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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行了吧。”“行。”严岑似乎极其轻微地松了一口气,只是他还惦记着这是自己接手的新员工,又例行公事一般地对他说:“你刚才看到了,衣柜里有一套睡衣和一套运动服,这是标配。剩下想换什么衣服,或者是习惯的日用品也都可以拿积分去买。”严岑抬了抬下巴冲他示意道:“你卧室中的书桌抽屉里有申请单,填了申请单就可以拿去地下室的超市计算积分,支付后的隔天会送到你手里……记得,只能申请自己认知内的东西。”这句话是严岑第二次说了,许暮洲在脑子里默默将这句话设定为高危警告。“我知道了。”许暮洲说:“对了,你客厅书架上的书我能借阅吗?”既来之则安之,饶是许暮洲再不习惯,也不得不接受屋檐下还有个合住室友的事实。“可以,你随意就好,除了我的房间之外,外头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严岑直起身子,双手揣在兜里,一副随时会转身离去的样子:“另外,在这段时间之内,你可以先刷我的积分。”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刷我的卡一样奇怪,但许暮洲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还是不准备跟他客气他点了点头:“好。”严岑冲他略微颔首,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门口。片刻后,许暮洲听见客厅另一头传来一声细微的关门声响。许暮洲终于松了口气,这一晚上紧绷的神经和被刻意遗忘的后怕瞬间席卷上来,他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每一条骨头缝都在往外泛着酸水。他看了看收拾干净的床铺,拖着死狗一般的身体去浴室草草冲了冲,然后脚下拌蒜地冲出来一脑袋扎在大床上,几乎在瞬间昏睡过去。他做了个极其混乱的梦,人好像在高铁上,广播里的动静却是公交车的到站播报,工作的微信群里顶头上司又在招呼人赶急活加班,许暮洲怒从心头起,干脆退出了群聊。结果再一抬头就发现满车厢都是怪物,许暮洲在梦里跟怪物英勇作战三百回合,最后在车厢角落救出了一个高大的英俊男人。梦里的他一身血污,sao包地一甩头,还不等装出这个逼,就听见对方开了口,诚恳地问他:“朋友,你吃安利吗。”许暮洲硬生生把自己吓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意识一阵恍惚。这个梦做得太离谱了,许暮洲只觉得这觉睡得比不睡还累,他汗涔涔的,全身上下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酸疼的几乎不像自己的。永无乡似乎跟现实世界一样有白天黑夜,许暮洲睡着时不记得拉上窗帘,他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时,才发现外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纱帘被打开的半扇窗吹得起落不定,轻柔的风卷进屋中,驱散了许暮洲噩梦初醒的昏沉感。许暮洲一点点把自己挪下床,拉开窗帘才发现永无乡夜晚的景致比白天更好,天上的星河闪烁,看起来离陆地的距离相当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捞出一片璀璨的夜幕似的。星子的细碎光芒映在海面上,随着海浪起伏不定,海风闻起来并不腥咸,反倒有种城市中并不存在的清新感。今天发生的所有一切都远远超出了许暮洲的认知,他看起来冷静又从容,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脑子里的CPU早就负载过多导致过热了,说话做事更多是凭借本能驱使而来的。许暮洲赤着脚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那颗不安且浮躁的心被抚平了许多。他站在窗边消了一会儿汗,却忽然听见外面的房门被人敲响了。许暮洲理了理睡皱的睡衣,转身往外走。许暮洲拉开门才发现外头站着宋妍,对方看见他显然愣了愣,又抻着脖子往屋里看了看,才笑着说:“你们住一起?”这是事实,许暮洲点点头:“嗯。”“那正好,不用我跑两遍了。”宋妍说着将手里的两封文件递给许暮洲:“这是你们下一次工作的工作资料,你们两个自己看吧,商量着来。”宋妍看起来并不像严岑口中那些脾气古怪不好相处的人,许暮洲接过文件,又礼貌地道了谢,才关上门往回走。严岑的卧室房门紧闭,许暮洲看了两眼,决定不去打扰他。许暮洲将其中一本文件放在茶几上,撕开了另一本文件上的封条,从里头拿出所谓的任务资料。资料相当薄,第一页的抬头上印了个危险任务的圆章,许暮洲翻开第一页,才发现正如五楼的女人所说,这次的工作与审判系统搅和在了一起。文件中说得很清楚,由于已生成世界不可取消,所以工作者必须也要进入审判系统生成的世界中,并以此为基础进行清理任务。这份资料短得有些离谱,许暮洲粗略的翻了翻,发现除了封底和封皮之外,只有两三张有用信息,资料最后有一张另附的附录,上头是一张表格。里头任务背景、任务目标及任务实情后头皆打了叉,简直是个一问三不知。怪不得要拿逻辑推理能力作为考核标准,许暮洲苦笑。按这个任务资料的完整度来看,恐怕什么线索都得他自立更生。腹诽归腹诽,资料有就比没有强。许暮洲认认真真地一路看下来,才发现只有任务时代和任务地点后头是有详情的。——公元1983年,某县城小学。第11章实习(一)“看什么呢?”许暮洲正看得出神,连严岑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都不知道。他被吓了一个激灵,手里一页资料落在地上。严岑弯下腰替他拾起那页纸,极其自然的问:“看资料呢?”许暮洲下意识抬起眼,一声嗯还没出口就硬生生地噎了回去。严岑刚刚洗过澡,只在腰上围了一条半身的浴巾,他似乎连擦干的耐心都没有,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几滴水珠从他紧绷的肩颈线条旁轻巧地划过,顺着他的腹肌蜿蜒而下,没入了浴巾里,瞬间消失不见了。他身上还带着暖热的水汽,似有若无的清凉香气打着转散在空气中,不晓得是外头飘进来的海水味道,还是严岑身上的沐浴露香。许暮洲:“……”严岑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这幅尊容有什么不对,甚至伸手拿过了许暮洲手里的资料,简略的翻了翻。他看资料的速度很快,将资料从头翻了个尾之后,许暮洲还维持着那副石化的模样没动弹。“许暮洲?”严岑皱了皱眉,心说好不容易弄来一个新同事,不会是个后返劲儿,一觉睡醒给自己吓傻了的吧。许暮洲回过神,他颇为心累地捏了捏鼻梁,伸手在严岑旁边的空中自上向下一划,做了个颇为夸张的展示手势。“严先生。”许暮洲诚恳地说:“我希望您明白,在性取向为男的人面前穿成这样,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