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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瑾在内殿跪着,听得心惊胆战,待沈墨轩一走,元祁才缓步踏进内殿,将一摞奏折狠狠往他身上一砸,怒骂:“你好好看看,这些全是御史台弹劾你的奏折!你要怎么扛!”“皇兄,臣弟真的知错了,求皇兄宽宥!”元瑾被劈头盖脸砸了一顿,也不敢言痛,跪行过去抱着元祁的腿,哽咽道:“皇兄,阿瑾是无辜受人牵连的,定然是沈执从中作梗,想要挑拨皇兄和臣弟之间的关系。臣弟对皇兄之心日月可表,绝无二心!”元祁冷眼盯着脚下的弟弟,心里忽然涌起几丝厌烦,又想起上回元瑾被自己狠抽了一顿鞭子,疼得趴在床上,足足七八天才好。他身体自小就差,根本不经打的,况且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难道要为了这么点事,把他活活打死不成?一时又不忍心责打,只是半蹲下来,单手钳着元瑾的下巴,淡淡道:“阿瑾,事不过三,你已经输了两次了,春闱泄题案,jian污民女案,你都落入下风,受人诟病。你还想再输给沈执几次?”元瑾被他这种轻飘飘的语气吓到了,俊脸被钳得通红,呜咽着道:“皇兄再给臣弟一次机会,臣弟这次一定赢过沈执,臣弟发誓!”“若是你又输了呢?怎么办?”“若臣弟输了,那就……那就……”元瑾惊慌失措起来,浑身都在发颤。元祁道:“那就把沈执受过的刑,减半受一遍,可好?”元瑾瞬间崩溃了,扑过去抱紧元祁的手臂,疯狂摇头:“皇兄,不要,皇兄!臣弟错了,臣弟真的错了,皇兄,呜呜呜,皇兄,不要,皇兄!”“阿瑾,你要记住了,朕是你的皇兄不错,但朕是天下之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坏事者同罪!”元祁说罢,轻轻拍了拍元瑾的头,低声道:“回去罢,跪了这么久,膝盖要跪坏了,这阵子你都不准出府,待外头消停了,你再出来罢。”元瑾踉踉跄跄的起身,擦了擦眼泪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眸,睁着一双同沈执很像的眸子问他:“皇兄,如果有一天,臣弟真的受人冤枉,闯下了弥天大祸,皇兄会……会杀了臣弟么?”元祁眸色阴郁,敛眸盯了他片刻,须臾才摇头:“不会,你终是朕最疼爱的弟弟。”元瑾当即大松口气,转身出宫去了。沈执吃人嘴短,天天吃顾青辞送的东西,再厚的脸皮也遭不住了,下值之后,特意绕到桃馨斋,买了几包新出笼的点心,也不知道顾家jiejie喜欢吃什么,就见样都买了一点。他如今是有俸禄的,并不是吃白饭的软蛋,而且谢陵还给他零花钱,每个月都给一千两银子,沈执平时也花不了几个钱,都存在钱盒子里攒嫁妆。偶尔还跟谢陵撒撒娇,问他要金叶子,谢陵也惯着他,说给就给,半点也不含糊。正提着点心骑马往顾家去,迎面就遇见了沈府的马车,看方向应该才从宫里出来,马夫认得沈执,赶紧扯紧了马缰绳,回头低声说了一句。不一会儿车帘就被人挑开,沈墨轩探了个头笑问道:“阿执才下值么?提着点心去哪儿风流啊?”沈执笑道:“去一个同僚家,轩哥,你也认得他的,姓顾,现任户部侍郎,还是我哥的一个门生。”顿了顿,他估摸着沈墨轩是为了元瑾那事才入的宫,想了想,凑近身去,压低声道:“轩哥,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你有什么难处,你同我说,沈家爹娘远在江州,江jiejie也不在京城,我肯定是要帮衬着你的。”沈墨轩同样低声道:“还不就是良王殿下那事儿,直接越过衙门,越过大理寺,推到我身上了,要我三日内平息京城的风波。”沈执一猜就中,闻言便道:“的确有够为难人的,听说良王把那谋士杀了,也够蠢的,现在好了,死无对证,奇也怪哉,第一次遇见这么蠢的对手,是得好好珍惜。”沈墨轩听他说话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定然是谢陵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怎么可能闹得满城风雨。沈执又道:“轩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沈墨轩道:“自然是按着太常寺的办案流程走,关我甚事,我是人在府中坐,事儿从天上来,办得好了,不见得加官进爵,办不好了,抓我顶罪,皇上打得一手好算盘!”沈执听了,暗骂元祁不要脸,为了袒护元瑾,简直没有任何底线了,想了想,又悄咪咪地同沈墨轩道:“轩哥,此事包在我身上了,回头我跟我哥说一声,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头上。”如此,二人才在闹市分别。顾家jiejie虽然不会说话,但做得一手好菜,人还很热情,拉着沈执要给他量尺寸,亲手裁身新衣裳。沈执哪好意思,当即婉言谢绝了。等吃饱喝足了,顾青辞送他到门口,小巷子口昏沉沉的,连个鬼影都没有。“顾兄,你别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天黑路滑,回去小心点,别摔着了。”顾青辞点头,眉梢眼角皆是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执的错觉,他骑在马上,回眸一瞧,见顾青辞的眉眼处有几分谢陵年少时的神韵。再仔细一瞧,好像又没有,一时有些愣住。直到顾青辞将一盏灯笼递过来,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罢,我夜路走惯了,又不怕摔!”说完,扯着马缰绳调头就走。待回到府上时,管家说谢陵早就回来了,正在红莲香榭呢。沈执胆战心惊的翻身下马,悄悄拢了拢腿,感觉今晚又可以跪在床上了。于是将马缰绳随手丢到下人手里,抬步便回了红莲香榭。人才一进门,就被人一手揽住了腰,嘴巴也被捂住了,沈执知晓对方是谢陵,假模假样地挣扎了一下。估摸着谢陵想跟他玩点花样,于是装作一副冰清玉洁,誓死捍卫贞cao的良家妇女。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谢陵在他耳畔吐了口热气,勾唇笑道:“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啊,这么晚才回来,家中兄长干什么吃的,连弟弟都管不住么?”沈执呜呜两声,被谢陵圈在怀里动都动不了,又听他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兄长太忙了,忽略你了,是也不是?”说着,松开了捂着沈执嘴巴的手。沈执道:“我哥哥忙起来六亲不认,我算个啥,充其量就是个漂亮摆设,他兴趣来了就抱一抱,没兴趣了吃干抹净就走人,哼。”谢陵哈哈大笑,忽然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里走,手一松,沈执就跟条鱼儿似的,在床上滚了几圈,抬眸眼巴巴地望着他。“既然你哥哥冷落你,那你不如跟着我吧,从此以后,吃香喝辣,独宠你一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