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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晚才生气。主要还是因为这件事情,有些超乎意料的严重。你上了云境二栋的楼顶。]谢时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洛安的视线,他们几乎是一起在这封信,当看到这里时,两人的表情微微变了变。[这是我们第一次发现你不自主的极度危险的举动,和小时候哭声震碎茶杯,失手掰断婴儿床围栏,一点也不一样。事实上你在三岁之前,记忆模糊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已经在尽力教你一些“正常人”的东西,你虽然和普通的孩子不太一样,但无论如何,你是mama的孩子,是你父亲的儿子,仅这一条就足够我们花费所有去保护你与众不同的秘密。但这次,你上了楼顶,回家却告诉你父亲,你只是在花坛里玩耍了一小会……你可能不知道,很多次你的独自玩耍,你父亲一直跟在你身后保护你。而且安安,你的鞋子干干净净,根本没有花坛里的泥。我们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呢?你从小就这么特殊,我和你父亲以为你已经表现的像一个“正常人”,所以才会给你更大的自由。][我们最开始以为你为了好玩,所以撒谎,但后来我们才发现,你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像只是本能驱使一样,记忆又回到了花坛的位置。后来你父亲说你就坐在楼顶边缘,他不敢打扰你,也不敢贸然靠近,那是他最煎熬的半个小时。他想为你请心理医生,但又怕心理医生看出你的秘密,他一直是一个合格的家长,他知道这可能又是你的“特殊能力”,但这次,他看着你离开边缘,先一步回家,脸上带着很明显的后怕。所以在你回来时没有控制好情绪,也让“不知情”的你难得使了一次小性子。好在我们观察了一段时间,这种危险举动只有这么一次,你父亲已经和物业协商将顶楼的门换了一个更坚固的锁芯。][写这封信,是因为我们不了解你的“世界”,这是唯一能做的保险措施,也算是未雨绸缪,为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做准备,将我们了解到的东西都保存下来。你父亲还特意在送你的录播机里留了暗示线索,文字也代表着我们对这件事的郑重态度。也许你马上就会看到,也许需要很久以后。还有碎裂的茶杯,掰断的婴儿床,有时候无意识的一些举动……已经证明了你很特殊。其实,我们不止一次的怀疑是不是做错了,从你出生,从一开始就养错了孩子。但没有。你就是洛安,我们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我们只能用人类的知识和常识来抚养你。现在,如果你在看这封信,就请将下面的话仔细记住。][这个世界,也许不止有人。][这是我和你父亲唯一得出的答案,让你戒掉一些“本能”很无奈,但只有这样,在你有幸寻找真相的时候,已经完美适应的伪装环境才能保护你。谁能接受一个生来只吃rou的孩子呢?不摄取人类的东西,医院却检查不出任何的营养问题,你三岁之前,基本就没有出过家门,因为你只吃rou,这也是你父亲对你管教十分严格的原因之一。他不能让他的孩子遭遇外界的一些非议,只能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教育你。幸好,你最后被我们慢慢“扭转”了过来,你可以正常上学,交朋友,你长相精致,品格优秀,是我们所期盼的完美的后代。这些事情我很早之前就想写了,只是借由这次的事情,正好讲出来,因为不能为外人所知只好临时采用这种方式,你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秘密,希望你看到不要惊慌,最好也可以为你解答一些迷糊的小困惑。安安,有人类,就有非人类,有非人类,就有另一个奇幻的世界。大家无非都是为了存活二字。你来到人类社会,在完全没有其他记忆的情况下戒断本能,是很无奈的举措,交换人生,也不是什么重大的过失。这是一段珍贵奇妙的缘分。不过安安,假如你看到这里,无论你多少岁,我们也一定会在你的身边。我大概会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悄悄观察,你父亲看起来是在喝茶,但实际上也在忐忑不安的等待,我们想要你无论转向哪个方向,都能看见爱与陪伴。只是安安从小时候的调皮捣蛋,到最后慢慢乖顺内敛,大概也只会默默震惊一会,又会以为这是父母的“奇妙恶作剧”来取证,不过你可能不会找故作稳重的父亲,但是一定会来找mama撒娇的,这个时候我就告诉你,一切都是真的,我还会为你做美味的红烧排骨压惊。那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今天允许你吃两块。爱你的父亲母亲。]……空气安静异常。谢时殷没说话,他看了一眼洛安,却发现对方好似呆愣住了,盯着最后一行字,一眨不眨的看了半天。他没有悲伤难过,只是好像丢失了所有的情绪,整个人的灵魂都处在离家出走的状态。人类这个物种,唯一比龙更复杂的地方就是心。人心难测难懂难看透。他们生活在一套严密的秩序当中,理智被文明的锁子牢牢扣住,谢时殷行走人世几百年,看惯了人的生离死别无可奈何,也会时不时被这个物种所震撼到。更别说现在只有“十八岁”的洛安。尤其是,这封信字里行间的爱,与现实巨大的落差感。当初的“保险措施”“未雨绸缪”,现在看起来竟一语成箴。这是一封迟到了很多年的秘密独白。只是洛安已经没有了取证的对象,也早已经搬离了云境,这间孤独了几年的旧小区里,没有母亲的晚饭,没有父亲的茶壶,只剩一个人日复一日,在错误的驱壳里煎熬等待。意外发生的太突然,洛家夫妻根本就来不及和洛安说这个“家庭秘事”,只以为还有时间……还有时间。明天和意外之间,哪里有时间的生存缝隙。如果不是他发现了相册夹层,洛安又恰好摆弄了一下录播机,就算龙有再大的能力,也找不到这份藏起来的隐秘。又过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洛安突然轻声道。“我想起来了。”谢时殷:“想起什么了?”“我想起来,我为什么去了楼顶,又为什么坐在那里看了半天。”谢时殷没说话,听见少年语无伦次的喃喃道:“那是一个傍晚,我本来下楼要去小花坛,不知怎么的,抬头,看见一栋的楼顶坐了一个人。”谢时殷缓缓垂眸。“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不清脸,我被他所吸引,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