去。“嘶……”叶舒低啐一声。昨晚的记忆他其实不太清晰。从进树林开始,他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渴望被人触碰。可是没有人。他在空无一人的树林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听见了脚步声。大脑被情.潮烧得混沌不堪,恍惚间只记得绝不能被人看见自己的脸。于是,他随意扯了块衣摆将对方眼睛蒙住,便扑了上去。再之后……疯狂,失控,意乱情迷。叶舒捂住脸,不敢再想下去。他明明只是去求助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天地良心,他的确喜欢男人,也的确是下面那个,但这不代表他愿意随便被男人睡。何况还是个……这么粗鲁的男人。叶舒揉着腰,忽然有点委屈。和幻想中温柔体贴、循序渐进的初夜完全不一样。这体验感也太差劲了。叶舒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床沿坐起来。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里衣,质地柔软舒适,就是尺寸不太合,衣袖生生长出半截。叶舒随便挽了几道,松松垮垮垂在手腕上。他悄悄掀开纱帐一角朝外看。这里像是一处寝殿。殿内装点得华贵精巧,却不显俗气。每一个摆件,每一处雕刻都是精心布置,一眼看去便知价值连城。……不太妙啊。叶舒再不了解这个世界,也能看出此间主人必然非富即贵,甚至远超寻常富豪人家。他该不会睡了皇室的人吧?昨晚那人不是禁军吗???“……不会这么倒霉吧。”叶舒小声嘟囔一句,正要下床,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叶舒闪电般缩了回去,扯过被子结结实实把自己盖严了。有人推门而入。来者不止一个,叶舒从被子里抬起头,越过纱帐缝隙往外看。走在最前方那人一袭黑衣,从叶舒的角度瞧不见模样,只能看见对方镶了金丝滚边的衣摆。“怎么还没醒?”说话的声音低沉,叶舒头皮瞬间炸开。真是昨晚那个人!叶舒不自觉抓紧了身上的薄被,屏住呼吸,便听见另一人开口了。“回陛下,大人身体虚弱,许是劳累过度,再休息片刻便好。”陛陛陛——陛下??!叶舒雷劈般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他脑中关于原主的记忆并不清晰,昨晚又是那种混乱的场面,就算他看见了对方的脸,也根本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他居然和晋望睡了???等等……古人向来看重这些,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昨晚被晋望折腾成那个样子,说不定能借此求对方放他一条生路。下一刻,晋望的声音冷冰冰响起:“施针,把他扎醒。”叶舒:“……”这人有病吧!殿内寂静无声,叶舒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很快,有人掀开纱帐,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背,抬起手指——叶舒终于躺不住了。“不要!”在银针刺入皮rou前的前一秒,叶舒用力抽出手,猛地坐起来。他这一下没留力,直接从床沿边滚了下去。“唔……”叶舒摔下来时牵扯到身后隐隐刺痛的部位,眼眶疼得红了一圈。一双黑色锦靴走到他面前。叶舒抬起头,视线循着对方华贵的黑袍向上看去,看入一双俊美含笑的眼中。晋望低下头,声音几乎算得上温柔体贴:“爱卿睡得好吗?”.殿内茶香四溢,叶舒穿戴整齐走出内室,一眼便看见坐在主位品茶的晋望。他怂巴巴走过去:“陛下。”晋望抿了口茶,慢悠悠开口:“昨晚……爱卿令孤十分惊喜。”这话中的调笑意味太浓,叶舒耳根有些发烫,低下头没有说话。晋望似乎并不介意,他将茶盏放下,指了指面前的东西:“孤准备了些礼物给你。”三个精致的木盒放在地上,从小到大依次排开。晋望眉梢微挑:“打开看看。”叶舒本能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却也不敢拒绝,径直走上前打开第一个木盒。盒内躺着一封密函。叶舒的心一下提起来。密函上的印章是原主独有,绝对无法仿制。这是一封原主与外敌私通的秘信。有了这个东西,他谋逆刺杀的事情就算是坐实了。该怎么办?叶舒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努力从脑中搜刮原主残存的记忆,思绪一时混乱,下意识打开了第二个稍大些的盒子。“啊!”叶舒手一抖,盒盖重重摔回去,重新扣紧了。那盒子里,竟放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叶舒惊魂未定,只听晋望悠悠道:“这是孤的禁军统领,可惜他现在已经被剐得没多少皮rou,只剩下这只手。他这只手收了你不少钱财,还认得出么?”叶舒腹中阵阵反胃,一滴冷汗从颊边滑下。这人是变态吗??!可晋望只是淡声道:“第三件,开吧。”叶舒看向最后那个木盒,指尖微不可察地发颤。最后的木盒体积最大,盖得严丝合缝,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叶舒心一横,大步走过去,用力揭开盖子。盒底躺着一颗人头。人头的两只眼珠已经被挖掉,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空洞,无声地与他对视。“啊啊啊啊——!”叶舒急退几步,摔倒在地。晋望注视着他,声音波澜不惊:“这是昨晚参与行刺的一名刺客,前不久才刚抓到,外头还有十余名尚未处死,爱卿可要与我一道去观摩?”叶舒脸色苍白,脑中嗡嗡作响。他怔怔地看着晋望,只见对方嘴唇开合,却听不见半点声音。在极度恐惧中,叶舒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床上的青年脸色苍白,眉宇紧蹙,睡得不怎么安稳。晋望坐在床边,手指捻着对方耳垂把玩:“如何?”太医诊完脉,将叶舒的手腕放回床榻:“只是受了惊吓,或许还有些晕血,一会儿就能醒。”“晕血……”晋望垂眸,顺势在叶舒侧脸捏了下,“还是这么没用。”太医欲言又止地看向晋望。晋望道:“有话就说。”太医朝晋望俯身跪拜,前额点地:“敢问陛下,要如何处置叶大人。”晋望眼眸微微眯起。太医只觉犹如寒芒在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