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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还有内疚。她总是对他说对不起,mama救不了你,mama只能救一个。他不太能理解。她救了一个?哪一个?弟弟吗?噢,也许像他们这样活着,死去的弟弟才是被拯救了。他偶尔去看看叶铃兰,但后来他渐渐成了犯罪机器,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陪伴那个吊着一口气的女人了。18岁时,他遇到了顾允醉。将顾允醉带回来的“老师”名叫黄伟,那一批回来的少年不多,起初他并未注意到顾允醉,但是顾允醉很快展露了非凡的才华,轻而易举打败了“老师”,以及他。“这到底是什么地方?”15岁的顾允醉盯着他,那目光像一头饥饿的狼。他立即就被顾允醉所吸引。当年才被带到“银河”来时,他也问过别人这个问题。可就连“老师”,也没有告诉他答案。他摸索了很多年,才知道“尘哀”的存在。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大方一点,让顾允醉不用耗费那么多精力,就知晓一切。真相是惩罚,是徒刑,他很高兴,很快就有一个少年和他一起承受这徒刑。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年在听他讲完人体试验、基因改造、“尘哀”之后,没有露出他期待中的震惊和恐惧,只是长时间地坐在原地,眼睛看向光洁的墙壁。“喂!”他很不满意,伸手推了推顾允醉,“你在想什么啊?你……”顾允醉忽然转过脸,以一种探寻的视线看向他。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害怕这种情绪了,“老师”、叶铃兰,还有那些端着枪的人,都很难再让他害怕。但是顾允醉看着他的时候,冰冷的恐惧湿腻地盘在他脚下。顾允醉冷笑一声,“我在想,你这个人,怎么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第163章尘哀(13)柳至秦摁下门口的开关,顶灯一下子亮起来。他侧开半个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花崇走进去,看见沙发上摊开的毛毯。“你不该跟我过来。”柳至秦合上门,叹了口气,“这儿睡不好。”花崇看他一眼,含着几分责备的意思,“那我该去哪儿?回家?”柳至秦无奈地笑了笑,“你来回奔波,明天很可能有新的任务,我想你安安稳稳休息一下。”花崇走近,在柳至秦肩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柳至秦身后有张靠椅,这个力直接将他推到了椅子上。他抬起头,望着花崇。这间他待了好些日子的临时看守室有两个顶灯,他刚才只开了一盏,那盏在靠近门的一侧,而他们一站一坐,都在黑暗的一侧。亮着的顶灯在花崇身后,光线斜着打过来,将花崇的阴影整个投在他身上。他就像是被一颗名为花崇的小星球困住了。因为背着光,花崇的五官极深极沉,瞳孔黑而明亮,从眸底弥散出来的光坚毅却又是近乎温柔的。如果目光有实质,柳至秦觉得那应该是一段柔软的黑色锦缎。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强大,并且慷慨地将强大毫无保留地给与他人,也温柔,从不吝惜将温柔织成一双遮风挡雨的翅膀。柳至秦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花崇的脸颊,再摸一摸花崇的眼角。花崇靠得更近了些,双手先是放在他的肩膀上,而后将他搂住,任由他靠在自己怀里。柳至秦闭上眼,右边脸颊贴在花崇上腹。那里的温度令他平静,浅淡的烟草味像一双稍显粗粝的手,正在缓慢地抚摸他多日以来得不到放松的神经。他很喜欢花崇身上的烟味,不浓,干燥且温暖,和花崇的呼吸混在一起,于他而言是种特殊的抚慰剂。但矛盾的是,他并不喜欢花崇抽烟。在洛城时,他们有时一起在露台上抽烟,风将白烟卷走,融化进城市的灯红酒绿中。有阵子他与花崇互相监督戒烟,花崇并无烟瘾,被他收了烟与打火机,也就不怎么抽了。来特别行动队之后,遇到棘手的案子,花崇还是会跟他要烟。花崇看上去从容无惧,但是这些附着在衬衣上的烟味,暴露了花崇的焦灼。柳至秦鼻尖在他怀里蹭了蹭,紧接着整个鼻梁压了上去。花崇扶在柳至秦背上的手渐渐向上,抱住柳至秦的头,手指插入发间,轻轻捋了两下。空气里是沉重的呼吸声,柳至秦胸膛起伏得厉害,像是要将花崇的味道灌入肺腑。花崇低头,眼色沉沉地看着这个失态的男人。不禁想,突然得知的残忍身世,对柳至秦来说是生命的不可承受之重,还是不可承受之轻呢?柳至秦可以表现得坦然接受,下次面对“银河”的任何人,面对顾允醉,不会有任何怜惜,还是那个无懈可击的网络安全专家。柳至秦无法面对的仅仅是家人,无辜死去的父母,将自己抚养成人的兄长。柳至秦甚至无法亲口向他们道歉,祈求他们的宽恕。死亡给罪孽划上了休止符。对詹小芸来说,安岷永远是她疼爱的小儿子。对安择来说,安岷永远是相依为命的、引以为傲的弟弟。他们没有恨,他们只有爱。这才更重,更残忍。怀里的人在挣动,花崇将手放开。柳至秦抬起脸看他,眼白上有几缕红血丝。两人就这么对视。花崇忽然很庆幸,当年在全国军警联训中被091发现。这两年柳至秦给了他很多他不曾体会过的东西,而他也不是只顾着接受。他也能给柳至秦很多。在感情上他不算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可他独一无二,他给柳至秦的也独一无二。不管那些生命不可承受的是重还是轻,他都能和柳至秦一起扛。他是哥哥,他还可以多扛。这么一想,胸膛那一块儿似乎松快了些。像是在他这里得到了足够的慰藉,柳至秦站起来,朝沙发走去,拿起毛毯抖了两下,“今晚将就一下,过来躺躺。”这间屋子只有沙发一个能躺人的地方,花崇问:“那你呢?”柳至秦耸肩,“我也想躺沙发,但是某人明明有家可以回,有宿舍可以住,却非要来霸占我的沙发。”花崇低头笑了声。“他是队长,我只能让他睡。”柳至秦又说:“好在我这几天的任务就是睡觉,早就睡烦了,他想霸占就霸占吧,我正好……”花崇等了会儿,没等到下文,挑眉问:“你正好什么?”“正好守着他。”柳至秦说:“观察他睡觉的样子。”花崇脸颊微烫,“行了你。”房间一侧有个卫生间,花崇去洗了把脸,和衣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