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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暮洲随手拔开了一个塞子,只闻见了一股刺鼻的皮革发霉味道,闻着就令人作呕,更别说喝了。从这些东西来看,那个“王国”中的人们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在乎托娅,只要保证他还有一口吃的,能勉强活着就行了。除了必要的食物和水以外,这里的其他东西对于“改善生活品质”都没有什么帮助,地上胡乱地丢弃着磨损成薄薄一层的兽皮,看起来快跟泥地混在一起了。初次之外,还有一些建造城堡留下来的边角料和工具,但大多数大件都被拿走了,留下的只有一些手掌大小的锯子和木槌,锯子上的铁片还被人卸下来带走了,估计是生怕托娅用这些东西逃出生天。但可能谁都没想到,托娅不但没有试图逃跑,还在这里待的很好。“有没有可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许暮洲一边翻找着杂物,一边说:“不能在痛苦中拯救自己,就在痛苦中说服自己?”“不太可能。”严岑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就靠在门边等他,闻言说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总要有个寄托,这种寄托通常是能掌控他痛苦和生死的人。按理说那个主教有这个先天条件,但他这么多年都没来过,不具备这个转化可能性。在没有实际人员寄托的情况下,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许暮洲自己也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上来就能拿到什么线索。他把自己面前那只箱子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找到了一些陈腐的杂物,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见。许暮洲半蹲在地上对着面前的几个大箱子咬了咬唇角,觉得有点不死心。这种城堡与世隔绝,哪怕是废品也很难往外清理,托娅本人无法离开城堡,也不可能清理到海里去,而且凭许暮洲对外界的猜想,恐怕送物资的人也只是送来东西就走,应该不会好心地留下来帮托娅整理城堡。托娅九岁开始住在这,现在有足足十年,这十年中城堡产生的所有废弃物品,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都积存在了地下室里。这也是许暮洲要从这里出发的原因之一,按理来说不会一无所获。许暮洲琢磨了一会儿,眼珠一转,把主意打到了严岑身上。“欧皇。”许暮洲笑眯眯地冲他摆了摆手:“过来帮个忙。”严岑警惕地挑了挑眉。“这地方太大了。”许暮洲好声好气地说:“我一个人找不过来,帮个忙,翻一翻,翻完了回去睡觉,我困得不行。”严岑:“……”——小狐狸现在居然会撒娇了。在非原则问题上,严岑向来对许暮洲很是纵容,于是他直起身,走到了跟许暮洲对角线的另一个墙角,站在一只摇摇欲坠的木架子前面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在第二排的一只纸箱中翻了翻。紧接着,许暮洲眼睁睁地看着严岑从那只纸箱里翻出了一本外皮破破烂烂的,纸张边缘卷曲泛黄的笔记本。许暮洲:“……”第203章沉梦(五)“……行。”许暮洲服气地冲他比了个拇指。在找任务线索这件事上,许暮洲对于严岑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滤镜。然而事实也证明了,严岑欧皇人设不倒,百发百中,随叫随用。严岑掂了掂手里那本笔记,觉得颇有厚度。这本笔记外面套着厚厚的牛皮套,看样子约莫是手缝的,缝线歪歪扭扭地露在外面,还有一截线头没有收进去,牛皮边缘起了一层厚厚的毛茬,是长时间摩擦留下的。这本笔记应该是在水里泡过,整本笔记有些发皱,纸页边缘已经变得发硬发脆,一碰就往下掉渣。严岑没有贸然翻开这本笔记,而是将其递给了许暮洲。“看看。”严岑说。许暮洲单手拢着外套,随便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箱子当凳子,就着煤油灯的灯光,将那本笔记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轻手轻脚地掀开了封面。这本笔记实在太过于脆弱,许暮洲必须非常小心地翻阅,才能免得这份疑似的重要物证在他手里变成一堆碎纸。但饶是如此,第一页纸还是因为跟皮套黏在一起,导致被撕下了一半。这种细致活既然许暮洲愿意干,严岑也懒得上手,他的视力不需要依托煤油灯的帮助就能在黑暗中看清物品,于是将那盏灯留给许暮洲,自己继续去翻接下来的几个木架子。地下室的东西放得杂乱无章,大多数东西都堆在门口,越往里走,杂物的分布就越稀疏,应该是托娅很少会往里走的缘故。但严岑顺着墙边一路走到墙角,才发现这里也放着一小堆东西。这堆东西不像外头的杂物那样胡乱丢在地上,而是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房间一角,大概有那么三四个纸箱子。从整理习惯来看,这些东西不像是托娅的手笔。严岑半跪下来,将几个纸箱依次拿下来,一个个摆在地上。这几个箱子都不大,每个也就一米见方,其中两个里面还打了木架子,严岑用方才找到的一只木刀将上面的木条拆了下来,发现一个箱子里装的是酒,另一个箱子里装得是烟草,只是都被海水泡坏了,看起来早就变质了。剩下的箱子里装得就是乱七八糟的杂物,有什么烟斗之类的,还有一只非常简陋的指南针。严岑大致翻了翻,确认这确实不是托娅的东西,这些东西看起来更像是航海带着的货物,烟草和酒的箱子上还引着什么标志,可惜被海水冲得看不清了。严岑没有多看,他从最后一个箱子里找到了几件不太合身,又不会太过潮湿的衣服,又拎了一双高帮的皮靴,一股脑拢了起来,站起身往许暮洲那边走。许暮洲已经吭哧吭哧地将那本笔记本翻完了大半,见严岑走回来,仰着头揉了揉微酸的后颈。严岑见状把手里的东西往他身边一丢,半蹲**来,接手给他揉了揉。“酸?”严岑问。“还好,就是累眼睛。”许暮洲指了指膝盖上的那个笔记本,说:“写字的应该有钢笔也有铅笔,铅笔印还能看出来一点,但是钢笔都被水化得差不多了,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严岑嗯了一声,又问:“有什么内容?”“看不出来太多的。”许暮洲叹了口气:“但是看口吻,这应该是本第一人称的航海日记,有点船员的意思……上面说了航运的事情,还提到了运输货物和码头。只是具体的情况被水晕得太厉害,看不清什么东西。”“我在地下室角落找到了这个人的货物。”严岑说:“这笔记的主人不出意外是个男人。”“嗯?”许暮洲说:“你怎么知道。”严岑冲着他身边扬了扬下巴。许暮洲这才看到他旁边散落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