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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都是直觉十分敏锐的生物,更恍若鹤望兰和裴衍明争暗斗这么多年。鹤望兰始终觉得裴衍比他不是东西多了,表面上看上去挺斯斯文文,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大家都说他坏,鹤望兰自己也承认,但他的坏和裴衍的坏,不在一个档次。——因为但凡身体素质越强悍的Alpha,越容易失控!偶尔几个瞬间,鹤望兰捕捉到裴衍看他的眼神,他都不像是在看人,像是在看虫豸,或者某种动物。这就是鹤望兰特别烦他的一点,裴衍的那双黑眼睛里,好像根本就缺乏作为人类的情绪。衡量他们Alpha的精神状态,通用的是海格拉姆测验,测验结果用数字赋值,也就是俗称的A值。除此之外,用于普通人的SAN(sanity)值也可以用来表述Alpha心智健全程度。一般来说,A值越高,SAN值越低,越接近失控。鹤望兰不知道裴衍的A值究竟是多少。他自己超过90接近100,SAN值在60左右浮动,已经是濒临危险的分数,有人格障碍倾向,每个月要去固定的社区心理诊所报道。鹤望兰凭直觉觉得裴衍比他还要高得多得多,不然没道理他打不过。外校的校霸暗地里叫他“帝皇”是有道理的。只是裴衍这么多年来,好像也没有要失控的意思。他学习成绩优异,行为举止合体,天之骄子,次次考试考全校第一,高票当选学生会主席,大家都喜欢他,他也从没有崩坏的迹象。就算是鹤望兰跟他时不时争风头,裴衍也拿捏着分寸,揍他揍得很合规。鹤望兰就放松了,觉得是自己想多。……但是在这一刻,裴衍笔直站在他对面盯着他俩的时候,鹤望兰有一种强烈的、危险的直觉。太霸道了。裴衍身上的信息素。那种清隽高远的苍青色此时变得像阴影一样深沉又比深渊更浓重,大片大片地从裴衍身上流出来,渗透进他的墙壁,漫过他的书桌,潮水一样直奔他俩。鹤望兰下意识地退开两步。黑潮汹涌又饥渴地漫过他眼前,无数道黑色细线争先恐后涌向椅子上的人蒙住他的眼睛封住他的气息捂住他的嘴唇缠紧他的脖颈,摩挲徘徊与清洗,瞬间浇灭了后颈上那簇他留下的赤红烈火。鹤望兰躲在唯一的台灯下,另外半个房间的阴影流动着,仿佛裴衍豁然张开的黑色羽翼。那黑色羽翼是如此庞大而不可名状,尖端的华丽细丝将椅子上那人彻底占有。裴衍迈开长腿,一步一步走向那人。鹤望兰眼前一黑,视线蒙上了一层阴影。心脏在胸腔中疯狂地跳动,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一张俊脸变得惨白无色。他撑了一把书桌才没有跪下去,额角汗水滴落。平时他以为他和裴衍五五开,没想到……他全力释放信息素,也许可以勉强抗拒一会儿,可是Alpha的信息素不是他想释放就释放,他想张扬就张扬。他不在发情期,有心无力。苍青色的信息素却在无穷无尽地压过来,占领了房间里每一个缝隙,仿佛纯黑而华丽的星辰盘旋在他的房间。星盘的中央已经结成一个巨大的茧。那把椅子上的人。密密实实,不厌其烦,不留余地的,被包裹起来。裴衍每走一步,他们之间的联系都变得更紧密。苍青色的信息素从他身上张离,在半空中牵扯出平滑的细丝,一千缕一万缕地联系着另一头的茧,潮汐一样奔流与汇聚。他走过去,融入,像是被生生扯开的两个部分,在越来越强的结合中合二为一。屋子里的Alpha信息素密度已经到了鹤望兰承受不住的地步,他用尽力气拍下了开关。啪!屋中灯光大亮。晦暗而流动的阴影消失。他们不是真的能看见信息素,只是某种程度上强烈的通感。当大脑专注于视觉时,这种通感就会失效。鹤望兰抬头望去。裴衍走到了洛行云身边,长身玉立,很自然地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保护,统治,和占有。“在干什么?”他又问了一遍。¥洛行云在鹤望兰的胡搅蛮缠中,吃了一点苦头。他始终闻到一股浓烈鸦片香,但并不令人麻痹或者快乐。他反而出现了很强烈的排斥反应,窒息,喘不过气,胸口钻心的疼。他能忍,也惯于应付,没有表现出异样,但其实后颈与心脏痛到窒息,连感官都模糊。以至于裴衍刚进来的时候,他全幅注意力都在抡台灯上,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鹤望兰退开,一股奇异的木调香味涌来。一座生长在海中的黑森林,清爽,深沉,勃郁,而又静谧。洛行云贪婪地吸了一口,身体的疼痛被抚平,焦躁不安也轻易地瓦解了。他坐在那里,安逸闭上了眼睛,条件反射地用深长的呼吸抚慰自己,那座森林似乎取之不尽。突然间灯光大亮,头顶笼罩下一道阴影。他抬头,对上一双幽邃的眼睛,极深的旋涡。外面下了雨,秋寒,高大冷峻的Alpha穿着一件兜帽卫衣,底下是牛仔裤,带着一身潮湿和寒气。他好像说了什么,洛行云昏沉间,只看见他的嘴唇在动,却无法理解。Alpha见状,倾身,在他耳垂上用力揉了一把:“醒了。”森林,大海,秋天。洛行云一下子活了过来,眼神重归于灵动。“说说吧。”裴衍没有起身的意思,悬在洛行云头顶,冷峻的眉眼流于温柔,“怎么在这里。”¥“他找我补课。”洛行云冲着近在咫尺的ALpha沙哑道。其他事情,也没什么好讲的。——就是一番交手,大家的心都脏,最后你来了,没能打起来。“嗯。”裴衍淡淡地点点头,对他的说辞全盘接受。他应完这句,房间里的信息素瞬刹消失了。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