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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过程极为折磨人。终于轮到了他们这间。余耿耿立刻绷紧了全身,恨不得变成一块石头,跟城堡外壁融为一体。一个高壮的身影探进房间:“杜归先生在吗,裴先生让我们来接你了。”风卷起窗帘摔打在墙壁上,此外再没有一点声音。男人耸耸肩膀,扭头用怪异的语调道:“报告副官,这里也没有。”有人低声警告他:“都给我搜查仔细一点。”“是!”紧接着一张分外熟悉的面容从门口一闪而过。眉骨微微凸起,肤色黝黑,下巴上还长了一把胡子。余耿耿跟回忆中的某人对比了一番,确信就是他没错——阿努蓬将军的副官,多图。他们曾经在芒市的娱乐会所见过一面。只不过那个时候,余耿耿的身份还是一名陪酒女郎,被多图亲自挑选出来。余耿耿万万没想到第三波登岛的人竟然会是他。不知道阿努蓬将军有没有跟来。他明明记得,上次多图还和裴云旗坐在同一个包间里喝酒,怎么突然就翻脸了,还打得这么凶。余耿耿怀疑他们之所以冒充裴云旗的人,大概是想抓杜归去威胁他。既然这样,就更加不能被发现了。古往今来两军交战,被挂在墙头当人质的基本上都没什么好下场。*就在这群人准备离开去下个楼层的时候,床底的守卫大哥突然重重地喘息了几声。余耿耿头皮一麻:“……”没听到没听到!求求上帝保佑他们都是聋子!很不幸,虽然只是一点点细微的动静,原本要走的多图立刻停下脚步,径直走进来。他打开灯,眯着眼睛打量整个房间。守卫大哥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又痛苦地低吟了一声。原来躲在这。多图冷冷一笑,朝后面摆了摆手。几个手下上前把雕花铁床整个掀起来。惨白的灯光下,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灰尘中,伤口被简单包扎了一下。余耿耿转动着眼珠子,不安地瞥了一眼杜归藏着的衣柜。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多图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受伤的男人,下一秒,突然从腰间拔出枪,对准他的脑袋。“不要!”杜归从衣柜里扑出去,摔到地毯上,又很快地爬了起来挡在守卫大哥身前:“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冷硬的枪口近在眼前,杜归的身体不由得微微瑟缩了一下。多图满意地笑了笑,收回枪,扭头跟手下说:“去告诉将军,他要的人已经找到了。”他就知道,一个重伤员怎么可能孤零零地躺在床底下等死,肯定还有其他人。看看,一诈就诈出来了。多图走近几步,用枪托抬起杜归的脸,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语调生硬地问他:“你就是,裴云旗的爱人,和余淮之的弟弟?”……什么?杜归有些茫然,下意识地朝阳台外面看了一眼。多图反应很快,警觉地抬起枪对准那边。余耿耿:“……”他举着双手走出来。气氛陡然一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个新冒出来的少年太脏了。脸上黑乎乎的,身上更是完全看不出衣服的本来颜色,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泥土腥气,像在泥潭里泡过澡一样。多图退后两步,捂着鼻子问他是谁。余耿耿垂着脑袋,畏畏缩缩地表示他是余家的佣人,跟着小少爷过来照顾他的饮食。多图面色难看地打量着他,不说话。余耿耿的心脏提到了嗓子口:……难不成这样都认出来了??多图突然扭头看向杜归:“他说的是真的?”杜归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真的。”多图也觉得这人应该没有撒谎。这么弱不禁风的身板能做什么事。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让手下去对他用刑。余耿耿看情况不太妙,立刻说:“等会儿,别打我,你们要问什么,我直接说,什么都说。”手下动作一顿,显然从来没见过这样没有骨气的人,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多图不高兴地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要我教你做事?”相对于自己主动说出来的,他更相信刑讯逼供。手下立刻撸起袖子。余耿耿抱着头任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嘴里咬死了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佣人,上有老下有小,求求各位放过他。半晌,多图抬起手:“可以了。”余耿耿嘴角挂着血丝,蜷缩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异常没用地被揍晕了。废物一个。多图挪开视线,重新拿起枪对准守卫大哥的脑袋,正准备扣动扳机之时,杜归勇敢地站了起来。“你要是打他就先打死我。”“打你可不行。”多图直勾勾地盯着杜归的脸,发现他说的是真心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杜先生舍己为人,我很佩服,所以答应你,希望接下来的路杜先生不要给我找麻烦。”守卫大哥被扔在地上没人管了。假装昏迷的余耿耿听得心里一喜,满怀期待地盼着自己也被扔下。下一秒,他被什么东西猛地拍了拍脸。力道越来越重,余耿耿感觉脸上的花肥都要被拍掉了,只好揉着眼睛醒过来。拍醒他的人立刻满脸嫌弃地把手里的书扔到一边:“起来,跟我们走。”余耿耿没动,眨着眼睛,试图唤醒对方所剩不多的怜悯心。手下直接掏枪:“起不起?”余耿耿恨恨咬牙:“……”呜,为什么杜归的要求每次都能被满足,能不能一视同仁一点。*余耿耿作为绑一送一的附赠品,全程被枪顶着,走慢了还会被踹一脚。杜归待遇比他好得多。多图和他并排走在一起,态度温和地搭话。杜归不吃他这套,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肯说。多图终于失去耐性,收敛起笑容,用m国语言骂他是个狡猾的贱种。余耿耿垂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他们被带进了码头附近的一间仓库里面。余耿耿又一次见到了阿努蓬将军。曾经面目慈祥打扮得体的私人武装头目,如今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受了刺激的老者,神情透着隐隐的疯癫,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了,皱巴巴的,上面还有可疑的血迹。看到他们,阿努蓬将军先向多图表示赞许:“做得不错。”多图站得笔直:“将军谬赞!”阿努蓬又把目光转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