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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无数;我等侥幸,随将军出战,衣食无忧,得庇家人。若世上真有神仙,为何降下此番祸事,弃黎民于不顾?若世上真有如此神仙,我等亦不必心存敬畏——天子无道,民尚且讨之;若上天无道,”他环视众人,一字一顿道,“我、等、亦、诛!”已濒临崩溃的军心,如奇迹一般稳定了下来。高顺没有选择冒险,继续走那条五颜六色的林道,而是绕路,从另一处沼泽错落的山道行进。“陷阵营”离开后,藏在林道另一头的崔颂示意士兵撤下“道具”。站在四个方位的士兵吹灭怀中的油灯,将包裹在油灯罩上的厚实麻布收入怀中。原来,在高顺的军队抵达之前,崔颂命人取了不同颜色的琉璃罩灯,蹲守在不同的位置。等见到高顺的军队,这些举灯的士兵用厚实的麻布盖住大半灯罩,只留出一个拳头大的开口,对准军队的方向。借助林间的水雾、尘埃等分散质,这些灯光被“丁达尔效应”制成一条条光束,在光线暗淡的密林里逡巡。早被沛城事件弄得人心惶惶的吕军,见到如此诡谲的光影,必然心生动摇,不会轻易涉险,踏入林地。崔颂听着斥候的回报,当听到高顺那番稳定军心的言论时,他微有触动。“如此良才英杰,可惜不能为主公所用……”虽然事情结果与他计划的有些出入,吕军的军心被高顺那段慷慨激昂的陈词安抚,但是吕军还是选择绕道,放弃这段平坦的林地,改道从山间沼泽走,这便已注定了“陷阵营”的溃败。“陷阵营”擅长冲锋陷阵,而山间沼泽的地形,最不利骑兵的发挥……在徐州等候消息的吕布,得到了被曹cao围城的消息。正在饮酒的吕布不敢置信地站起身:“这怎么可能?!高顺已去攻打沛城,曹cao初占城池,不想着巩固防守,竟贸然来围下邳?他就不怕被我和高顺夹击?”报信的士兵不敢抬头:“曹cao……曹cao派人说,高统领已兵败被俘……”吕布一愣,随即嗤笑:“曹cao可是昏了头了,以为扯这等子可笑的谎言就能让我畏战?高顺战无不克,出无不利,所率领的皆是一等一的精兵,他曹孟德如何能在短短时间击溃高顺?哪怕高顺一时不慎,被他曹孟德击败,他也有全身而退的本事,谈何被俘?”士兵不敢说话,哆哆嗦嗦地奉上一物。他的手因为恐惧而无力,本承在手心的东西不慎被抖落在地,咕噜噜地滚了一圈。吕布看了一眼,双目暴起。那是高顺佩刀上的柄环。吕布捡起那个柄环,摸到上面熟悉的凹痕:那是不久前他与高顺比试武艺时,不慎损伤的部位。什么情况下,会让一个主将的佩刀落在敌方手中,并拆下了其中重要的部分?“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闻讯而来的陈宫来不及行礼,立即安抚道:“主公莫慌,此必定是曹军动摇主公的jian计,决计不能让他们得逞!”“曹贼有恃无恐,若非万全把握,他怎敢来围?这是曹贼送来的佩剑之柄,确是高顺之物!可见高顺确实为他所败,为他所虏!”陈宫眉宇深皱:“即便如此,主公亦有一敌之力。还请主公振奋军心,出城迎战!”吕布听不进陈宫的谏言:“高顺何等骁勇,竟溃败得如此迅速!听闻曹cao那边有似神仙般的神诡手段,莫非……”陈宫打断道:“将军!这不过是曹cao虚张声势,故弄玄虚罢了。世上本无仙神,纵是有,他曹cao何德何能,能让他得了?至于高顺……我冷眼看,他早有不臣之心。此番事端,应是高顺与曹cao合谋,欲让将军心生畏怯,不战而降啊。”这一番言论,打断了吕布想要投降的念头。比起高顺被曹cao迅速击败、俘虏的消息,高顺的“背叛”反而让吕布容易接受。哪怕高顺背叛,与曹cao联手,他吕布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可若曹cao有轻而易举击败并俘虏高顺的能力,那他吕布对抗曹cao,可谓胜算渺茫。陈宫见吕布被他说动,再接再厉:“将军已与臧霸重修旧好,守望共助。如今曹cao兵临城下,这不仅是将军的威胁,亦是臧霸的威胁。将军何不修书一封,向臧霸求救?”吕布遂写了封书信,让人送去给臧霸。陈宫要吕布出兵,走水路绕到曹军背后,痛击曹cao。吕布本已答应,可未想到,临出城前,他的夫人严氏突然拉住了他。“若将军出了城,还未绕到曹军背后,曹军攻打下邳怎么办?城中又有谁能相守?不如等臧霸援军赶至,与他合击曹cao,这才是上上策。”见吕布被严氏说动,陈宫气急。第138章会师陈宫气急,指着严氏道:“妇人安的何心!”又对吕布道:“沛城一事,本就引得军心浮动,如若拖延,任凭士气衰落,则我军再无完胜曹cao的可能!当务之急,必须由将军一马当先,顷刻出战,以鼓舞士气、稳定军心。若是连将军都退却了,闭城不出,让底下的兵士做何想法?避战,躲得了一时安宁,却会招致灭顶之灾,还望将军三思。”不等吕布再次动摇,严氏怒道:“居心不良的怕是你陈宫!夫君出城应战,若是胜倒也罢了,若是……妾知夫君一世神勇,可再神勇之人,也会被暗箭射伤,被阴谋诡计陷害。昔日西楚霸王项羽,绝世英雄也,不也被高祖(刘邦)以计击溃?你只道胜利如何,却绝口不提‘万一’。如今夫君尚未穷途,援军臧宣高(臧霸)几日便能赶至,到时有了臧宣高的襄助,夫君必然如虎添翼,一举击垮曹cao。你陈宫此时鼓动夫君出战,莫非是与曹cao合谋,意图害死夫君,成为这徐州之主?”陈宫差点被气得老血喷出。他一向瞧不上严氏,却不妨被对方有理有据、似是而非的反驳打了个措手不及。更糟的是,严氏的话不但听起来有几分道理,还是诛心之论,使他陷入极被动的局面。眼见吕布虽未明说,怀疑的眼光却已飘来,陈宫恨不得剖心剜肺,以此证明自己的忠诚与清白。可他并不能这么做。他只能克制自己大骂的冲动,无愧无惧地盯着严氏:“这番话,是谁教你说的?”严氏顿了一顿,面色冷然。再转向吕布时,她已粉面含珠,哀泣难言:“妾愿与将军生死与共,可妾……不愿将军成为西楚霸王。”吕布已立决定:“再等五日。”这便是决定坚守五日,等臧霸来援助了。陈宫怒极:“将军为何不信我?若我与曹cao合谋,当初何必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