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蔼的老头。岑星又把文字调得更大了一些,快步走了过去。那老头见他径直走到面前,面露疑惑。岑星立刻把手机举了起来。老人家眯着眼睛,片刻后说道:“这个字动的太快了,我看不清呀。”岑星着急,刚想调整一下,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肩膀。他回过头,看见了一个穿着制服裙胸口别着卡片的大jiejie。是机场的工作人员。“抱歉先生,这里不可以推销哦。”大jiejie说。岑星一时不解,愣愣地看着她。“您再这样,我就要叫保安啦。”大jiejie语气很温柔,说得尽是威胁的话。岑星委屈至极,瞬间红了眼眶。他一边摇头,一边冲着大jiejie举起了手机,还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对方一脸疑惑看完了文字,微微扬起眉来:“不是推销啊?”岑星用力点头,一脸期待地看向她。“可是我们工作时间不能带手机,”对方说道,“没法借你。”短时间内心情起起落落,岑星原本就泛着红的眼眶瞬间湿了。那大jiejie见状被吓了一跳,赶紧又说到:“你别急,跟我回服务台我帮你去借好不好?”走到服务台时,竟见到了方才那位中年女士。“就是他,装聋哑人卖东西,”那女士皱着眉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岑星委屈又无措,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用湿润润的眼睛傻傻看着她。见他这样,女士动了恻隐之心:“啊呀,小朋友是不是在勤工俭学啊?但是在机场骗人卖东西是不对的知不知道?”好在那位机场服务人员及时解围,替他解释了几句,又问那女士能不能借用手机。意识到自己闹了个乌龙,那女士很不好意思,满口答应。谁知掏出手机,恰好没电。岑星又要泪腺失控了。他从小就这样,情绪稍有波动就眼眶泛红,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泪眼掉个不停。他这短短半个小时里心情一直在坐过山车,又是初到异乡,难免脆弱。泪腺这东西,不受主观控制。哪怕心里再不愿意,觉得丢脸,想要忍住,依旧不管用。孩提时,他因为过于爱哭没少被同龄人取笑,还被起过不少绰号。倒是年纪逐渐上涨,身边的人反而对他宽容了许多。见他落泪,总有人主动安抚。他泪水扑簌扑簌往外涌,令现场两位女性十分惊慌,一个忙着拿纸巾另一个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岑星吸着鼻子在手机上打字,打到一半,屏幕跳了一下,彻底暗了下去。他呆住了。“怎么啦?”中年女士问他。岑星眼含热泪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里一笔一划写字:我想要纸笔。终于知道他不过是与前来接机的人暂时失去联络后,这两人松了口气。但现在的问题是,就算借到了手机,没有号码也不能跟对方联系了。那位女士提议使用广播找人,工作人员有些犹豫。她说,机场以前是不开放这项功能的,如今还在试运行,需要申请,审核标准严格,挺麻烦。那位女士可能是因为之前误会了岑星,心里有愧,不停地帮着他说话。岑星开不了口,抿着嘴唇站在一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那位大jiejie,还竖起双手合拢紧贴在嘴边。很快,大jiejie败下阵来,带着他去打申请。填表格的时候,岑星看着“关系”那一栏,犹豫了很久。里面只有几个选项。亲戚、爱人、朋友、其他(请填写)。他是个老实人,逐一排除后,紧张又严肃地在“爱人”上打了个勾。工作人员很惊讶:“你已经结婚啦?你才多大呀?”岑星刚哭过,睫毛还湿嗒嗒的,眼角泛着红,此刻脸颊也一并烧了起来。他在另一张纸上一笔一划地写:是我的未婚夫。寻人广播很快就被播放了出来,整个接机大厅的上空反复回荡着虞惟笙的名字。岑星坐在服务台附近的长椅上,低着头,连耳朵都有些烫。哪怕来来往往的人都并不在意,虽然总有一天会成为现实,可就这么听着广播念出来,还是令他感到十分羞涩。也不知虞惟笙有没有听见,什么时候能过来找他。岑星视线落在面前的箱子上,心里偷偷想着,待会见面以后,该怎么跟虞惟笙打招呼才好。他原本提前设置了一大堆话,都存在手机里了,随时可以调出来。可现在,他彻底哑巴了。认真想了一会儿,他很快有了主意。行李箱里装着一些学习用品,有笔也有本子。他可以趁现在把那些话再重新写到本子上,到时候翻给虞惟笙看也是一样的。把箱子放倒时,身旁恰好有人坐下。岑星怕影响到人家,赶紧把箱子往另一边挪了一截。打开箱子后,他又陷入了犹豫。为了防止东西被磕坏,他把叠整齐的衣物放在了箱子的两侧。如今要翻找藏在中间的东西,是个大工程。岑星略感无措,忍不住浅浅地叹了口气。就在此时,身边那个刚入坐的人突然开口,语调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什么事情那么为难啊?”岑星回过头去,接着立刻瞪大了眼睛。虞惟笙就坐在他的身边,正微微侧着身,一脸好整以暇看着他。在岑星的呆滞中,虞惟笙又笑着开口:“请问岑星小朋友,我的爱人在哪儿呢?”第3章看起来是个乖宝宝岑星的大脑瞬间融化。他抿紧了嘴唇,脸涨得通红,傻傻地看着虞惟笙,一动不动。虞惟笙面带笑意,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方才的语气带着几分揶揄的意味,可神色却透着温柔。岑星缓缓抬起一只手,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是我呀,就是我呀。若他能开口,一定已经把这句话喊了出来。见他呆愣愣望着自己,眼睛瞪得老大表情紧张迟迟不吭声,虞惟笙疑惑起来:“我应该没有认错人吧?”岑星赶紧摇头,接着又同时举起两只手,分别用食指指向自己的脸,用力点头。两人对视了几秒,虞惟笙微微挑起眉头,试探性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岑星惊讶无比。他说不了话,从幼年起便是如此。虞惟笙竟完全不知道。眼见他陷入呆滞,虞惟笙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问道:“是嗓子不舒服?”岑星缓缓摇头。虞惟笙见状,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再次开口时语速放慢了许多:“那你能听清我说话吗?”岑星赶紧点头。有相当一部分的哑巴发声功能并没有问题,只是因为听不见或者听不清,无法学习,才说不了话,仅能看懂唇语。但他不是,他的听力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