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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贤枢的气便消了一大半,只是在心里莫名的泛酸:“你见都不曾见过他,你便梦见了他?那我呢?你可梦见过我?”贤枢此言一出,林琅玉赶紧拍马道:“那时自然!我就是梦见您带我去看的戏!”“当真?你就哄我罢!”“这种事儿我哄你作甚?本来就是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的事儿!”贤枢一听,气也消完了、心里不仅不泛酸了,反而还觉得甜滋滋的。这时,林琅玉转过身,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打趣道:“话说王爷您怎么老爱在我身上较劲儿?您方才那样子,不知道的不说是您因有人带坏了您的朋友而生气,到像是有谁将您的媳妇勾搭去了似的!”此言一出,贤枢心跳骤然加快,耳根rou眼可见的由粉红、变得通红,最后变成胀红,一直蔓延到脖子根。他忙松开搂住林琅玉腰的手,奈何林琅玉还将他搂的死死的,他有不能将自己这心尖尖上的人儿甩开,只得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面前的人。“说什么呢?这青天白日的也不知道害臊……”贤枢嘟囔道。林琅玉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想来这小王爷也该知人事儿了!想来昼寝入梦时,那梦中必然会多一抹春色,也是他年纪还不大、脸皮薄,所以经不得自己言语撩拨。思及此处,林琅玉存心想要逗逗小王爷,于是接着说道:“呀!王爷脸红了,可是想要媳妇儿了?”“胡、胡说什么呢!你别箍着我,咱、咱们不是要看戏去吗?”“不急!”林琅玉将贤枢的腰搂得更紧了,“怎么?王爷送禁书与我、带我去秦楼时都不曾羞过,这会子脸皮薄起来了?想来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已在梦里同她成了夫妻……”不待林琅玉把话说完,贤枢忙从林琅玉怀里挣脱出来,接着逃似的往外走:“我去让小连子备车轿!”林琅玉站在原地,看着贤枢仓皇而逃的背影不觉好笑!想这古人也真是有趣!断袖、分桃之事都不介意,却怕谈论春梦。每至夜间,那烟花巷里莺莺燕燕的笑声能笑得人骨酥,这一出来青天白日下,又要开始讲什么世俗伦理、非礼勿言之类的话!微风轻抚过贤枢的鬓角,说来也怪!方才还觉着这风吹得心口冷,如今怎么又感觉这风吹得燥得慌?第十一章小院儿外,月洞门前瓜子皮落了一地。槐枝站得有些累了,便蹲在地上,而一旁的连翘还弯着腰站着。见槐枝蹲在一旁,连翘嘴里嘲讽道:“这才站多久?在宫里奴才也是要有体面的!就是腿折了也没有当差时蹲着的理儿!像你们这等人,若是放在宫里可是得被打残了丢出去的!”他话音刚落,就见自家王爷逃似的出来了,身后也没见林小爷跟着,见他家王爷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额间还微微冒汗,连翘吓得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忙问道:“这……这这,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见此,槐枝吓的立马跪在了地上!只听贤枢喘了几口气而道:“没事儿,就是林小爷要去城北杏园看戏,你快去叫人准备车轿。”“就这个?”这也不是什么事儿呀!就他家王爷这慌慌张张的样子,下一秒喊出“有刺客”他都能接受,结果就是林小爷想去城北杏园看戏?林小爷想看个戏用得着慌成这样吗?贤枢立马拉下脸来:“怎么?你还开始质疑起我的话来了?”见此,连翘连忙跪地磕了个头:“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说罢,他火速起身,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待连翘走后,槐枝连忙跟着磕了个头,问道:“那个……王爷,我家爷呢?”“这呢!”只听月洞门内一人答道。紧接着就见着林琅玉慢悠悠的从门里出来,眉宇间还带着些笑意,与王爷纳慌里慌张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见他家爷出来了,槐枝忙起身迎了上去。见二人神色各异,他心里虽觉得奇怪,却又不敢多问。生怕一个不受规矩让王爷摘了脑袋去!虽说他还未曾见过王爷为难过他们做奴才的,但这又如何说的清呢?这凡事儿还是小心为上。林琅玉被靠在月洞门弯弯的门沿上,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还不敢与他对视的小王爷,故作腔调的说道:“唉!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啊!”槐枝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怎的?难不成王爷真偷纳了姬妾,结果不小心让他家爷给冲撞了,所以这会儿王爷臊的慌?见此,贤枢一把将林琅玉揽在了怀里,埋怨道:“身子刚好利索又作死!如今随不是寒冬,门沿不至于冰得厉害,但也是有寒气的!若是着了凉,回头有又病一场该如何是好?”林琅玉任他揽着,只笑着对槐枝道:“瞧瞧!如今我靠个门沿儿王爷都要训斥我了,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槐枝在一旁笑道:“哟!爷,您可别浑说,王爷这是心疼您呢!”“可不是!”贤枢伸手捏着林琅玉软软的腮帮子道,“这没良心的小东西,这病了一场不说稳重些,反倒是比以前更猖狂了!”林琅玉笑着从他手里挣出来,接着转身跑开了,贤枢忙追了上去。两人追打着玩笑了好一阵,直到连翘备好了车轿过来回话,二人才微喘着停下。四匹白色骏马拉着一辆桐油布顶的缂丝锦布香车,摇着响铃朝着城北杏园驶去。四个扮作家丁的侍卫骑着马在前头开路,连翘、槐枝并四五个扮作小厮的太监骑着马紧随其后。至城北杏园,连翘早派人来此打过招呼了,原本园中听戏之人都给了些钱财将其打发了出来,怕影响了王爷的兴致。那戏班班主早早儿的便候在了园子门口,远远儿的就见着贤枢的车马驶了过来,他忙回园子嘱咐一众脸上抹着厚重油彩的小戏子们:“今儿是你们的造化能够在王爷面前唱一出,若是唱好了,王爷看上了你们中的哪一个,那可真就飞上枝头成了人上人了!个个儿都给我醒着点儿神,听见没?!”“是。”一众小戏子齐声回答道。接着那班主又忙将一支点翠钗从一个小戏子的头上拔下来,插在了另一个小戏子的鬓角,虽说脸上厚重的脂粉、油彩模糊了气性别,然从那纤长的脖子处的微微凸起可以看出,这小戏子是个男子。“琪官儿,日后若是飞黄腾达了,可万万不能忘了我对你的提携之恩呐!”“……您、您且放心。”得了他这句话,班主兴高采烈的出门儿迎接忠顺王爷的车驾去了,那个被夺了点翠钗的小戏子冲着他的背影不悦的撇了撇嘴。马车停至杏园门口,见贤枢同林琅玉下了车,班主连忙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