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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谁不夸一句,如今看他的眼神和看阎王没什么两样。陈杰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一转眼已经五年过去了。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听闻噩耗赶去接人时的场景。夜色中,余淮之垂着头跪在破败不堪的城堡前。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有一摊焦黑的痕迹。男人跪了一会儿,探着身子往前爬,手抖得很厉害,看起来是想把零碎的骨架摆回原来位置。只是,余耿耿的遗骸从几十米的高空落下,早就摔得不成人样,又经历大火炙烤,稍稍碰一下便会碎。余淮之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无论怎么拼凑,他的爱人都不会活过来。最后,他低下腰,额头死死抵住地面,喉咙里发出绝望嘶哑的哭嚎,脊背弯出压抑的弧度,似乎再来一片雪花就可以将他彻底摧毁。陈杰现在光是想起那背影,心里都一阵难受。后来他听王武说,他赶过去的时候,场面已经控制住了。当时在直升机上,余淮之跟中邪了一样要往下跳,好几个人愣是按不住他。后来实在没办法,强行给他打了一针安定才消停。*真正的灾难是从举办完余耿耿的葬礼开始的。那时,余家一片混乱,一大家子人几乎全部病倒。余太太拒绝接受现实,整日躲在房间里哭哭笑笑,偶尔会在半夜时分拿起电话,一个人自言自语很久。她恨所有人,甚至连余淮之也恨上了,恨他没能把耿耿带回来。几天后,余淮之亲自cao办了余耿耿的葬礼。不过短短一个星期,他瘦得不像话,眉骨原本就高,一瘦下来,垂眼俯视人时散发着森然的压迫感。没有人敢和他对视。灵堂之上,棺材里面空空荡荡,只放了一坛子骨灰。即将封棺的时候,余淮之突然推开棺材盖,旁若无人地躺了进去。葬礼现场一片哗然。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外界开始流传余家大公子已经疯了的消息。陈杰走过去。他看到余淮之的眼睛睁着,视线涣散地望着上空。陈杰轻声道:“老板,您没事吧?”余淮之的眼珠子缓缓挪动了一下:“……耿耿嫌他们吵,你让他们都出去。”“……”陈杰浑身发凉,一股寒意涌向四肢百骸。葬礼后没多久,余淮之开始产生幻觉,对着空气说话,却不肯吃药。没人劝得了他。因为医生说余淮之心里是清醒的,知道这些都是幻象。他只是舍不得。*余耿耿的骨灰被安放在墓园最好的位置,背山面水,清净宽阔。照片是余太太亲自选的,笑得微微眯起眼睛,漂亮又可爱。余耿耿活着的时候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纨绔子弟,死了之后却有很多人来看望他。墓前常常摆着摘下来没多久的花束。提起余耿耿的名字,连守墓的大爷都表示印象很深刻——他的记录本里最近一页的记录几乎都是来看他的。不过大爷抽了口烟,又说,第一年的人总归是最多的,接下来慢慢变少,直到再也没有人来。这么多条记录里,余淮之的名字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很忙。第一年。余淮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日没夜地翻阅书籍,追寻巫蛊之事。也不肯去公司,好像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事值得他在意。余老爷子去了国外疗养院,他离开的时候把儿子也拎走了。余太太搬到海边独居。杜归不想走,葬礼上他哭得很伤心,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当初裴云旗换走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余耿耿,是不是事情不会变成这样。他跪在书房门口忏悔。余淮之没有见他。杜归也走了。曾经花团锦绣的余家老宅自此空空荡荡。第二年。陈杰为余耿耿扫墓时,发现墓前的鲜花已经蔫了,照片也被风吹得微微泛黄。看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祭拜过。陈杰恍惚地和照片里的少年对视。他一直觉得他对余耿耿并没有多少感情,他只不过是老板的弟弟,此刻胸前却难掩酸涩。死亡是一件多么让人难过和无力的事。再怎么惊艳的人,长眠于冰冷的地下后,依然会被人渐渐遗忘。第三年。余淮之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陈杰去书房中找文件时,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他不是余耿耿,我要去找他。”字迹潦草无力,最后一个字有些模糊,纸面凹凸不平,像是被什么反复泅开。时间可以抹平一切,但在余淮之这里,它失效了。余淮之被永远困在余耿耿死去的那一天。陈杰觉得,就算哪天他收到了老板的死讯,也不会奇怪。*年底前后,陈杰突然收到了一封信。是从国外寄过来的,那边人迹罕至,听说只有一些古老的部落还住在里面,不肯搬走。陈杰做足了准备慢慢拆开,随后长出一口气,谢天谢地不是通知他去辨认尸体的消息。信是余淮之写给他的,内容零零碎碎,像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写出来的——“我有办法找到他了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要尝试如果有一天,你重新见到耿耿,把这封信转交给我若是失败,你就当没收到过此信,也不必来寻我。”……陈杰盯着这封信看了一整天。无论正着读还是反着读,都没能弄明白这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见到耿耿?余耿耿化成灰都有三年了,怎么可能还会见到他。不过,陈杰还是把这封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和去年在书房找到的纸条放在一起。第四年年中,陈杰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男人淡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陈杰,来这个地址接我。”陈杰条件反射地应了声:“好的。”挂断电话后,他愣了足足有十分钟。*陈杰坐最近的航班飞往余淮之发给他的地址。赶到时已是黄昏,窗外云霞映着落日,一片火红。余淮之躺在病床上,床边放了几台仪器。他看起来瘦得快油尽灯枯了,不过,精神意外地还不错。听见脚步声,余淮之慢慢睁开眼,盯着陈杰看了许久,随后轻声问:“……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