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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找出钩针和线沉浸在手工里,如此才稍稍放下了那点看见庄燕庭的恐惧。何景秀的父亲是典型的老式父亲形象,严肃、威厉,对子女的要求严格到苛刻的地步。他排行老大,胸无大志,不够阳刚,温吞的模样常被父亲训斥打骂。大了些还好,小时打得凶。所以何景秀害怕父亲,也害怕像他父亲的人。庄燕庭的脸色并不严厉,但他身上有一种威吓他人的气势,让人一见就产生敬畏心理。何景秀因此害怕庄燕庭。4何景秀避着庄燕庭,但是同住在老宅,总有避不开的时候。他曾试图向管家表达换个客房的想法,但被冷淡的拒绝了。管家拒绝的时候的表情,仿佛在责怪他不识好歹。何景秀就不再提及,尽量少出房门。不过再怎么尽量避着,他还是得出去上课。那是上个月报的兴趣班,何景秀第一次去上课,在一家陶艺店里学习陶艺。陶艺班的老师太热情,还总爱靠得太近,何景秀不喜欢。何景秀下课后坐公交回庄家老宅,路过小偏厅看见里面摆着一个玻璃柜,柜子里全是陶艺品。有些陶艺品他在书上见过,价格是个天文数字。“好看吗?”何景秀吓了一跳,回头发现竟是庄燕庭。不知何时,庄燕庭出现在他的身后。何景秀往旁边退了一下,庄燕庭比他高一个头,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势都压了他一头。庄燕庭神色淡漠,看了眼陶艺品便又将目光锁在何景秀的脸上。那双眼黑沉沉的,如山如渊,给何景秀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见他不回答,庄燕庭又问了一遍。何景秀赶紧说:“好看。”“你喜欢陶艺?”“还行。”庄燕庭皱眉,似乎不太满意这回答。何景秀想起庄思浓曾抱怨过庄燕庭性格独断专横,不喜欢别人含糊不清的态度。他心一紧缩,小心翼翼的觑了眼庄燕庭,好在没见他发怒。庄燕庭说:“后天出去找司机载你。”他说完便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加了一句:“以后别太晚回来。”何景秀愣了下,应道:“我知道了。”应该不算晚吧,还不到八点。或许是何景秀脸上的表情太好懂,庄燕庭说:“老宅有门禁,八点关门。”“谢谢您提醒。”何景秀点头回应:“庄老先生。”闻言,庄燕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何景秀觉得那眼神太锐利,等人走了才出小偏厅回房。躺上床临睡时忽然想起他的陶艺课是隔一天上一天的,明天无事但后天还要出去。所以,庄先生怎么知道他后天要出去?想了想,何景秀觉得庄燕庭可能是随口说了后天而已。作者有话要说: 老庄现在就开始了。隔两天更吧。第3章5何景秀猛地睁开眼,喘着气爬起身,赤着双脚下地,来到窗前凝望夜空。夜空一轮明月高挂,月光如霜华,整座老宅都被拢在了月光里。他安静的站在窗前,站在银霜似的光里,如一尊凝固了的雕塑。额际薄薄一层汗水逐渐风干,何景秀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缓了过来,这才转身从衣柜里拿了睡裙进浴室。简单冲洗一番,换上干净的睡裙,何景秀赤着脚回来。坐在床沿边发呆,等着头发和脚干了,他便拉开被子躺了上去。忽地,他又睁开眼,开灯朝房间里某个角落看过去,没发现异常才睡着。当他睡着后,床头那盏灯的灯光越变越暗,最后调到了适合睡眠的光度。房间的某个角落,一抹红点闪过,之后趋于黑暗。庄思浓喝了酒,又和沈嘉真闹得不愉快,于是回园景道的房子找何景秀。翻遍了房子没找到人,猛然想起他把何景秀送到老宅里了。园景道的别墅太空旷,空得他难以忍受,于是庄思浓回老宅。深更半夜的,车子熄了火,佣人悄声开门。庄思浓脱下大衣上楼前问:“小景的房间在哪里?”很可笑。他把何景秀送来老宅,又过来数次,却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何景秀住在哪一层楼哪个房间。佣人小声回:“何先生住在——”“回来了?”庄思浓立刻抬头看向楼梯口,正对上庄燕庭黑沉沉的目光,反射性神经一紧,挺直了背扯开唇角回答:“我回来住一晚。爸。”庄燕庭:“你最近很忙?”庄思浓:“是有点忙。最近在忙一桩海外合作案,准备资料太繁杂,今天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回来。”庄燕庭从楼梯口走下来,坐在沙发上翘起腿,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不抽,只是看着。烟气弥漫,遮挡了他的面孔,以至于庄思浓看不清他的神色,再加上酒精催化。精神放松之下,他竟以为庄燕庭此刻很好相处。“爸,我先上去找小景,他应该也想我了。”闻言,庄燕庭掀起眼眸,目光透过烟气刺过来。“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忙、怎么忙,忙到你那边的人到我这里来诉苦。”庄燕庭掸了掸烟灰,腕间一串珍贵的佛珠磕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响声破了此刻的宁静,庄思浓心里一跳,顿时莫名的恐慌。“爸,什么意思?我那边的人实在不懂事……怎么跑来叨扰您?”庄燕庭不说话,甚至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但庄思浓却怕得头皮发麻,背后冷汗,酒精在一瞬间挥发干净,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却因此更觉慌张,他最近和沈嘉真牵扯太多,甚至借着合作名义和沈嘉真接触,以至于荒废了公务、拖慢进度。不由得,庄思浓开始怨怪公司里的人。明明在他手底下做事,有不满不直说,却背着他来找庄燕庭。紧接着,他又产生了数年如一的怨,怨庄燕庭既然已经将公司事务交给了他,为什么不干脆点完全放权?虽然那不过是庄家诸多产业中不起眼的一部分,可明面上也给了他不是吗?庄思浓低声说:“我知错了。”庄燕庭沉默许久,晾着庄思浓,狠狠震慑了一番后才开口,又多交代了许多事务给他。庄思浓内心叫苦不迭,却听庄燕庭淡声说:“这是庄家产业里的一小部分。”所以?庄思浓不明白他特意这么说的理由。庄燕庭:“这些产业迟早交到你手里。一个小公司的事务都处理不好,怎么管理庄家?”闻言,庄思浓一愣,随即明白庄燕庭此番做法是真的想放权,只不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