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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常来应该是不太可能了,他毕竟是个男子,就算是嫁了人的花印,也不能和寡嫂来往过密。出了陆氏的院子,他穿过花园,往自己院子走去。路过池塘时,只见一尾鲤鱼跃出水面,带出一串水花,随后摆着尾巴扎进了水里,三两下不见踪影,只余点点涟漪在水面。他不禁叹了口气。小暑好奇又担忧的问,“夫人为何叹气,是想二爷了吗?”真是个小憨妞。“你家二爷就在院里,几步路的功夫,划得来想吗?”小暑吃吃的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是胡乱猜的,那夫人是为何不开心呀?”她经过小满的教育改造,已经洗去了刚进来时的畏畏缩缩,变成个开朗活泼的丫头。文羽穆心道,他只是感慨,陆氏这么优秀的女子,却因为时代原因,一生都只能困在小小后宅,丧夫之后,还要看弟弟弟媳脸色,何其惨淡。就像那尾鲤鱼,虽然美丽,却只能短暂的跳出水面,最终还是困在一方小池塘里。这话却不能对小暑说,在人后议论自己嫂子,像什么话。他便道:“你就当我是想二爷了吧。”小暑疑惑地眨了眨眼,最终猜想他是不好意思承认。她笑着道:“二爷和二少奶奶真是,真是……那什么情深。”文羽穆委实无语,甚至都懒得纠正她。小暑笑眯眯的道:“我不识几个字,也是听小满哥说的,到了嘴边却又忘了怎么读。总之,就是感情很好,很好,的意思。”她笑起来就很喜庆,文羽穆看着心情也好,就逗趣的问她,“你小满哥还在背后跟你说什么了,都一次说来。”小暑掰着手指头道:“哎呀,那可多了,小满哥跟我说,我们这样贴身伺候的,最要紧就是记住主子的衣食起居,伺候的周周到到的。还有,要有眼力见,主子不想要我们跟着的时候,就自己退出去。”“还有还有——”她突然兴奋起来,还左右扫了两眼,压着嗓子道:“小满哥说,二爷娶您的聘礼足足有两千五百两呢,只比大少奶奶那边少了五百两呢。”两千两啊!她爹娘将她身也不过得了十两银子。她憧憬的道:“两千两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简直不敢想……购买二百个我啊!”文羽穆笑骂道:“小满这家伙该收拾了,怎么什么都说。”这两千五百两聘的是谁,外人不知道,小满还能不知道吗?竟是为了在小丫头面前炫耀,胡说一气。说起来,这还不是最气的,最气的是文常氏收了两千五百两聘礼,给他的压箱银子却只有三百两!三百两!加上陪嫁的首饰被褥等杂物,也就撑死了五百两!真是好大的胃口,欺瞒了人家,还敢从中贪掉两千两银子!文羽穆这才明白敬茶时薛母为什么那样说。就文常氏这个cao作,如果不是薛亦表现出对这个妻子的满意和喜爱,薛家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就算拿文常氏没办法,对他这个儿媳妇也决不会有好脸色。他不由得想,小满特意将这事告诉小暑,莫非就是想通过小暑的嘴来告诉他?文常氏如此行事,薛家上下自然是很气的,小满自幼跟在薛亦身边,自然是很为他打抱不平。想透了这一节,他倒没那么气了,只是对小暑道:“小满这家伙,竟敢私下泄露主子隐私,你不要跟他学,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还有,罚你三日不许同小满说一个字。他若问,你就只许说,二少奶奶吩咐了,叫我不许同你说话,背后说人闲话舌头会变长。”小暑见他好像生气了,捂着嘴不敢说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回到院里,文羽穆自己进了屋子,小暑便到了走廊转角处的水房候着,小满也在那儿,正躺在长椅上打瞌睡。水房没有床,为了让下人休息,摆了几张藤编的长椅,矮矮宽宽的,睡起来倒也舒服。小满见她回来,就笑嘻嘻的招呼她,“妹子快来,满哥这儿有一包果脯,是咱们薛家茶楼的大师傅做的嘞。”小暑走到他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了,眼睛瞅着他手中黄灿灿的果脯,却不同他说一个字。小满不禁问,“小暑,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小暑这才开口道:“二少奶奶不让我同你说话。他说了,你如果问,我只能同你讲:背后说人闲话舌头会变长。”小满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细品着这句话,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脊椎骨穿过,直叫他心神凛然。小暑很好奇他为什么就变了脸色,不过想起不能同他讲话,就硬生生忍住了。小满苦笑着把果脯塞进她手里,“我知道了,你快吃吧。二奶奶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他是气不过,想要通过小暑告诉二奶奶,也只是想让他知道,他们二爷对他有多好,好叫他以后对二爷更好一点而已。毕竟谁看不出来,他家二爷对自己的新婚妻子上心着呢。谁知道,就这一句,二奶奶便嫌弃他多嘴,还叫小暑这样来警告他。他算是怕了。小暑用同情的目光的看着他,却也不敢同他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二少奶奶当时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吓人,让她越想越害怕,不敢不遵从他的吩咐。……虽然已经敲打过了小满,但文羽穆还是气不顺。倒不是针对小满,而是气恨文常氏的所作所为。直白点说,他就是气愤那两千两银子。他已了解,这个朝代叫做大祁,婚嫁风俗一般是男方下多少聘礼,女方便添上多少,一起陪嫁回来,作为女方的私产,这是受到律法保护的,家人可以拿着嫁妆单子到衙门去备案。即便是家里男人犯了错要抄没家财,若是女子未同罪或者是节妇,朝廷也不能抄走她的嫁妆。但凡自认体面的人家,都不会贪图男方的聘礼,有那疼爱女儿的,还会两倍甚至三倍的陪嫁回来。当然,出嫁的花印也是同理,甚至比女子还要更多些。也由此可以看出,文常氏所作是多么贪毒。他想要要回那两千两银子,这口气当真是忍不下!他进屋时,薛亦正坐在窗边读书,见他面色沉沉,不由得合上书本,问道:“怎么了?”文羽穆慢慢的道:“明日便要回门了……”薛亦听了,愣了一下,反而笑道:“我当什么事,随便走一趟便是,你那嫡母若是给你脸色,你很不必理她,如今她也管不着你了。”“你是我的人了。”他说完最后一句,喜滋滋的挺直了胸膛。文羽穆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