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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酒。接下来半小时,雉鸡精隔半分钟看一眼他肚子,酒吧里其他常客也隔几分钟偷偷摸摸瞟他一眼。姜焕把酒杯一端,身上的煞气浓得满店妖怪大夏天里冒冷汗,一个个觉得流年不利,只想开溜。十一点左右,酒吧来了一只白兔。兔子精长得唇红齿白,好一个花样美男小鲜rou,被这氛围吓了一跳,推开门就要倒退回去。姜焕笑道,“站住。”他大步上前,兔子精腿肚子打颤,“你你你……你想揍啥!”姜焕作出和蔼可亲的神态,陪他说唐山话,“不揍啥,你看你来喝酒,我想请你喝酒。”兔子警惕地竖起耳朵,“免费滴?”“免费。我跟这老板特别熟。”姜焕勾着兔子肩膀把他带到吧台边,武星星用一种惨不忍睹的眼神看了眼兔子,听姜焕说,“喝什么?”兔子犹豫,“要贵的。”姜焕挥手给他上,武星星二话不说掺水。兔子喝了两口就有点晕,姜焕若无其事地问,“怎么来这喝酒?”兔子神秘兮兮跟姜焕说,“我跟你说你不会告诉这儿的老板吧?”姜焕笑,“绝对不说。”兔子嘿嘿傻乐,“我听说这家店老板是条大黑蛇,公的,怀孕了!还是吃错药怀上的,哈哈哈哈哈哈,吃错药!我这不就来看热闹吗,你们北京的妖怪真稀奇,公的都能下蛋……”姜焕表情逐渐危险,“你看我像个什么妖怪?”兔子再迟钝也觉出不妙,妖怪看别的妖怪,修为越高感觉越准。他咽口水,“您……是个鳄鱼……该不会是老鹰吧?”下一秒,对面那张人脸变成巨大的黑色蛇头,开来的火车头一样冲他弹出,鳞片狰狞凸起,头上顶着赤红尖角,猩红瞳孔,獠牙里露出分岔的信子。“啊啊啊啊——”一声尖叫,“咚”地一声,兔子翻白眼昏厥过去。姜焕的脸上漆黑的鳞片褪去,变回人脸。他站起身,扫视四方,慢慢说,“我没怀上。”酒吧里其他妖怪点头如捣蒜,武星星悄然后缩,被姜焕叫住。“拿来。”她像被踩了尾巴,“老板,什么?”姜焕伸手,“手机。”武星星谨慎思考了一下现在要不要抗争“隐私是天赋狐权”,然而看着昏迷不醒的兔子,迅速做了带路党。“……您怀孕这事吧,是程斯思昨晚说的。”她主动开微信,把程斯思屏蔽了姜焕的朋友圈找出来。程斯思有两个微信号,一个工作号,一个生活号,也就是说一个人类号,一个非人类号。非人类号最新的一条,配图是一瓶啤酒,文字内容:吓死我了!!!!要死了!!!!你们知道吗,我师父怀上了!!!!他居然真怀上了!!!!!师叔祖确认的!!!!!程斯思发了朋友圈,昨天晚上,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姜焕看着看着,居然不怒反笑。东长安街上某座建筑地下层里,小程组长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地压迫悲惨组员,丝毫不知悲剧已在北京城的另一个角落发生。武星星在内心给程斯思上了柱香,正庆幸自己卖他卖得及时。果然狐狸血脉不是虚的,聪明智慧,永不吃亏……姜焕搭着她肩膀问,“哎,你又跟多少妖怪分享了?”武星星摇动的尾巴立刻僵直。她脑内过了一遍自己的分享记录,头皮发麻:加了备注“祖奶奶??”的武新月微信号;她和雉鸡精的“轩辕坟三缺一”;狐狸家族群“聊斋”;无人吧常客群;非人类2021考研群;皇城根下犬科大团结群……这里面每一个妖怪都有自己的关系网,蛛网上的每一环再扩张出一个蛛网,信息呈几何级数散布。姜焕指着最后一个,“虽然都是犬科,你连那么远的亲戚都不辞辛劳分享八卦?”武星星一步步退后,干脆连脸都不要了,眼一闭,变成雪白的狐狸,就地卧倒。“你还真……”姜焕没法跟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幼崽计较,只能嗤一声不搭理了。他回到家,还没进院门,闻到一股淡淡的狐狸味。姜焕本来就憋着火,索性停车,迈步上游廊,推开门找宣昶的茬,“哟,我出门了狐狸精就进门?”宣昶笑,“送礼的。“他坐在书房,递给姜焕一个锦盒。不是批发得到的那种,全手工制成,外面宝蓝,里面灰绫,这么好的手艺,这年头少见。打开锦盒,是一块和田玉雕双螭纹玉佩。纯净无瑕,质地均匀,来自于阗。武新月上次入世是唐朝,贞观年间,太宗就喜欢于阗美玉。于阗王派遣儿子入唐,带去大量玉石。唐高宗时,于阗成为唐的安西四镇之一,来往更为密切。武新月听说武星星说她老板怀上,不到半天,就派只在附近读初中的小狐狸,下课背着书包来这,替狐族送份贺礼。送就送,还弄个半DIY。玉佩一面浮雕双螭纹,另一面空着,就是方便宣昶和姜焕自行刻字。姜焕呵呵两声,憋气憋得肚子都饿了。宣昶正在喝茶,他不吃茶点,但是从来有派头,习惯了,哪怕不吃,罗汉床中的小几上都总摆着茶点。茶点颜色雪白,用传统祥云型模子压制。姜焕随手抓一块往嘴里塞,是粉酥的米糕,没吃出馅料味道。又连塞三块,吞下肚才尝出,原来是蜜渍佛手馅。佛手常摆在看盘里,金黄色,顶端分裂如手指。这种果实吃是不好吃的,号称文房清供,摆着看样子,闻香气。他吃了三块,干得很,宣昶递茶给他。姜焕一饮而尽,继续吃糕点。吃完糕点气还没消,满书房转悠,把果盘端到罗汉床边吃水果。拿个梨擦擦,咔一口啃掉一半,牙齿狠狠把梨rou嚼碎。宣昶不置可否,“要吃饭了。”姜焕斜眼看他,“把这些全吃完,我照样吃得下饭。更何况现在全世界都觉得我肚子里有货,我得为你的种多补充营养,是吧?”35六那天中午,程斯思和易一都在上班,姜焕要在家吃,还要吃鸭子,就定了烤鸭外卖。一次性点了十只鸭子,店家打电话来确认,十只鸭子要等烤好。宣昶说没关系,等了一个小时,鸭子送来,五个大号手提袋。姜焕懒得去餐桌,在石桌鼓凳上开盒吃。十只烤鸭配了二十份小料,他把甜面酱挤到葱丝上,葱丝黄瓜条鸭片一卷就往嘴里塞。他吃得纯泄愤,往嘴里塞个不停,那荷叶饼是十张粘在一起,吃得太快,撕饼都来不及。宣昶洗了手,擦干净,替他把一沓荷叶饼一张张分开。他手指白皙修长,分开薄薄的面饼也像翻书。姜焕眯眼看着,胃下面某个部分也渴求起来,想捉住他的手腕咬他的手一口。另一种火烧起来,怒火就降下去点。他擦擦手上卷饼时沾到的鸭油,端起冰镇听啤灌了一口。正要和宣昶说几句软话,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