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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王爷相救,只是我这里有伤患,改日再来府上登门道谢。”李释却全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看着曲伶儿,问:“人是你招来的?”曲伶儿被一双目光盯得如芒在背,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怯生生往苏岑身后一躲,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是我,我不认得他。”“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苏岑垂眸道,“我最近办了一个案子,可能惹到什么人了。”“新科仕子案?”李释问。苏岑一愣,随即点头,断没想到这么个小案子还能入了当朝摄政亲王的耳。世人都道案子是恶鬼杀人案,这位宁亲王倒是看的明白。“这人是凶手?”李释看着前方缠斗的两人,在祁林的步步紧逼之下黑衣人已处劣势,有了退意,却被祁林缠着脱不开身。苏岑跟着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凶手若有这个身手,根本没必要从背后偷袭吕梁和袁绍春,更不会失手勒一次没把人勒死还把自己弄伤了。这人要么是当日带吕梁进东市的那个身上有功夫的人,要么是吴德水那位大人物找来灭他口的杀手,无论如何都跟案子脱不了干系。“王爷……”苏岑刚要开口,李释已经下了吩咐:“祁林,留活口。”祁林使的是剑,剑法却诡谲难测,全然没有中原剑法的恢宏大气,反倒带一些漠北弯刀的阴鸷狠绝。黑衣人见自己已经失了机会,连连退败,慌乱间从腰间掏出两颗弹丸大小的东西,冲着祁林猛地扔过去。“小心!”曲伶儿惊呼一声,电石火光间随手抄起两块石子掷上去,正撞上两颗弹丸,在空中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待祁林破开烟障再追过去,人早已没了踪迹。祁林回来请罪,“爷,人跑了。”李释摆摆手,祁林站起来立在其身后,冷冷瞥了曲伶儿一眼。曲伶儿当即打了一个寒颤。李释也没有要让两个人走的意思,边往回走边问:“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苏岑迫于yin威只能跟上去,站在雨里回道:“有些眉目了,本案两个死者都是今年刚登科的仕子,我怀疑是有落榜的人打着鬼神的名号伺机报复。”李释放慢了步子略一思忖后摇了摇头:“不是。”“嗯?”苏岑皱眉。“作案讲究动机和依据,凡事都是一门交易,若是落榜的人干的,那他就是把今年登科的人都杀了他依旧上不了榜,干这些没有意义。”苏岑跟在后头盯着李释的背影,腰身笔挺,尤见当年沙场驰骋的英姿,更重要的是这人站在伞下,一身衣带翩然出尘,而他却站在雨里淋得像只落汤鸡。虽然知道李释说的有一定道理,可心里那股别扭劲又无名而起,抬头反驳道:“若他只是为了泄愤呢?”李释全然没注意到苏岑这些小心思,接着道:“愤怒这种东西是容易教唆人犯罪,却是一个由大到小的燃爆过程。我若是因为落榜气愤而杀人,我不会循环渐进地从底层开始杀起。”李释突然停了脚步,回头瞥了苏岑一眼,“我会直接过来杀你。”苏岑正循着李释的思路想着,没留神前面的人停了步子,一头撞进伞下,李释拿伞柄一抵,苏岑对着直直撞了上去。湘竹伞柄,这一头撞的不轻,苏岑痛呼一声,额角瞬间红了一圈,愤怒地抬起头来,却跌入那双带着些微笑意的眸子里失了神。李释抬手用中指指节在苏岑额角轻轻敲了敲,“冒冒失失的想什么呢?”苏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两人已经到了如此距离,一把伞下呼吸萦绕间他都能闻出李释身上带着一股冷淡的檀香。若不是李释拿伞柄那一抵,他能直接扑到人怀里。苏岑愣了半晌,忙后退两步拱手道:“王爷恕罪。”一边面红心跳一边心里又暗道这人好生小气,堂堂一个王爷让自己撞一下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弄脏一身衣裳,用的着拿那么硬的伞柄来挡他吗?李释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去抄案例吧。”苏岑低着头暗自咬牙,果然是这个老东西暗地里给他使绊子让他去抄那些发霉的案例的。面上却是不卑不亢地回道:“王爷教训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研读先辈掌故,不辜负王爷一番栽培之情。”李释对话里的夹枪带棒一笑置之。苏岑总算嗅到了一丝结束话题的契机,试探问:“那下官退下了?”李释从伞外雨帘里收回目光,一颔首。苏岑刚要转身,只觉自己湿漉漉的一只手被人抓起,紧接着那柄伞就到了自己手里。李释偏头对祁林吩咐:“把人送回去。”苏岑握着湘竹伞愣在原地,看着李释一步步隐进兴庆宫两扇朱门里,步子稳健,衣带翩然如旧。原来并不是伞的原因。曲伶儿在背后哼哼唧唧了半天苏岑才回过神来,把人扶着问:“还能走吗?”曲伶儿低头看了看腰上的伤口,又对比了一下苏岑的身板,咬咬牙:“能走。”苏岑叹了口气,一偏头,正瞥见直挺挺站在身后的祁林,灵机一动,对着祁林道:“伶儿受了伤,我又背不动他,我们走的慢些,还望祁侍卫见谅。”祁林不为所动。苏岑再道:“这万一走到深更半夜什么的,王爷若是问起来……”祁林脸色总算变了变,绕到曲伶儿身前半蹲下,冷冷道:“上来。”“我不让他背,”曲伶儿一脸不乐意,还记着当日在茶馆里这人对他步步相逼的仇,忿然拒绝:“一身胡鞑子味,臭死了。”祁林一个眼神扫过去,吓得人当即噤了声。“不让背那你就自己走,”苏岑先走了一步,“我可先说好,我到了家就让阿福上锁,你若是跟不上夜里就自己找地儿歇着。”眼看着苏岑步步走远了,曲伶儿一咬牙一跺脚,攀着祁林的肩膀不情不愿蹭了上去。苏岑自顾自走在前面,祁林步子稳健跟在后面,曲伶儿确实也是累了,挺了没一会儿索性整个人趴在祁林背上,听着人强有力的心跳,倒也挺舒服。趴了没一会儿就觉出来了问题,“哎,你怎么这么烫?”毫无悬念地没得到答复,曲伶儿反倒得寸进尺起来:“你该不会没背过人吧?小姑娘没背过?你家主子夜夜笙歌就没给你几个尝尝鲜?”祁林把曲伶儿猛地往上一颠,落下时下巴正磕到肩膀上,险些咬了舌头。不过这人恼羞成怒起来却比板着一张脸来的有趣,曲伶儿接着调侃:“真没背过啊?我跟你说小姑娘那身骨可是比我柔软多了……”“我们突厥人体温本就比你们汉人高一些。”祁林出声打断。“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