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冷冬落叶,暖春萌芽
段迟的顺从仿佛是一笔被逼无奈而做的交易。他接受容晏给予他性快感,作为交易,容晏利用自己的身体获取性快感时,他不作反抗。 他不作反抗,但也不迎合。每当段迟全身赤裸,就仿佛抽离出所有情感,变成一具单纯的rou体供容晏使用。可容晏并不想jian尸。 贪心不足。容晏要让段迟主动取悦他。惩戒不是一个完美的选择,他需要调教。 又一次将段迟全身衣物褪去,黑色床单衬得他肤白腰细。容晏从锁骨处开始向下吻去,胸前殷红,腹部浅沟,他如常为段迟koujiao,却在快感来临时冷落他的身体。 等段迟yinjing软下去了,容晏又用手给予他刺激和快感,却仍旧不给予他最终的高潮。 反复几次后,段迟的闷哼声里憋出了哭腔。身体紧绷,有些细微的颤抖。 容晏含住他的rutou,唇舌挑逗,低声对他说,“想要就求我,求了我就会给你。” 段迟短促地发出了一声笑,似是嘲讽。他开口了,比容晏想得轻易,“求你让我射。” “好啊。”容晏感受到段迟语气里的漫不经心,不动声色地变了计划,“跪在床上,我会打你屁股,打到你射了为止。” “你有病吧?我不是受虐狂。” “你是。” 一声声皮rou相击的闷响,一双被缚的手。痛感与快感逐渐累加,yinjing却始终得不到碰触,离高潮总不止一线之遥。 他难受到身体颤抖,生理性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却始终不曾开口。 容晏看着他一片通红的屁股,沉默着没再下手。安静中只余喘息,一股对抗之后的硝烟气息。 “对不起,段迟。”容晏从背后拥住他的身体,吻他的背脊,“你就当我是个人渣吧。” “爱不能成为伤害的理由。”长时间的沉默过后,段迟的声音轻缈。 空旷的夜里听不到回声。有人想掩耳盗铃啊。 开学后他申请了住宿,一个月回家一次。尽管家里离学校只有十五分钟路程。 先斩后奏。 容晏早已料想到这个情况,也没打算拒绝。他很冷静地提出了交易内容,“你用臣服来换取自由吧,段迟。” “想跟我玩BDSM的游戏吗?” “可以这么说。” “你会跟我上床吗?”段迟面无表情地问,藏在衣袖里的手却本能地握紧。 容晏顿了一下,“会。但成年之前不会。” “哦,原来人渣还讲道德啊?”段迟笑得嘲讽,“交易我接受了。给钱吧。” 容晏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没这么简单。过关了交易才成立。” 下跪,koujiao。为自由而做的屈服与顺从。张开嘴吞吐,伸出舌头舔弄。如同一个容器,如同一条发情的狗。 如同一棵树面对冷冬时枯黄又脱落的叶。 这是能力悬殊时的不平等交易。这是感情失衡下的不平等交易。 “因为我弱小呀,因为我爱你。我不愿意死在你的怀里。” 可冷冬并不仁慈。 BDSM是平等的游戏,可容晏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让它平等。他只想以此为工具,强迫段迟对他主动,造成一种段迟对他也有欲求的表象。 那棵树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片叶子。落在一地枯枝败叶里。 它颤抖时似羞似怒。当风雪肆虐无度,再没有任何一片叶子可供遮挡,遮挡这孤立无援的躯体。它厌恶这不知足的寒冬。 真相是当身体习惯了调教过后,当崩溃时自我欺骗过后,当需求总能由容晏满足过后,段迟离开的欲望越来越微弱——原本就微弱。 他是一开始就处于弱势,一开始就在妥协的一方。但他也是幸运得足以取胜的一方。他活着犹如死树,他枯寂却蕴含生机。 冷冬落叶,暖春萌芽。 江鹤啊,那是段迟终于遇见的春天。没什么浪漫的故事,仅仅因为他温暖得好似能融化冰雪,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太干净无害。 原来啊,冰雪真的臣服于他的足下。 “他听我的话,只不过是觉得我足够专业。”江鹤笑了笑,“刚认识的时候,我正好要人练手,他来找虐。” 那时她认识容晏不久,只知道他会玩BDSM,看起来非常有责任心——在各种技术贴下面总有容晏的追问,就好像他势必要对此清楚无误且保证绝对安全一样。 江鹤平时不用长鞭,一是不好掌控,二是她没那么恋刑。但是那天,店员呈上来的那条牛皮长鞭实在是太漂亮了,编织方式、皮革光泽、金属装饰、鞭柄造型,无一不戳中她的审美。 鞭子带回了家,她在论坛里发帖说“想练练手”。一些胆子大又恋痛耐打的sub留言她并不意外,却没想到容晏居然私信了她。 “我知道你很专业。我只需要痛,你选我吧。” “你不是Dom吗?” “说不上是。我是犯错又不愿悔改的人。” “你想借我的手罚你?” “同时提供一个心甘情愿的工具。” “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强迫的人是谁?” “我异父异母的弟弟。” 伦理她并不在意,但是作为一个Dom,她想,需要教教这个人怎么做Dom。看得出他细致,但可能难免偏激。 BDSM是情趣,不是满足欲望的工具。她也不想看到深爱成为悲剧。 那之后,容晏自认犯错了就来找她领罚,她问他错在哪,教他怎么改,告诉他怎么做。 江鹤也劝过,如果对方不是sub的话,最好可以不强行调教,而是换别的方式去追求。但容晏觉得没有回头路了,何况调教行之有效。 如此,江鹤便只能教他如何减少矛盾,如何让对方更能接受,尽量少用暴力手段 。虽然从没见过段迟,但她还是希望,在容晏不愿放弃的情况下,段迟能少遭受一些痛苦。 但她果真这样善良吗?江鹤时常会想,她只不过是在出谋划策,教容晏如何掌控段迟罢了。 她不知道容晏的弟弟是段迟。选修课上段迟看着她的眼神炙热又向往,不容忽视。但也仅此而已。直到昨天。 台上表演的不止她一人,承受鞭笞的是容晏。容晏早已习惯了她的长鞭,呈现出一种非常稳定的奴隶该有的状态。 完美的表演。她和容晏约好了到外面的一个酒吧聊天。容晏还要上药、穿衣,她先行离开。却没想到途中会遇到段迟向她示爱。 更没想到段迟就是容晏心心念念的人。因为他疾步向她走来时,看的分明不是她,而是跪在地上的身影。 “江老师,我们聊聊?” 现在这个情况,她有意想避开,但原本就和他有约,她不好拒绝。 晦暗迷离的灯光下,容晏请她不要拒绝段迟。 “我挺喜欢你的,但你心有所属还是个Dom。我挺喜欢段迟的,但他是我的学生,还是你的sub。怎么说呢,好像我哪个都不应该得到。” 江鹤笑得自嘲,像是在感叹因果报应。 “你明明是女性,为什么剪短发,穿着打扮得和男性一样?”容晏问她。 “不为什么,舒服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就谁都可以得到。”容晏笑得很不可一世,“段迟喜欢你,而我需要你。” 江鹤有些惊讶,“你为了得到他,竟然愿意和人分享他?” “不。他得到的是你,我得到的是他,你得到的是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