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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喂食猴子

    

不要喂食猴子



    在讲述更多的童年生活之前,我可能需要先说明一些事情。

    如果你好奇我所患的是什么病,大可以根据本文的简介搜索一下。

    当然,你在点进来之前,一定也看到了,我在简介里注明了Gender   Dysphoria和Pansexual。

    后续陈述,如有不妥我先滑跪。

    忘了在哪本相关书籍里看到,AS患者大部分都会在童年时期出现一定的性别认知障碍,并且成年后多是同性恋或者双性恋,外貌带有一定的中性特征。

    当然不是说我的五官就会较一般女性更硬朗些,或许更多是一种模糊的性别特质。

    在成年后我会凭心情更换非常多迥异的着装风格,有些特征可能恰好符合大众眼里的某些群体——我剃过圆寸,随后又蓄了及腰的长发。

    但总有一些敏锐的朋友,哪怕只见过一面,也能很肯定地说,你一定是同或者双。

    我其实不知道她们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能力把近二十年的生活条分缕析地梳理清楚,所以这节回忆可能会有些杂乱。

    我从小就对一般女生喜爱的东西不感兴趣,那时候大家都喜欢芭比娃娃,有次到一个女生家里玩,她卧室里全是大大小小的娃娃,我问她乐趣在哪儿,她说就是给娃娃换发型、妆造和衣服。

    哦,我不是很理解。

    我喜欢的是象棋、陀螺、四驱车和悠悠球,后来我妈给我买了一套百科全书,我开始对汽车感兴趣,背下了所有的车标,也经常在白纸上涂画各种车辆的三视图。

    女生在体育课休息时一般会跳房子和皮筋,或者踢毽子。我从来没参与过,大概我的筋骨天生要硬许多,不能盘腿坐,也不能坐位体前屈。

    但我爆发力不错,在短跑、立定跳远这种项目上表现很好,我记得我中考时跳远成绩远超满分标准,大概两米三?

    我一般和男生玩,当然女生也会来找我,只是我嫌她们太聒噪。

    当然我这么描述,不是想要说明这些兴趣代表着男性和女性的不同偏好,只是我小时候,是有意地抵触那些当时看来所谓「女性化」的东西。

    在升到高年级,完全弄懂两性区别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更接近男孩。

    每次读到童话里的爱情故事,我总愿意将自己代入王子的角色,而不是一直沉睡着、等待被吻醒的公主。

    说到这个话题,我突然想起,我还没提过我爹。

    其实一笔带过就好。

    常年出差,我没和他一起生活过。你可以把我想成单亲家庭的孩子。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如果我的童年能多一个正常的父亲,很多东西会不会变得更好。

    话说回来。

    大人其实只是把我的种种表现,当作个性比较强势,偶尔会说我像个假小子。

    现在小孩接触互联网都很早了,有些学校也接入了性知识教育,但是在那么多年前,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的表现和所有人不一样时,还是很困惑的。

    我大概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很可笑,是隔壁班的女生,我到毕业,也只统共见过她几次。

    没有讲过话。

    你看过《美国往事》吗?詹妮弗?康纳利在里面有一幕倾城的回眸。

    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在运动会上看见这个女生的震撼,总之那个身影给我的冲击不亚于这个传世镜头。

    我们学校的cao场一侧,有列并排的乒乓球桌。

    我站在靠近球桌这侧的教学楼入口,抬眼就看到一袭粉红色的裙子。

    她侧对着我,脸朝向cao场,孤零零地站在球桌上。

    过了会儿,她轻轻柔柔地跳到地上,朝教学楼走来。

    我整个人僵住,不敢说话,等她从身边经过,走远后,才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是那种俗艳的粉红,而是澄澈、优雅的淡茜红,又是过膝的长裙,整片向我走来时,我没法再看见其它东西。

    她很漂亮,像是有少数民族血统。

    我在入口失魂落魄地站了好久。

    哪怕我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当时的感情,至少我可以肯定,这是我这辈子最接近一见钟情的体验,也是我第一次动心。

    后来每天执勤、走过楼道去办公室时,我都刻意寻找她。

    我终于知道了她在三班。

    我第一次生出自卑的情绪。

    我不知道为什么,视线里一出现她,我就开始紧张,手脚都不自然,做不出合适的表情。

    我不敢跟她讲话,只能趁每次偶遇的机会放肆地打量她。

    她优雅得像只天鹅。

    这个形容很老土,对不起,小学生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她咳嗽时,会合拢两只手,掩住口鼻。

    她走路时背是挺直的。

    她很白。

    我终于梦到了她,只是梦里我是一个男人。

    我还记得我把她压在床上时,我穿了一双足球袜。

    其实我没踢过足球。

    行吧梦的内容我已经忘了,我只记得醒来后我回味了好久。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也没直视过我。

    有几次,她从我身旁路过,我都反复在想,她也会像我一样记住这次偶遇吗?

    她会对我有一点印象吗?

    但我不敢找她说话。

    有时候我会刻意在门口凹出自认潇洒的造型,期待她能分点目光过来。

    我就这样默默地观察了她好久。

    大概有一年?两年?

    我忘了,只知道有一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我装作不经意地从三班门口路过了很多次,有时候也进去找里面熟悉的老师。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进入陌生班级的体验,其实被几十张生面孔盯着,还挺让人害怕的。

    我终于确定了,她走了。

    可能是转学,因为我的班级也有两个同学,在未毕业时就离开了,说是到别的城市。

    她也离开了吗?

    在确定这一消息之前,我每天早晨到校门口执勤都是充满希望的,早早地到那里站着,期待她今天会从这个门口进入。

    总之,从我见到她第一面开始,到确认她离开,我都没和她讲过话,没有过眼神接触,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在三班。

    我一个人魂牵梦萦了这么久时间。

    过了这么多年,我所记得的画面也只有那天的红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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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喂食猴子,英文名《Do   Not   Feed   the   Monkeys》,一部关于stalk的独立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