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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画面,满意地点点头。*这一场戏发生在电影后半截,苏启和周舟不小心走散了。周舟误以为大侠死在了朝廷派出来的人手里,心里格外难受。他恨苏启把无辜的自己卷入这场纠纷中,又因为他始终护着自己而动容,如师如兄。周舟孤苦伶仃地长大,受人唾弃,被恶狗追咬,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好。明明只有一人份的食物和水了,这人还骗他说自己已经吃完了,默默忍饥挨饿。周舟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拿着苏启留给他的断剑,决定独自一人摸进城里,为他报仇。“不错!就这样!眼睛要再空洞一点……”朱导演激动地喊了句,没想到一块朽木也能被他活生生地调叫出来了,他不拿最佳导演奖谁来拿。镜头慢慢拉近。徐落直勾勾地望过来,难以置信、悲痛、恨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完美地在他这张脸上表现出来。泪水在眼眶里缓缓聚集。就在它要滴落的时候,他猛地抬起手捂住眼睛,留给镜头的是一张白得过分的脸,嘴唇抿得死紧,坚决不肯泄出一丝软弱的哭音。明明看不到最能表达情绪的眼睛,观众们却都能感受到脸的主人传达出来的悲伤。周舟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但这一刻,他的心很干净。朱导演把遮阳帽往上拉了拉,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心里有些惊喜。徐落完全演出了他想要的感觉。他显然已经忘记了前一刻把演员骂得狗血淋头的人又是谁。*余耿耿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他怎么觉得,徐落这是真情流露。他想起了什么,抬手拉住从他面前经过的一个场务:“季老师人呢?”场务正埋头翻手机,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群演拦住了他,挥开他的手臂,不耐烦地道:“我怎么知道,你瞎打听什么啊……”话音刚落,他眼角瞥了一眼,看到身旁人的脸后,身体顿时僵住,挂上讨好的笑容:“是耿哥啊,怎么穿这么少,要不要给你拿件衣服披着,放心,干净的。”余耿耿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还真忘了自己没穿外套的事。他摆摆手:“没事,不冷,怎么没看到季暄和?”“季老师他老人家上午没来剧组,没他的戏,晚上倒是有一场。”闻言,余耿耿笑得满脸横rou,很好,也不枉他费那么大劲特地逃出来。不就是耍阴招么,谁不会啊。午休时,余耿耿本来想跟徐落问问情况,刚开了个口。徐落就瞬间陷入了刚刚入戏的那副状态,神情阴郁,什么也不肯说。沈无双从旁边路过,连连点头,夸他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戏里戏外都能维持着这股子劲儿,不错不错,很有进步。徐落苦笑,是不是演戏,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沈无双又看向余耿耿:“不是说要晚点吗,怎么这么早过来了?”余耿耿扯了扯嘴角:“想跟前辈们多学学。”前辈两个字上阴嗖嗖地加了重音。“很好很好。”沈无双背着手走过去,面色感慨,都是明日之星啊,以后说起来是从他剧组出去的,也算有面子。*晚上七点多,在余耿耿的嚯嚯磨牙中,季暄和终于慢悠悠地来了。季影帝每次过来都是乌泱泱一大圈人簇拥在他周围。余耿耿在旁边挤了半天,愣是没挤进去。季暄和的视线从他身上滑过,看到余耿耿气鼓鼓的模样,有些想笑,到底忍住了,面上依旧端着完美无缺的影帝风范。他没给余耿耿机会,露了个面就钻进了休息室里。季暄和就不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人敢对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他没想到,余耿耿是真的敢。*暮色浓稠,深沉得看不见五指。片场中央,机器喷洒的雨水倾盆而下,浇在身上,就像是冰一样刺骨。影帝都没有说什么,其他咖位的演员们也只能咬着牙忍一忍,呼吸间泄出白色的雾,很快又消散不见。荒野中,苏启背着周舟逃命。面色深沉,眼神锐利。他们的行迹不慎暴露,刚刚杀了一个东厂的探子。在这么冷的环境下,身体紧密接触,透过衣服传过来的热意似乎都放大了。在摄像机拍不到的角度,季暄和沉声:“祖宗,你胳膊松一松,是要掐死我吗?”看着明明是一个身材偏瘦的年轻人,背起来差点没累死。余耿耿把头埋在他肩窝里,严肃地拒绝了:“不行。”季暄和:“你身上怎么有棱有角的,这么磨人。”“最近肌rou练多了。”余耿耿沉默地摸了摸藏在兜里的两块大石头,很好,都在。东厂的杀手追过来。余耿耿每个动作,总是不经意地溅了季暄和满脸的泥水。洒水机里的水本来就很难闻,混合上泥土,那味道可想而知了。……导演没有喊CUT,戏自然要演下去。最后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季暄和几乎要虚脱了。他觉得这是他演员生涯中演过最难的一场戏。季暄和下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像是在泥潭里滚了三圈,半点影帝的形象都没有。身上几处还隐隐作痛,脱掉衣服一看,又青又肿。*勉强出了一口恶气,回去的路上,余耿耿想起余淮之临走时说过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和好。余耿耿从来没有讨好人的经验,倒是经历过被人讨好的阶段,有男有女。印象深刻的几次无非就是砸钱砸礼物。可余淮之比他有钱多了,这一点首先就要排除了。贫穷的余耿耿决定还是用心打动心。不知道余淮之喜欢什么,上次听陈嫂说他喜欢吃甜食,要不给他专门做一些甜食……余耿耿一边琢磨着一边走进大厅,连诚恳道歉的底稿都打好了。老宅里冷冷清清的,少了一部分人。余耿耿愣了一会儿。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私自跑出去受到处罚,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余耿耿问余太太:“大哥人呢?”余太太叹了口气,说:“淮之有事要去香港那边一趟,他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好不高兴,直接就走了,我本来说打电话跟你说一声,他都不让。”听到这话,余耿耿唰地垮下肩膀,面容有些沮丧。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之前在车上还设想了很多种情况,结果最后连面都没有见到。他甚至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