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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对不起,没忍住,我再努力努力。”顾衍书忍无可忍:“到底有什么好笑的?”“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可爱。”沈决克制住自己没有笑出声,但是嗓音里藏不住笑意。他是真的觉得顾衍书可爱,明明就去看了自己的首映,但因为误以为自己说话不算数,所以假装他也说话没算数,好像这样就不吃亏了一样,这种倔里倔气的小心眼怎么可以这么别扭。偏偏这种别扭还是属于一个在其他人看来永远保持清冷理智疏离温和的人,就显得更可爱了。而顾衍书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爱的,手指捏着帽檐边,往下带了带,声线保持冷酷:“再笑就出去,不出去就好好看电影。”“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那就回家。”顾衍书说完真的站起身,沈决连忙把他按回去:“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看电影。”影厅内总算恢复安静。电影开始播放。这是一部悬疑文艺片,画面构图精美,情节高能烧脑,节奏舒缓有致。沈决在里面扮演的则是一对在孤儿院长大的双胞胎,从小没有父母,相依为命,两个人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约定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然而后来一对有钱夫妻来了孤儿院,看中了哥哥,不喜欢瘦弱的弟弟,哥哥就跟有钱夫妻走了,从此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弟弟在孤儿院受尽欺负,就逃了出去,想找到哥哥,可一直找不到,很多次死里逃生还差点被贩卖,最后终于被一个老渔民收养,但没钱上学,收养他的老人病死了也没钱医治,喜欢的女孩嫌弃他穷和别人走了。就在生活毫无希望的时候,因为一桩命案,他遇见了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那个男人什么都有,却唯独说自己从来没有过一个弟弟。两人因为命案纠缠在一起,彼此试探敌对又彼此拯救照顾。最后结局,表面上看是哥哥失忆,弟弟锒铛入狱。但很多影评人根据细节分析,又觉得是弟弟失忆,哥哥假装自己是弟弟,替他顶了罪。众说纷纭,足足吵了两个月,谁也没能彻底说服谁。因为沈决诠释的哥哥和弟弟虽然长相一模一样,却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中间也有不少哥哥模仿弟弟和弟弟模仿哥哥的情节,但是具体这个角色是弟弟,还是哥哥模仿的弟弟,观众都可以通过其细腻的演技明显分别出来。也正是因为这种程度的演技,沈决才当之无愧地拿下了影帝。然而最后警察带走其中一人,他回头看向另一人时,那一刻的的对视,眼神深刻仿佛他们已经成为彼此,以至于观众已经无法分辨。而导演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只说了一句,你心里住着谁,那被拯救的就是谁。结局就成了悬案。画面定格在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掩盖了所有痕迹。两人走出影院的时候,发现夜里也下起了大雪。寒风凛冽地刮过,吹断了路边的枯枝,顾衍书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沈决帮他把羽绒服的帽子戴起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顾衍书双手插进衣兜,把下巴往衣领里藏了藏,轻声道:“不用,我陪你一起过去。”“嗯,好。”沈决也不和顾衍书争,只是默默走到靠外的方向,帮顾衍书挡住风口。大片大片白色的雪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两个人肩并着肩缓缓往停车场走去。脚踩在积雪上,发出窸窣的声音。沈决突然开了口:“你觉得结局进监狱的是谁。”顾衍书答得很快:“弟弟。”“为什么?”“因为他不会舍得让他哥帮他顶罪,不然在海难的时候就不会拼命救他了。”“可是他想过杀死他哥,而且只要他哥帮他顶了罪,他就可以以他哥的名义享受他哥拥有的一切。”短暂的沉默。风呼啸而过。顾衍书淡淡开口:“他没有真的想杀死他哥哥,他也不是嫉妒,他只是难过了。”沈决偏头看向他。他没有看沈决,只是低垂着眼睫,看着地面上的断枝,说得很轻:“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约定的时候,其实真的会很难过。”沈决停住了脚步。顾衍回头看向他。风雪越来越大,在两人之间咫尺的距离里肆虐着,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到了顾衍书的头上,迟迟不肯化去。良久,沈决缓缓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替他拂去头上的落雪,低声道:“对不起。”顾衍书没太明白。沈决的声音在夜色的风雪里显得格外低沉而温柔:“对不起,我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当顾衍书说出那句“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约定的时候,真的会很难过”时,他才明白顾衍书不是在闹别扭。只是像顾衍书这种从小到大都没有安全感也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小孩,会把每一句承诺都像珍宝一样认真地放在心上,然后认认真真地去履行,但同样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他又会小心翼翼地等待反馈。因为他可以失去的太少了,所以一旦觉得自己的信任和希望有可能落空的时候,他就会建立起一个冰冷强硬的防御机制,把自己那些柔软脆弱的心思藏起来,好像这样他就不会失去什么。这是他的自我保护。而这种自我保护的意识已经到了即使喝到断片也不敢表达出他的喜欢的程度,那他这么多年是经历了多少期待,多少失望,和多少难过。可是即使是这样,在自己什么都没有解释的时候,顾衍书依然选择了再次接纳他的亲近。所以是他做得不够好,是他当时还不够强大,也是他没能够早点察觉到顾衍书的心思,才让顾衍书难过了这么久。他揉了揉顾衍书的脑袋:“以后不会让你难过了。”他说得温柔。顾衍书却受不了这种温柔,他怕矫情,于是直接偏开脑袋,躲开沈决的手:“我没难过,你别自作多情了。”语气冷冰冰凶巴巴的,只是转身的一瞬间,帽檐下露出了微微泛红的眼角。就是嘴硬。沈决轻笑一声,语气恢复惯有的惫懒:“没难过那你今天生什么气?”顾衍书死鸭子嘴硬:“我没生气。”“你都打我了,你还没生气?”顾衍书理不直气也壮:“那是因为你抢我手机,不尊重人。”“哦,这样啊。”沈决恍然大悟,柔声道,“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了,那我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他说得格外诚恳。顾衍书忍不住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