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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站起来。宋普短促地叫了一声,猛地回头去看,果然是澹台熠射出的这一箭。澹台熠骑着马,慢悠悠地过来,到了宋普跟前,停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只鹿,现在是孤的了。”宋普回头看了一眼那只鹿,心里涌起一股气恼的情绪来,“……陛下怎会在这儿?”澹台熠语气凉凉道:“哪里有兽类,哪里就有孤。”宋普走到小鹿身边,握住了那支箭的根部,用力拔了拔,才将箭头从泥土里拔了出来。澹台熠眯起眼睛,看着他的背影,说:“宋卿莫不是想抢孤的猎物?”宋普闷声道:“臣怎敢和陛下抢猎物。”澹台熠弯起唇角,露出几分讥讽来,“已过了三刻钟,宋卿竟一只猎物都未猎中,孤都不知宋卿除了一张嘴伶俐之外,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宋普真情实感的生气了,“臣愚笨,也确实没有任何东西能拿的出手,这次比试臣赢不了陛下了,陛下想罚便罚吧,臣绝无二话。”澹台熠脸上的讥讽稍稍僵了一会儿,又道:“宋卿可知孤想怎么罚你?若是知道,孤看你还敢不敢说出这种窝囊话。”宋普说:“陛下无非就是打罚臣,虽然臣怕疼得紧,但只要是陛下赏罚,臣到底也能接受,只盼下辈子还能在陛下身边伺候。”宋普这话也针锋相对似的尖锐,听在澹台熠耳里,也格外刺耳,他抿直了唇角,细长的金眸微微眯起,浑身都冒出了冷气。澹台熠不说话,宋普也不说话,只低着头撕了一块布料堵住了小鹿那只受伤的腿。澹台熠冷眼看着他这番行径,开口道:“一只畜生而已,宋卿倒心疼上了。”澹台熠也不知如今到底是何种心情,他有时候都搞不清自己想要什么,但宋普这般行径,着实让他心里堵得慌。心疼一只畜生,也不肯看看他?他怎敢对他甩脸色,怎么敢?澹台熠举起弓,搭箭,对准了那只小鹿,冷冷开口:“那是孤的猎物。”宋普这才紧张开口:“这只鹿已经没法站起来了,陛下不如放过它,左右它还小,毛皮都未长成,陛下也不会吃它的rou,白白杀了它,有伤天和。”澹台熠道:“宋卿竟还为它求情?”他脸色不悦,又带上了股讥讽,“宋卿为这畜生求情倒是肯开口,怎地孤让你开口你倒是跟哑了一样?”宋普对他实在没办法,怒气有,怨气也有,更有委屈,“左右陛下用不着臣在身边伺候,又何必和臣置气,若是因臣而龙体有碍,臣万死也抵不过这等罪过。”他恭敬有余,诚心不足,言语之间还是透着那股不肯服软的倔强。澹台熠气笑了,“岂有此理,宋卿胆子越来越大了,宋国公就是教你这么跟孤说话的?真当孤不敢治你罪吗?”宋普听了,鼻子不受控制地一酸,眼眶更是红了,他觉得很丢脸,赶紧低下了头,不着痕迹地接着擦头上汗水的机会擦了擦眼泪,稳定了情绪才低声说:“陛下乃帝王君主,臣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臣子,除了家世和一张嘴,的确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地方,陛下若厌弃臣,也是理所应当,臣不求别的,只求在陛下看臣在陛下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的份上,将臣放回去吧,臣愿意一辈子不入仕,这样陛下也不用见到臣了。”“陛下若想治臣,便用这个来治臣吧,对于臣来说,这个惩罚已是残酷,想必臣一辈子都会懊恼不已,悔恨终身。”澹台熠笑不出来了,他抿直了唇,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大步走过来,走到了宋普身边,伸手强硬地抬起了宋普的脸,见他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冷冷地开口道:“宋卿睁开眼睛,孤要你看着孤。”宋普只好睁开了眼睛,因为刚流了眼泪,他那双黑瞳里是还未消去的水光泛泛,因为皮肤白,眼眶周围泛起的红也未曾消下去,连睫毛都粘湿在了一块儿。澹台熠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岂有此理,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你真的……你真的要气死孤了!”虽说着这种话,但语气里多的是一种无奈又无力的恼恨。澹台熠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擦拭了一下宋普湿润的眼角,又捧着他的脸,居高临下地盯着看。宋普被他那股视线刺得眼睛晕眩,微微眯起,余光里只看见了他那张薄薄的唇在轻轻的动,连语气都变得柔和起来,“宋卿虽不算聪慧,但有时候也还算机灵,当是孤知己,怎的这时候倒是这般木讷耿直,倒是和李宗义越来越像,若你说些软话,孤又怎会怪罪你?”澹台熠说着,微微笑了起来,“你这张嘴,不该用的时候,倒是毫无顾忌,该用的时候,便惯会说这种气人的话。孤怎会如你所愿,你想孤治你,放你回去,孤反倒不乐意,孤要你一生一世、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在孤身边,这可是宋卿自己说的,宋卿难道要反悔么?”宋普听着澹台熠这番话,不知为,心跳突然加速起来,甚至有一种头晕目眩之感。☆、第55章怒火“……臣不知。”头晕目眩中又伴随着几分呼吸困难,他有几分艰难地回答了澹台熠的话。澹台熠手指轻轻地捏了捏他脸上的软rou,低声道:“孤都低头了,宋卿还要跟孤犟?”宋普声音仍然带着些许的鼻音,“臣怎敢和陛下犟,臣是认真的,若是陛下嫌弃臣,不如放臣回家。”他觉得脸很烫,不知是澹台熠那双捧着他脸颊的手的温度沾染的,还是因为情绪激动,叫血液都往脸上涌所导致的。澹台熠安静了,过了一会儿,才放开了宋普的脸,道:“宋卿说这话说上瘾了?”宋普方才委屈怨恨的情绪未消,即使澹台熠语气软了,也没有改口。若是能借此从澹台熠身边脱身便好了。当时宋普鼻子一酸,后背激出一身汗,热意涌上头时,这个念头是分外清晰的。到如今,澹台熠低头,他再有这种想法仿佛就很不应该似的,澹台熠退了一步,讲道理,他也应该退一步,就当从没发生过哪些矛盾,恢复到以前的亲密关系。澹台熠释放出来的便是这个信号。但宋普哪里真的能当做什么事情没发生过,澹台熠口口声声说拿他当知己,他倒是信了,毕竟梁国风气保守,男子之间都不会轻易赤诚相对,他又是伺候他,又是给他撸,关系应当要比其他人都要近一些。结果澹台熠气他都不带眨眼的,哪有对知己的体贴,这倒还能说他是直男行径,没情商,随时发傲自大,但之前那些事情又算什么?就因为他和常江明等人在溪里洗澡,便罚李宗义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