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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翻滚的情绪。顾念秋听着那边的沉默,听得有点胆战心惊的意思,再加上醉劲儿,很快就扛不住了,想开口服软道歉:“我错……”“别开静音,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奕铭说,“几点能到家?”庄晓比了个二的势。“二十分钟左右吧。”“好,过半个小时我打你。”说完,电话那头的声音放轻了,就贴着顾念秋的耳朵,低低地,明显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秋哥,别让我担心。”顾念秋心里一酸,“嗯”了一声。奕铭把电话挂了。庄晓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接过,连拍腿道:“你也有今天!终于被人制得死死的了吧?哈哈哈……”顾念秋把外套丢了过去:“下次这种局都推了,早说不想来,非得要我去,cao。”庄晓帮他拿着外套:“行,下次再有人约,我就说你家里那位管得严。”顾念秋晕沉沉地,重新靠回椅子里,胃里排山倒海,心里却反而慢慢静下来。有人会深夜打电话来问他睡没睡,会因为他喝了酒而生气,会牵挂他担忧他。一种新奇的踏实感。☆、第50章发烧回家里想洗个澡然后等男朋友电话,人醉迷糊了,站在浴室里直接把龙头拨成凉水,被从头淋到尾,冻得直哆嗦。顾念秋打了个喷嚏,等待花洒里的水变热,才发现自己连浴室门也没关,外面的冷风吹进来,把他身上最后一点可怜的温度也吹跑了。洗完澡头更痛,连同昨晚过度使用的地方也开始发烫,顾念秋倒在被子里,接了奕铭的电话,脑袋里乱成一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颠来倒去就是那几句“宝贝”“没事”“我错了”“已经睡下了”。最后那边终于挂断电话,顾念秋一颗心落地,闭眼便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头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顾念秋从抽屉里翻出止痛药,连吃两颗,然后重新钻进被子里,昏沉沉地睡到下午,最后被抽筋的胃唤醒。他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来去摸,睁开肿胀的眼睛看了眼屏幕,全是未接来电,庄晓的,奕铭的,老爸的,还有陆维的。顾念秋难受地爬起身,浑身无力,摸了一下额头,感觉自己像一块烙铁。体温计显示烧到了9度2。他答应过奕铭,明天开车去看他。顾念秋心知要糟,起床随便煮了点麦片喝,远程请教杜医生吃什么药,然后严严实实地捂好被子,不敢打电话,打开微信想给奕铭发信息。微信上一堆未读消息,庄晓:“有个慈善晚会你去不去”,他爸:“奕铭有什么忌口没?我在买菜,周五给他做好吃的”,景松:“走啦?昨晚没听到你跟奕铭鬼混,怪不习惯的。”顾念秋把所有的未读消息都点了一遍,该回的回,该无视的无视,最后才点进奕铭的聊天框。12:2,奕铭:“还没睡醒?”1:01,奕铭:“顾念秋,你没事吧?”顾念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悻悻都从聊天框起退出去,刚好撞上陆维给他发微信:“前辈,醉酒好点了没?”顾念秋正烧得难受,回奕铭左右为难,回陆维倒是脑子很利索,指飞快地点着虚拟键盘:“不劳费心,下次别在洗间见了。”回完,他叹了口气,把被子往上拉了点,很快震动起来:奕铭:“在洗间里见谁?”奕铭:“谁费心你了。”顾念秋:“!”他尴尬地动了动嘴角,看着那条撤回也已经没用的信息条,聊天框上面分明顶着“男朋友”个字。没过几秒,奕铭的电话打了过来。顾念秋甚至没时间思考怎么解释,脑袋里又烧得钝钝的,接起电话前清清嗓子,尽量用正常的声音说:“喂?”“昨天饭局上陆维去洗间堵你了?”简洁明了,从顾念秋一句发错的消息里面,把时间地点人物猜得一样没差。顾念秋硬着头皮:“……没,我发给庄晓的,昨天我去洗间里吐,他怕我出事,进来把我架了出去。”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然后凉凉地开口道:“是吗?”“是,”顾念秋咬咬牙,想着干脆一次性说完,又道:“奕铭,还有个事儿,我明天突然有个慈善晚会,可能没法过来看你了。”“声音怎么哑成这样?”“有点累,”顾念秋疲惫地说,“宿醉,头痛得很,我想再睡会儿。”这招果然好使,奕铭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声音沉了沉,问:“还发烧吗?”“没烧了,”顾念秋脸不红心不跳,“就是宿醉。”奕铭道:“那你先睡。”顾念秋挂掉电话,心里虚得很,干脆把都关掉,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一烧起来,烧了整整天。上一次这么烧的时候,就是去年的上半年,他跟着何导拍戏的时候淋了雨,从感冒烧成肺炎,住了大半个月医院才缓过来。顾念秋没告诉奕铭,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鼻塞头痛浑身无力,一天餐靠着阿姨上门做,连走到阳台的力气都没有,整天缩在沙发的毛毯里。周五跟民政局约了做回访,晚上还要带奕铭回老爸家里,顾念秋烧不退,眼看着周四还没缓,终于扛不住找了杜医生,让他开几瓶退烧药。阿姨做完午饭就走了,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杜医生开得药里有安神成分,顾念秋右扎着针,左拿着,迷瞪瞪地望着微信里弹出新信息:“杀青了,晚上全剧组聚餐庆祝,何导让你也来。”顾念秋撑着困意,回道:“晚上有通告,来不了,帮我跟何导赔个罪。”同样的借口用了天,奕铭忍不住问:“什么通告,杀青宴都来不了?”顾念秋意识迟缓,开始慢慢地想该拿什么理由来圆。奕铭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又回了一行:“算了,明天十一点我来接你,先去吃个午饭,然后去民政局。”顾念秋敲字敲了好几分钟,奕铭就盯着那个“正在输入”等,好不容易等到一句:“分开去,别被偷拍。”奕铭:“不不渣,跟自己男朋友去民政局,拍了也没什么。”顾念秋又不回了。这次连“正在输入”都没有出现。奕铭等了再等:“我明天准时来接你,早点起。”两人的聊天就此为止,再没有等到回复。聊天框那头的顾念秋左还拿着,人蜷在客厅的沙发里,睡梦里还在难受地皱着眉,因为鼻塞而呼吸不畅,胸腔不适地起伏着。几瓶药吊完,天已经黑了,景松、何导还有好多关系好的同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