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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有净化污秽的作用,就随时带在身上。但它毕竟是来路不明的东西,未查明源头前,轻易不应使用。我拿出后,刚接近琴儿胸前的伤口,无心石脱手而出,与伤口融合。”“魔气像水一样聚拢在无心石之中,扎根在心脏里。好处是,琴儿活下来了,我能通过压制无心石,压制他身上的魔气……但他从此生活在痛苦中。”年幼的孩子,再坚韧也抵挡不住心源间的污染。魔气寻找着每一丝孔隙,在玄清道人在外寻找解决方法时,蛊惑他的心灵。“最早时,我认为已经压制住了魔气,一门心思往外面跑。发现不对时,琴儿已受到影响,不愿和我多说话。他责问过,为什么我当时要拿出这块石头。”“但因为这块石头,他活下来了。”路听琴喃喃道,“活下来,不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吗?”玄清道人忧伤地笑了,“所以听琴,你能给师父一个机会,多看顾着点自己,努力活下来吗?”“现在应衍就是线索,我会从他入手,从魔气源头寻找解决的法子。现在你身上,魔气侵蚀的程度在不断加深,每发作一次,玉牌压制的效应就减少一点。你帮那孩子也好,做别的也好,都要量力而为。”“我……”路听琴没想到玄清道人在这等着他,“这不一样。我本来就是……”路听琴顿了顿。他对上玄清道人的目光,低下头,不太诚心地答应道:“好。”天字一号房。重霜帮路听琴将房间收拾得温暖妥当。他减去了路听琴不一定喜欢的奢侈摆件,换上素雅的兰花。重新铺了被褥,用灵力暖着,在塌上悄悄放了个灰白兔球抱枕。都整理好后,他坐在隔间,一遍一遍烘着热水,让浴池始终保持适宜的温度。咔哒,门开了。重霜迎上去。他见到路听琴苍白的脸,心中一紧,“师尊,水已经放好,随时可以用。弟子候在门口,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你出去……算了,你今日就住在这吧,不必另寻了。”路听琴道。天字一号房是顶层之下的房间。嵇鹤这栋酒肆设计建造时,就将楼顶两层设成玄清门内仙尊的专属,占地面积及大,配备两间供随行弟子居住的侧室。路听琴不愿意和人同住一个屋檐,但也不愿让重霜一个人不知道蹲在哪七想八想。他摆摆手,示意重霜去休息,自己疲惫地进了浴室。淬炼龙骨就像连续做了四十八小时高强度高精度的实验,路听琴怀疑就算自己身上没有魔气,再这么做两次也要吃不消。重霜虽是人龙混血,但天赋极佳。他的骨头随着淬炼加深,会爆发成越来越大的力量,直到成为完整的龙核。等那时,他才能真正拥有自己完整的力量。路听琴也考虑过,如果自己放手什么都不做,重霜是不是能闯出一条化形的门路。也许可以,但路听琴不敢用一条性命去赌这个可能性。他穿过来之后影响的事情太多,他认为自己有责任确保重霜活蹦乱跳地走下去。路听琴丢开脑中杂乱的推演,放置好衣袍。他试探地进入池中,将肩膀放在水面下。温热的水汽驱散了路听琴体内的寒意,他舒适地喟叹一声,看着墨色的发丝水面浮动着,随意撩着玩了两下,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几声轻唤叫醒了他。“师尊……师尊?”路听琴睫毛轻颤,睁开眼。浴池上弥漫着蒸腾的水汽,夜明珠幽幽发亮。路听琴泡得脸颊微微发红,身上有些热。他腾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搭在浴池石面的边缘上,含糊应道:“何事?”重霜的声音隔着雾气在门外响起:“师尊久未出来,弟子有些担心……师尊想喝些温水吗?”“弄凉一点,拿进来吧。”路听琴本来没什么,这一问,一下子口渴起来。“是。”路听琴察觉到重霜小声吸了一口气。怎么,没进过公共浴室,不想看长辈泡澡吗?路听琴的指尖放在微凉的石面上,过一会放得有点冷,收回到水中,荡起波光粼粼。重霜的速度很快,浴室门被轻轻敲响。“进。”路听琴听到这好像没吃饭一样的敲门声,愈发觉得重霜眼中这门里似乎有洪水猛兽,“……你不愿意,放外面也可以。我一会就出去。”“师尊恕罪。”重霜蚊蝇似的应道。他端着一个盛着凉水的茶盏,小心地打开门,盯着地面一路进了浴室。他看到地面散落的木盒里,有路听琴束发的带子、腰带和足衣。路听琴洁白的衣袍搭在椅子上,垂落下一角。“嗯?”路听琴隔着蒸腾的水雾,听到了重霜快得不正常的心跳声。“师尊,水放在小桌上了。”重霜弯身间,视野里撞见路听琴披散的黑发间,露出的一点白皙如月色般的肩膀。他屏住呼吸,同手同脚地退了出去。等到路听琴沐浴完毕,进到里间休息,重霜才从这抹月色带来的恍惚中回过神。深夜,重霜蹑手蹑脚地回到浴室。雾气已经消逝,池水平静。夜明珠的光芒倒映在水中,就像一轮清冷的月。重霜在池水旁坐了许久,伸出指尖,颤抖地探入水中,触到微凉的月色里。☆、第44章第44章清晨,路听琴睡得迷迷糊糊。他感受到光线的变化,不愿起床,手臂一揽,搂到圆滚滚的兔子抱枕埋到脸上。今天要做什么来着……龙宫……重霜!路听琴瞬间清醒,重霜也睡这间房,他可不想被重霜撞见赖床的样子。按上次在寿西古镇的经验,重霜会早早等在门口。路听琴简单打理了自己,换上严肃的神情走出里间,看到了没想到的一幕。重霜双手抱着剑,靠在里间出来后的墙壁上,头低垂,呼吸平稳。路听琴轻声唤道:“重霜。”路听琴刚一出声,重霜马上在浅眠中惊醒。他慌乱地瞄了眼窗外的光线,羞愧地对路听琴低下头。“师尊,弟子无礼,居然睡过头了。”“你昨晚睡在哪?”路听琴眉头微蹙。方才重霜抬头的一瞬,路听琴看到重霜眼底浓重的青黑。路听琴回想起出发前山居小院那一夜,重霜没睡到他铺好的被褥中,而是睡到了房间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路听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对重霜逼得太狠,弄得他待在自己附近就睡不好觉。“劳烦师尊挂心,弟子睡得很好。”重霜自动将路听琴严厉的口吻理解成关心。他心中有愧,不让路听琴看到自己的脸。昨夜重霜辗转了一夜,一闭眼就是白得晃眼的一抹月色。他每根神经好像都烧起来,燥热难安,手指抽筋似的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