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待我知晓了原委,就给你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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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姨太太本是原配,心中有怨在所难免,可手段未免残忍。她还留有庶子,不知静府如何处置?” 不等沈婳叫停,崔韫只当她还有兴致,也便说的在仔细些。 崔韫慢条斯理道。 “当夜就被四皇子赐死了。” 沈婳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甚至觉得有些冷。 好似在盛京的权贵手下,杀个人轻松如斯。 崔韫:“据我所知,静老太爷在高中上榜前对原配是上心的。” 静老太爷本就有运筹帷幄早有成算,也对自身文采很是清楚,榜未放前,就准备回程的马车了。好等尘埃落定后就去接原配过来享福。 也许是抵挡不住诱惑,也许是男人的劣根。 “静老太爷除却此事,其余风评不错,外放那些年百姓无不爱戴,他回盛京述职后,更有百姓抱着万民伞百字福追着磕头相送。” 也算是一段佳话。 崔韫也同他打过交道。 他看人很准。 “我是不信这种人能做出抛妻弃子的事。” 沈婳诧异。 “可他还是做了啊。” “但凡是个有血有rou的人,就算拒绝不了诱惑,原配千里带子寻父,也该念着她为双亲送终守孝这一点,对之敬重。而不是陷入舆论下,不管不顾也便罢了,还由着静太夫人任意蹉跎。” 沈婳倒觉得,与其如此还不如给一笔足以安稳一生的银子,放母子离开。 崔韫喝了口茶,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人生如棋,棋布错峙间一子能满盘皆输,一子也能破局。白的也能被渲染成黑的。” “沈娘子不妨想想,为何他一夜之间,判若两人,更不再提原配。” 沈婳:…… 他轻轻一笑:“你可知刑部如何结的案?” 沈婳:我不想知道。 “不过数日,静老太爷体内就有密密麻麻的虫爬了出来,蚕食他的rou身。” 四皇子大骇。静家连夜就给下了葬。 好似再掩一件天大的丑事。 崔韫嗓音蓦地冷了下来:“我倒是知道有一种情蛊,能cao控人心。” 沈婳吸了口气。 “你是说静老太爷是被下了蛊?” 能给他下蛊毒自然是静府的人。 是静太夫人还是静太夫人的双亲? 崔韫淡笑不语。 沈婳听的毛骨悚然,她只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女娘,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那是谁下的手?” 崔韫无奈的看着她。 “沈婳。” “嗯?” “这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也许是庶子。 也许是静老太爷有过片刻的清明。 谁知道呢。 沈婳明白了,她给自己壮胆。 她认真:“那等我死了,我就去问问。” 崔韫拧眉。 沈婳很好心。 “待我知晓了原委,就给你托梦!” 沈婳回厢房时,腿都是软的。 她故作无所谓的沐浴更衣,擦拭头发,又挖了香膏,耐心推开,再细细抹倒身上。 洗去粉脂的脸苍白的可怕。 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小步小步朝床榻那边挪。 倏然,她脚步一顿,眉头紧皱,额间冒起细细的汗,呼吸急促而又孱弱,浓稠的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滴答,砸到绵软的里衣上。 她意识迷糊,身子朝地上摔去。 ——漾漾。 耳边好似有人在哭。 ——阿娘实在是撑不住了。 很快,她彻底陷入了黑暗。 ———— 雷声阵阵,响彻云霄。 雨水哗哗地下,争先抢后的坠入地面。 青石板被冲刷的一尘不染。 “你这只猫还没舍得扔呢?” “差不多得了。” “我怎么没发现你往前有此等癖好?” 姬纥靠在椅子上,冲身侧之人玩味的笑。 崔韫翻书,不曾理会他。 “同你说话呢!” 崔韫懒散的抬眸。 他嘴角溢出一丝嘲笑。 “七皇子。” “没应你便是不想理你,还需我说的再清楚些吗?” 姬纥啧一声。 很快又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拐着弯骂我不知好歹?非要问个明白。” 崔韫:“不敢。” 姬纥:你大爷的,敢的很。 可念着崔韫人不行,却多次给他排忧解难,说的话便是不中听,可他到底也不愿同这种人一般见识。 “不日后提督府举办的赏花宴,你可要去看看?” 他是为此事来的。 提督府没给他请帖。但定然是有给崔韫的。 他可以蹭! 皇子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独一份了。可这又如何?左右日子已然不能再差了,倒不如早早的寻欢作乐。 “颜家那小女娘左右比我见过的女娘都好看。你我一同去瞧瞧。” “不去。” 崔韫拒绝。 “前儿约你爬山,你不去,又约你去道馆,你也不去,如今让你去提督府,你还是不去。” 姬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七皇子多虑了。”m.zwWX.ORg 姬纥哭诉:“昨儿那傻子诽谤我尿床,我这会儿还难受呢!” 姬聪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他裤子都是湿的!” “竟然还说我没有羞耻心!” 偏偏静妃赶了过来。 ——娘,你看他。 姬聪捂着鼻子。 ——臭死了。 ——好好好,母妃这就让他下去换身衣裳。 得! 他认命。 “你看看,那傻子二话不说还在我脸上砸了一拳。这会儿还淤青。” 没一个人为他说话。 “你若再不陪我去颜府,我迟早得郁闷死。” 崔韫看过去。 “小伤,不足以致命。” 姬纥:? “你说,是不是哪一天我死了,你都不会给我收尸?” 崔韫摇头。 “七皇子活至今,可知为何?” 姬纥倒是很清楚:“我对那些人没有威胁。” 崔韫合书。 “便是野草,都能扎根于瓦砾缝隙生生不息。何况是人。” 行吧。 “那你给我一个不去颜府的理由!” 崔韫去看四脚朝天不知何时醒来的雪团。 “它不喜生人。” 姬纥:??? 你像话吗? 雪团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房梁,在努力缓冲此刻内心的跌宕。 她平息着心绪。 沈婳认清再度成了雪团后,努力的翻身。 她绷足了劲儿,前脚都在卖力。愣是没翻动。 沈婳生无可恋。 她受伤的舔了舔毛茸茸的爪子,软绵的晃着尾巴,眼巴巴的看着崔韫。 少年轻笑,懒懒散散的点着她湿润的鼻尖:“娇气。”温轻的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