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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加点的工作才算是将生死簿上混乱的死者一个个送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有罪的人依然要受刑,无罪的人自然而然喝下孟婆汤去往轮回之处。但是无惨一日不死,恶鬼一日不尽,那么地狱的工作量一日都不会减少。可气的是,这都是既定的命运,地狱无法插手只有月牙能够终结。“我明白了,鬼灯大人。”月牙将铜镜支起来然后对着镜中的鬼灯深深地拜伏了下去,交叉的双手和额头相触,月牙轻声说:“我会解决无惨的,大人。”声音顺着微风卷到了窗外,然后渐渐隐没在黑暗中。*铜镜关闭了,月牙将那面镜子仔细地收了起来然后从榻榻米上起身。他脚步很轻,一步步走到了沉睡的缘一身边。缘一睡得很香,漂亮的脸蛋还带着婴儿肥,但是也足够看清未来的缘一会是怎样一副俊朗的长相。月牙伸出手摸了摸缘一的头,然后又摸了摸缘一露在被子外的手。有点凉,兴许是因为天气比较凉的缘故。于是月牙把缘一放在被子外的手轻轻地放进了被子里。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到缘一是听不到的又放弃了。于是弯下腰像从前一样在缘一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清浅的吻,满是疼惜之意。伸出手拿起缘一放在枕边的那副面具,上面的红线颜色鲜亮,绘制出的狐狸嘴角上扬一副活泼俏皮的样子。这有月牙的私心,他希望缘一可以像那日在稻荷神社的飞檐上看到的狐狸那样活泼俏皮,所以特意刻了一个快乐的狐面。可爱的很。月牙看着那根红线将它拆解了下来,然后月牙将手心划破,鲜血顺着伤口争先恐后的向外冒,月牙将红线握在满是鲜血的手里将它浸湿,随着红光闪过,伤口愈合了,那根红线依旧鲜亮。再次将那根红线缠绕上面具之上,月牙把面具放在了缘一的枕边,然后起身走到了桌旁提笔写下了一封信。是给缘一的。拿起屋内的日轮刀,月牙出了门。藤屋的婆婆并未入睡,好像预料到什么似的站在门口,手中还提着一个纸灯笼。“大人这是要离开吗?”藤屋的婆婆从来都是安静且慈祥的,月牙来了这么久听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停下了步子,朝婆婆露出了一个微笑。“是的。”婆婆并没有阻止月牙的离开,但是月牙经过她身边时停下了脚步,看着婆婆的眼神温暖而安静。“如果天亮之后我没有回来,请让缘一去找产屋敷凛哉吧。”“让缘一不要等待我了。”说到这里,他又像是觉得有些难过,闭上了嘴巴。但是沉默之后月牙又轻声说了一句话。“请告诉缘一。”“我很抱歉,我食言了。”第71章月牙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不过在去之前,月牙先将手上那片从无惨身上取下来的四魂之玉碎片借由死魂虫带去了桔梗所在的地方。他留着那东西没用,本来月牙是想再遇到桔梗之时将这枚碎片交给她,但是现在想是没有那个时间了。洁白轻盈的死魂虫带着四魂之玉悠然地飘向了夜空,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在天际。月牙抬着头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靠近京都的中心,是东京地价最为昂贵的地方,这里来来往往的居住的人皆是名流贵子,各个都身份不凡。月牙也曾在这里待过,但并非是作为贵族,而是作为无惨的佣人。产屋敷的宅邸历经数百年的光阴依然矗立在这京都之中,虽然当时为了躲避无惨的追杀产屋敷家举家迁移搬离了这座宅邸,现在岁月流转无人居住的宅邸已然开始破败但是只要站在高处放眼望去依然可以瞧见数百年前产屋敷家曾有过的辉煌。那座深宅之中,曾经埋葬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啪嗒——”月牙的木屐落在由平滑的石板铺就的地面上,一步步朝着记忆中的院子走去。踏进那个熟悉的小院之时,月牙还有些恍惚,在那一瞬间月牙的记忆似乎又被拉回到了五百年前,回到了那个他尚未变成妖,无惨也没有变成鬼的那个年代。脑海中的记忆翻涌,院中微风吹过随风飘落的樱花,沉默扫洒的下人,还有坐在缘侧用衣袖捂着口鼻轻声咳嗽的无惨,医生刚刚为无惨把了脉,摸着胡子嘱咐无惨需要注意的事情。然后一阵夜风吹起,月牙眼前的一幕幕景象都像轻烟一般在他的眼前随风消散了。月牙的呼吸忽然有些沉重起来。他抬起头四下认真的观察着这个院子,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又好像有翻天覆地的改变。月牙知道,不是这个地方改变了,而是他的心境变了。月牙向前走了两步,看着眼前坐落在院中那棵粗壮的樱树,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粗糙的树干。这棵树年纪很大了,也比以前要粗壮,粗糙的树皮上是一道道裂开的岁月留下的树纹,不过这棵樱树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月牙摸着树干的掌心能够感受到它那缓慢而微弱的生气。能活这么多年已经是它的极限了,这就是时间啊。现在已经过了樱花的花季,所以树下满是落下的花瓣,晚风吹过树梢树叶摇动再次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有点凉。月牙站在这里并没有多久,身后就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他一步一步朝这里走来,脚步声沉稳而缓慢。然后他忽然停下了。不用转过身月牙都能意料到这是谁。是无惨。月牙以为自己会激动、会愤怒、会难过,但是让月牙有些惊讶的是,他的心情居然难得的平稳。于是月牙慢慢转过身抬眸看向了站在对面的无惨,月牙和无惨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只不过隔着几步而已,月牙看着他然后勾起嘴角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无惨。”月牙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温柔,难得没有之前看着他的排斥和针锋相对。月牙知道无惨会因为自己之前那样的态度难过,但是不知为何自己却总是想这样对他。无惨大概是有些惊讶,那双眼睛不像之前似的如野兽一般充满杀戮之气,而是正常人一般圆圆的瞳孔,好像雪中的红梅。无惨问月牙:“你怎么回来这里。”或许是这样的问题有些奇怪,他沉默片刻又改了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并不难猜。这偌大的京都府,能让无惨栖身的地方数不胜数,但是只有这一个地方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