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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程斌沉思道:“这种问题有错误答案,但正确答案有一千种一万种,只要遵纪守法,问心无愧即可。”俞任杰的讲法,并非是说受害人需要为自己所受的侵害负责,只是作为被罪犯盯上的猎物,他们有一定的共性。喜欢深夜出门、对陌生人缺乏防范之心、遇事容易起冲突、太过咄咄逼人…这些均不能成为他们被侵害的理由,却增加了被害的几率。世界充满多样性,有好人就有坏人,你不能期望此生所遇见的都是好人,也不会知道这世上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会滋长出什么样的黑暗与邪恶。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做人还是要低调。晚上九点,程斌家被俞仁杰捣得乱糟糟的。俞仁杰把客厅的沙发当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餐巾纸、漫画书、平板电脑、长鼻王、薯片屑…沙发不远处的地板上躺着他的袜子和睡衣。俞仁杰去洗澡的时候直接将睡衣脱在了地上,将袜子踢得飞了出去,它们一只挂在椅背上,一只掉在茶几旁边。程斌叹了口气,弯腰将袜子捡了起来,凑成一对搁在浴室外的凳子上,又把他的睡衣扔进了洗衣机。收拾完沙发后,他踏进了俞仁杰的卧室。如果说沙发的脏乱程度是一分的话,那么卧室的分数至少得有七八分。除了地板上随处可见的短裤袜子,他的被子也没有叠,乱七八糟地堆成一个布团,枕头边上还有一袋不知何时拆开的薯片,正静静地躺在一本打开了的笑话书上,书页上更是躺着一袋吃了一半的小核桃仁。程斌看不下去这份脏乱,每天帮他收拾房间,但每次收拾干净了,没过两天俞仁杰还是能给他折腾回原样,仿佛混乱才是常态,一天不乱丢东西他就心里不舒服。而这天程斌在为俞仁杰收拾房间时,在他房里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东西。他在一件落到地板上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广告传单。在把它揉成团前,程斌眼尖地发现那不是一张普通的广告单,而是一张租房广告。捏着那张写满数字和感叹号的广告单,程斌愣了好几秒钟,开始搜索俞仁杰的书桌,果然在一堆垃圾里又翻到一张类似的租房宣传单。接着他望向了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片刻犹豫后,他还是晃动了鼠标。俞任杰并没有锁定屏幕,于是屏幕立刻亮了起来——网页上铺满了房源介绍,去洗澡前他还在浏览租房网站的信息!俞任杰想要搬走,因为和他上了床,所以想要搬走。一时间程斌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你是要搬走吗?”等回过神,程斌已经冲进浴室,一把拉开了淋浴房的移门。他喘着气,眼前蒸汽缭绕,摘了眼镜后,他发现那双深色镜片后头,俞任杰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身上□□,头顶上都是泡沫。程斌愣住了,俞任杰也愣住了,两人一动不动,就像公园里面对面立着的两座石像。终于俞任杰清醒过来,用双手护住了前胸,但发现下身还是空着的,于是又腾出一只手,护住了下面,等措施周全,他用探究性的语气问道:“你进来做什么,是想上厕所吗?”程斌又想起了书桌上那两张广告单,他的心跳很快,头脑很热,语速也变得很快:“少和我装蒜,你明明记得和我上床的事情!”俞任杰张大了嘴巴,仿佛有些缺氧,片刻后他还是不情愿地承认:“我喝酒是会断片,但不至失忆,加上我的推理能力,总能记起来一些。”“那你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讲出来吗?”被他这么一问,程斌哑口无言。是呀,从头到尾他都在为自己考虑,为什么就不能多理解俞任杰一些,为他装一辈子的傻呢——人家压根不想记起这些。在转身放弃之际,程斌意识到他即将面临的是长久的晦涩与痛苦,而就在这一刹那,这些天里经历过的所有痛苦挣扎,以及心底长久以往对那人渴望纷纷涌入脑海,将他填满,程斌猛地转过身来,对他大声说道:“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能讲出来呢!“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俞任杰痛苦地眯起了眼睛,肥皂泡跟着额头上的水一起流了下来,刺激着他的眼睫。“我几时讲过了?”程斌讷讷地开口。“就那天晚上玩真心话,当着所有人的面,你把心里话全讲出来了。”俞任杰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抱歉,只是上个床而已,这事对我没什么影响,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在意。”“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以为我恨你?”程斌的整个胸膛都被涨满了,所有心动的、爱恋的、苦涩的、迷惘的、痛苦的一切都让他窒息。在这一瞬间,他切实地体会到了对俞任杰的恨意。他酒后所言全是实话,他未想过会这般爱一个人,魂牵梦绕,刻骨铭心,他知道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人,但那人却不爱他,有什么比这些更能让他恨的呢。但意识中有恨的时候,他的血液中流淌的是更多相反的东西。不顾俞任杰慌张的眼神,不顾自己身上的衬衫西裤,也不顾阻挡在两人之间的朦胧蒸汽,程斌义无反顾地冲入了淋浴房中,欺身向前,猛地一拳砸向了墙壁!墙壁与指关节相碰,发出一记闷响,而后拳头又变为手掌,程斌将俞任杰禁锢在了他的包围之中。“我恨你?真是好笑!我今天就认认真真告诉你,我他妈是喜欢你!”他抖着声线,手掌离开了冰冷的瓷砖,垫在了俞任杰光洁的后背上,又用力地将他往前一推,跟着紧紧地抱住了他。俞任杰的身体很热,仿佛将世间所有的温暖都带给了他。花洒就在两人头顶之上,俞任杰头发上的泡沫被冲散到程斌的胳膊上,一路流到地上,程斌的衬衫贴住了胸口,勾勒出姣好的形状。他们一人赤身裸体,一人全身湿透,水花在两人的身上不断地跳动着,好似天上下了一整片的细小雪花。“你先冷静冷静…”俞任杰在他的肩头挣扎着:“总要先让我洗完澡再说…我们一会儿好好谈谈。”程斌愣了一愣,说了一声抱歉,放开了他。他离开后,从浴室到客厅,满地是水。俞任杰从浴室出来时,程斌还整个人浸在水里,沙发被他坐出了一个深色的人形。俞任杰有些紧张,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程斌抢了话头:“我先问你几个问题,我们抓紧时间。”俞任杰点了点头,于是程斌问道:“你不会因为我们的事情辞职吧?”“怎么可能!我不干警察干什么去啊。”“你也不会申请调组吧?”“暂时不会…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让我滚蛋?”“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也不会离职或调组。”程斌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道:“说回正事,刚才接到一个电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