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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走了,这个世界才会平衡。奶奶面对丈夫的死亡并没有那么坦然,等轮到了她自己,反倒是轻松了起来。这一点,白穷为她开心。伫立了好久,他们才离开。雨珠顺着伞沿垂落,下山的路被雨水润得泥泞,两人相扶着下了山。站在路边等了好久,才等来一辆公交车。白穷先上了车,扫码付钱,元柏跟在他后面收了伞,抖了抖雨水,才上来了。这辆公交车可以直接到学校门口,不过路途远,需要花费三四个小时。刚坐上车,白穷的手机就响了。是他妈打来的,估计是害怕他心情不好。白穷心里温暖极了。接通之后,白妈温柔地问,“看过奶奶了?”“看了。”“奶奶一定很开心。”“她最喜欢的乖孙子去看她,她当然开心了,”白穷打趣道,“说不定都想回来看看我了。”听到白穷的话,白妈放心多了,看来她的小白比她想象得要坚强。“你回家来吗?妈给你做好吃的。”自从过完年,白穷就乖乖去学校安心学习了,由于每周只放一个下午,他也没时间回家。这么一算,差不多三个月没回家。白穷心虚地说:“妈,跟你说一件事,你别生气……”“啥事?”“我忘记要回家的事了。”白妈:“……”“亏我还怕你伤心,算准你现在一定给你奶奶扫墓去了,就打电话来安慰你,结果你压根没想回来,太令我失望了吧。”“妈,”白穷估计是在公交车上,压着嗓子撒娇,“清明节回去看你多不吉利,还是等我放劳动节,到时候回去帮你做家务,多好啊?”白妈沉默了两秒,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好吧我被你说服了,你快回学校去吧。”等挂了电话,元柏在一旁问,“真不回去?”白穷抬头笑眯眯望着他,“你果然还是那么了解我啊。”“下一站下车?”“嗯,”白穷兴奋地点头,还有什么比拥有一个懂他的男朋友更幸福,“这么久没见面,给我爸妈挑个礼物再回去。”两人下了车,四周逛了逛,找到一家还不错的珠宝店,珠光宝气,看着就亮眼。两个大男人速战速决,不到十分钟就挑好了一条玛瑙链子。又过了不久,他们继续转悠一番,给他爸买了一条有型的针扣皮带。准备好礼物,白穷带着元柏到家门口,敲响了门。白妈出来开门:“谁啊?”门一打开白妈愣住,既诧异又惊喜,“宝贝儿?你不是说不回来嘛。”白穷眨了眨眼睛,坦率地说,“骗你的啊,想给你和爸爸一个惊喜。”第61章乌云凝聚在天空,洒着轻飘飘的雨。公交车平稳地驶向远方,携着不可逆转的时间。大约这个日子和天气都太容易令人感时伤怀,街上较为冷清,车上的人也不太多。白穷和元柏坐在倒数第二排,一位低头在心里默背岳阳楼记,一位扭头凝视窗外的雨。隐蔽之下,却又十指相扣。恰逢白穷背到最后那句“微斯人,吾谁与归?”,元柏转头说了句,“你爸妈很可爱。”白穷慢了几拍,思维好不容易才从澎湃的古诗词转到他爸妈很可爱这块领域来。白穷问:“我爸妈怎么就可爱了?”“你没注意他们收你礼物时的表情吗?很惊喜,又很兴奋,估计是在想我儿子怎么能这么懂事啊。”话说到这里,元柏还挺骄傲的。他的骄傲来自于他的男朋友,“我有时候也会想,你怎么就那么好,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感动之余,白穷翻了个白眼,两手抱胸说,“我以为你要说什么,没想到又是这种情话,”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问我这耳朵,它都听腻了。”“是吗?”元柏疑惑地问,脸上的笑意并未减少。约莫是白穷了解他,从这抹笑容中摸到一丝不同寻常,登时紧绷起来,撒开了他的手。更快的是元柏的反应,他很快凑到白穷耳边轻吹了口气。这口气轻飘飘的,又冷飕飕的。耳朵可以说是白穷最敏感的地方,不到一秒这儿就红了。元柏不知道有多满意自己所看到的,“柔情似水”地说:“可你的耳朵似乎不这么想。”“耳朵不争气关我什么事。”白穷恼怒地揉了下耳朵,动作干净利落,一个漂亮的手肘怼过去。元柏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心里咕哝他家小白这次是真狠啊,安分退回去了。白穷慌忙地扫了周围一眼,这颗心才安定下去。幸而他们后边没人,前面也没人往后边看。他不介意被别人发现他的性取向,更不介意别人认识他的男朋友,但是这么充满挑逗意味的画面,他可不希望有另外的人欣赏。原本周边的空气都是清凉的,结果被元柏这么一闹腾,白穷感觉自己的身体热得快炸了。元柏哄了几句,这次不好使了,白穷选择性忽略,继续背诵蜀道难去了。身体渐渐放松,不知何时,白穷眼皮耷拉下来,合上了。直到肩膀多出来一份重量,元柏才注意到他睡着了。他跟着笑了笑,也涌现出了一丝睡意。反正离学校还远,他也放纵自己了。……最先醒来的是白穷,他睁开惺忪的眼睛,发觉自己倚着元柏的肩膀睡着了。而此时元柏贴在椅背上睡了还没醒。白穷扭了扭酸楚的脖子,脑子昏昏沉沉抬起,不知觉往窗外看了眼。雨水模糊了大街小巷的景色,但白穷还是依稀看见了一座校门,跟他们荔枝中学的校门挺像,破破烂烂的。三秒后,白穷瞪大眼睛反应过来,那不是像。那分明就是啊!第62章就那么几秒钟的恍惚坐过站了,白穷扶额,看来只能等下一站咯。他心情不怎么美丽,大约是嫌自己浪费了自己的时间,抱着这样心态他扭头,瞧见元柏睡得不知道多香,还砸吧了下小嘴,说不定还做了个好梦。不美丽的心情顿时美起来,白穷瞬间笑出声来,弯起眼睛,捏了下元柏的脸蛋,在他耳边吼,“大懒虫快起来,都坐过站了还睡什么睡。”“啊?大懒虫是碎?”元柏迷迷糊糊醒来,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说话都带着口音。他看向白穷,美色当头,更迷糊,他挠了挠头问,“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坐过站了。”可能脑子还不太清晰,元柏缓了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公交车就停下了,白穷可不希望再坐过一站了,懒得解释的他直接拉着他下车。元柏当然无条件跟着他下车,打伞的动作分外熟练,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