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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他再被血契封印,竭力抵挡了当中大部分冲击,使自己的武脉得以保全。可萧鹤炎那时下手太毒太重,根本没给他留任何余地,饶是应长风耗尽恢复的灵力也没能做到一点不受血契的影响。祸斗遗留的妖火,萧鹤炎的血契,加在一起让他束手无策,唯有以时间应对。期间,为消除萧鹤炎数次疑心免得招来更多报复,应长风不得不自断左肋的一截武脉来阻拦灵力运转露出马脚,以至于当时受伤严重,至今还留有后遗症。他每次试探周身灵窍,总感觉那点微弱的灵气如泥牛入海,压根找不着方向。运功狠了,灵识深处旧伤被牵动,还会痛得浑身发抖。如此情状,应长风既要打起精神争分夺秒地休养,又不能开启翠微山的结界找机会逃走,只得继续在兰渚佳期谨小慎微地装孙子。现在得了下山机会,他仗着萧鹤炎最后心软的密印加快调息……回归昔日的鼎盛,不过就在这一两月之间。应长风在剑道上对自己堪称心狠手辣,如今反噬己身,他却无视其中痛苦,径直调息一点一点地接续被打断的经脉。灵气运转,贯通灵窍与周身大xue,游走到持剑右手、肋下几处时因武脉修复未愈,顿时疼痛难忍,连牙关都开始打颤。不过三刻,应长风已经冷汗直流。萧白石坐在旁侧见他眼睫翕动不止,背心被浸透了,一件薄衫贴出蝴蝶骨的形状,顿时有点口干。但他知道这时不是扰乱应长风的时候,捏着那个老虎布偶,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索性把拿了出来。既然是通灵术的炼气之法……那么看一看也无妨吧?萧白石本只想打发时间,当中文字那日被应长风稍加注解,陌生的字迹也能勉强看懂一些了。他嘴里念念有词,灵识中随之有所动荡,竟然不知不觉地入了迷。不知过了多久,应长风长吐出一口气,握住右腕,眉间的不安也少了很多,看上去和平时的安静没有太大异状。“还好吗?”萧白石紧张地问。应长风看向他,欲言又止地一点头,伸手带过萧白石的后颈毫无预兆地亲他。刚才想入非非的对象突然主动,萧白石只挣扎了一秒,就立刻顺从躺了。但应长风只是亲了他一会儿,没做另外的举动。他贴着萧白石的脸,放开萧白石时手掌撑在对方脸侧,那双眼定定地凝视萧白石,片刻后手指捏了把萧白石的鼻尖,俯身咬一口他的下巴,这才结束这阵突如其来的亲昵。萧白石心跳不已,翻起身去用老虎布偶逗应长风,捏着嗓子:“长风哥哥!你好不清心寡欲呀——”应长风含着一点笑意,微低着头没有解释。暂时,不要告诉萧白石好了。柏郎之死的真相还未探查清楚,万一这时候解了武脉被萧白石不小心说漏给了同行的那人……牧禾与柏郎亲近,会怀疑到他身上。届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石头善恶分明,如果站在他这边和师兄弟们对立,不好。但他也不想萧白石与自己背道而驰,只得先绝口不提了。等过了这阵子给他道歉吧,趁着没做出什么错事。应长风暗自决定了,和衣躺在榻上,默默地补充道:但若有危险,再为他破例不迟。到底问心有愧,应长风躺了一会儿,翻身抱住了旁边的萧白石。翌日他们是被牧禾敲门喊醒的。萧白石前夜睡到中途迷迷糊糊反客为主,八爪鱼似的缠上应长风,现在听见敲门声半晌清醒不了,应长风只得掀开他去开门。他怕牧禾有急事,开门时没注意整理自己,被萧白石挠了一晚上领口微敞,腰带也解开了半截。何况应长风中衣里面就再没有穿别的了,锁骨和胸口艳红烧伤清晰可见。前来寻人的牧禾没想到猝不及防看到这画面,先愣了愣,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昨天夜里……没事吧?”他直眉楞眼的,这话问得着实不体面。但也不能全怪牧禾,见自己师尊名义上的“道侣”和少主共处一室,第二天又衣衫不整满脸没睡好,任谁看都会产生奇怪的联想。应长风不想解释,但牧禾那样子快局促得钻地缝了,他只好多提了一句:“小石头睡觉不老实,被踹了一宿。”牧禾讪讪地“哦”了声:“原来如此。”“有事么?”应长风问得不客气,他现在体质不比从前,入定完本来就累极了,被萧白石上下其手了一整晚更加疲倦,牧禾来敲门无异于给他火上浇油。牧禾知道他脾气不好,直接开门见山:“昨天放在那个院子外的符咒有异动,透过‘眼睛’发现那东暝观的人带着长布条先行离开,往城北树林去了。”应长风眉目一垂,道了句“多谢”。他自开门起就压抑着什么暴躁情绪,这时被远山黛的消息刺激,浑身的黑气简直快冲破天花板了。牧禾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心道:剑修都是如此吗?应长风返身回到房间,拾起枕头不由分说抽在萧白石身上:“起来!”“别睡了!”“去找剑!”看见此情此景,牧禾浑身打了个寒颤。这是可以告诉师尊的吗?第47章移舟道人临安城白天与夜里是截然不同的繁华,纸醉金迷过后晨光熹微,照亮了一天的忙碌。此时人们为了生计奔波,没有闲心去理会风花雪月。主街道与巷陌间弥漫着蓬勃朝气,行走期间,人也不自禁地精神了起来。萧白石大清早就挨了一顿枕头,却半点没怨气。应长风那几下打得雷声大雨点小,枕头又软,根本没什么痛感,要不是睁开眼看见牧禾缩在屏风边一脸警觉,萧白石非以为应长风是和他玩情趣。所以最后还是不敢放肆,捏着鼻子忍了,临出门前萧白石瞪了一眼应长风,就算作不满他当着师兄的面对自己不客气。应长风眼底有点发黑,因为没休息好,满脸都写着不高兴。萧白石索性拉着应长风落在后面,偶尔勾一勾他的手指无声地哄。可惜应长风不好哄,半天也没见好转。“到底要怎么才不垮着脸?挨打的又不是他,这是怎么了?”萧白石想着,“真难办,脾气这么大,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他啦。”思及此,难免回忆起前夜灯火阑珊里应长风看他的目光,萧白石心头又有一丝甜蜜翻涌,蹭到前方去从背后戳了下应长风的肩膀。然后在对方回头时火速地扭向另一边。应长风扑了个空,似怒非怒地瞪了萧白石,注意力仍然在脚下的路上。临安城北有一片小树林,倚靠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的西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