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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缓缓道:“司命,帮我查个人。”“嗨我当什么呢!丞相您早说啊!”司命把那半人高的大账簿往地上一瘫,撸了撸两边的袖子,“丞相您说!查谁!我这就把他前后八辈子的命数都给您查的明明白白!”仙君顿了顿,道:“莫无,庚辰年生。”想了想,又道:“自带煞气。”白泽一愣,而后翅膀一扇飞向司命的“与命书”,“…这小子其实我早就想查查了!”“我看看啊……”司命趴在地上一页页的翻着,只见那硕大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无数蝇头小字,打眼看过去仿佛炸了无数个蚂蚁窝。白泽看了两眼就脑袋发晕,干脆落在司命肩膀上当监工。“庚辰年…命中带煞…莫无…”司命翻了半晌,疑惑的自言自语:没有啊……”“丞相,”司命抬起头,“庚辰年生人且命中带煞的不少,不过没有叫莫无的。还有其他信息吗?或者他那个煞是什么等级的煞?“仙君一脸平静:“方尊青铜镜才能封的住的煞。”司命手中铸命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丞相,”司命捡起铸命笔,面无表情道:“您别逗我。这样的煞气无论生在哪,少说都得收半座城的人走,多几个这样的人国运都能给改喽。”仙君静静的看着司命。“那……”司命被他看的发毛,声音低了些,硬撑着道:“我回司命监再看看?与命书虽然记着轮回之中所有生灵的命数,但是总有意外,我…我回去再查查……”仙君满意的点点头,一脸“你可以回了”的表情,道:“辛苦。”可惜司命低头理着与命书和铸命笔,没看见仙君的神情,写命的工作干多了,下意识的就要搞明白所有逻辑关系:“丞相为何想查这个人?单是因为这个煞气?”仙君一顿。为何要查他?今日莫无所舞的那套剑法乃是那人一次醉酒之后所创,创完便随手扔在了一边,连个剑谱都没留下。除了那人自己,这世上见过那套剑法的不过三人,其中两人在仙魔大战中灰飞烟灭……八荒六合九天九地,还记得那套剑法记得那个场景的,只剩下了丞相一人。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那人一身白衣站在云端,乌发披散如瀑,两指虚虚的拎着只青玉玲珑弯嘴酒壶,白玉般的肌肤因着醉酒带着淡淡的绯色,好看的杏仁眼半睁不睁,眼中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潮气。他转头,眼角瞟到路过的自己,突然醉态一笑,眉眼弯弯似月牙,朝着自己的方向,愉悦道:“呀,小丞相来了。”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哦,自己明明满心欢喜,还是装模作样的皱了皱眉,“长白仙君醉了?不如回宫休息。”“不用!”那人倔强的一挥袍袖,结果力气太大失了平衡,一下子砸进云彩,自己刚要过去扶,就见那人又从云彩里钻了出来,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头,而后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朝着他弯着眼睛,看起来傻乎乎的,随意道:“……再说了,回什么宫,哪有宫,我好好的七星宫被你家那傻鸟炸飞啦!“那人两手往上一举,“砰!一声,就飞啦!”……对,事情发生在堂堂战神大半夜翻墙溜进天垣宫、并趁着白泽沉睡将其凤凰翅膀拔秃一整片,导致白泽醒来以头撞柱以死明志的第二天。……这位仙君还大言不惭的将其合理归因为要拿凤凰羽毛去凡间换钱接济穷人普度苍生。……白泽听到“普度众生”四个字气的好悬没当场晕过去。他有点无奈,想上前去扶他起来,恰好两位仙人路过,见到此景倒是见怪不怪,先他一步上了前。那人乖乖的被从云彩里拉起来,听话的跟着那两位仙人走了两步,突然之间又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手腕一动,轻飘飘的脱离了那两位仙君的桎梏,拎着酒壶晃晃悠悠的走回来,以壶作剑,洒脱的在云端舞了起来。白袍在劲风之中猎猎作响,他醉眼朦胧,眼睫懒洋洋的搭着,唇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半梦半醒之间,却将那酒壶舞出了浩然洒脱的劲力,意如飘旗,气似云行,潇洒天地之间,何其放荡洒脱,何其自在安乐?一舞终了,那青玉玲珑壶里的半壶酒,却是没溅出来半滴。两位仙人在一边赞叹不绝,纷纷道战神名不虚传。那人却似没听见似的,一双眼睛含笑望着丞相,仿佛山涧开了漫山遍野的灼灼桃花。他说,小丞相,给你舞的,喜欢吗?喜欢吗?……自己当时失了多久的神来着?记不清了,只记得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取过了那人的青玉玲珑壶,一手扶着那人的腰,向来温和平稳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七星宫我会赔给你,长白仙君醉了,我送你去天垣宫休息。”那人许是舞累了,乖巧的挂在他身上,脑袋却不老实,一双泛着朦胧水汽的杏仁眼望进他的眼睛里,“…我说小丞相,你怎么从来不笑啊?”那个时候他刚得丞相之位不久,正是立威之时,还在贯彻“君子不重则不威”,日日绷着脸,想着办法如何服众。听了这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犹豫一下,还未说话,那人突然从他身边蹦出一步,隔着不远的距离,歪着头道:“七星宫不用你赔,那傻鸟也怪不容易的。不过我给你舞剑舞的这么累,你……”那人一本正经:“你给老子笑一个。”他微微一顿。跟在后面的两位神仙掏了掏耳朵,确定没听错,脸上神色风云变幻一番,眼神在堂堂战神和当朝丞相之间游走个来回,最后对视一眼,异常默契的转身,兔子一般撒腿就跑。那人醉的对周遭都没了感知,见他不动,好似有些不满,撇了撇嘴,突然之间上前一步。两人面孔相距不过一尺,那人带着酒香的气息喷在鼻翼,是混着那人气息的繁星醉。那人歪着头,食指弯钩轻佻的抬起他的下巴,因醉酒而眼尾泛着红,精致的杏仁眼直望过来,一本正经道:“……给爷笑一个,嗯?”第23章“丞相……?”司命收好了与命书和铸命笔,见仙君径自出神,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了一句。仙君回过神来,“嗯?哦,查好了告诉我。”司命好奇的抓心挠肝,却也不敢再多问,行了个礼,苦着脸转身走了。仙君静静坐在石椅之上,看着院中老树枝繁叶茂,在微风之中沙沙作响。有些想法一旦破开土地长出嫩芽,便再也无法抑制它的蓬勃生长,仿佛刺进心头的一根钩子,勾着人去想去看去思量——怕那是不是真的,又怕那的确是真的。仙君不自主的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