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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斌看他戏谑的模样,耳朵都红透了。但总不能说贺林轩自己喜欢做这些,便捡着话说:“林轩的厨艺好,我哪敢献丑。就是他做饭讲究多,我跟他学了这么久,还没学到一成呢。”贺林轩上山打猎或去镇上的那几天,就是他在家做饭。别说诺儿是什么反应了,就连他自己都只是勉强着才能入口。张河听了深以为然,感慨道:“吃了今天这顿,信儿他们爷俩恐怕要念很久了。别是也嫌弃我的厨艺,不然我可没处拜师。”李文斌抿嘴直笑。贺林轩和李文武则在竹屋外竹凳上坐着。矮桌上摆了酒,用小竹杯装了,兄婿俩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说着话。叔嫂两人远远就听见李文武的笑声,走过来一问,原来正说着诺儿的糗事呢。李文斌听了也笑,那天诺儿第一次坐上摇椅,很不老实,结果椅子晃动起来,他站不稳脚跟,吓得都哭起来。“我要去抱他,林轩还不让,没一会儿他自己得了趣,眼睛还挂着泪呢就笑成了小傻子。”当时李文斌真不知该笑,还是该说他顽皮。而贺林轩告诉他:“很多乐趣都要他自己去发现,就像很多挫折也要他自己去经历,这样才有意思。我们别拦着他,勉之也别担心,我一直看着他呢。”他还说,欢笑和泪水,都是每个孩子最初时候最宝贵的东西,缺一不可。李文斌现在想来还觉得感慨。张河则说起旁的。“阿弟,林轩,打从三天前里长就家家户户喊了人去山溪提水。”“听村里老人说是今年年景不好,看样子要旱上好些时候,才要备着浇灌用的水呢。我想着,这天气一热,山里头也不太平,你们俩得心里有数才好。”章节目录第二十三章第二十三章李家借住在贺家村,名下并没有正经的田产,年景不好倒不妨碍什么。但如果真闹了旱灾,谁都免不了要受罪。张河心里一直牵挂着这件事,现在说了,他就看向贺林轩,唠叨他:“往后别总是往家里送东西,留着多卖几文钱都是好的。”贺林轩每回下山,都会往李家送些野物rou干。张河领他的情,但也担心他出手大方成了习惯,过日子还是精打细算着才好。“连我都知道,若是年景不好,酒楼生意也难做,野物收的就更便宜。秋税眼看就到时候了,你们得有准备,那可不是玩笑的。”贺林轩受教地点头,都答应了。张河交代完,见他们知道轻重就放下心来,转而叹气道:“不知道今年是什么情况,只盼着那些黑心的别又寻由头,乱涨税银了。”李文武却是皱着眉,略一迟疑,还是把话说了:“恐怕要被你说着了。”他苦笑一声,“我在镇上有两回都看到里长往县衙去了,给县令爷送了不少好东西。不知道商量了什么事,但我想着,总不会是好事。”李文斌脸色一变,“他莫非疯了,既知年景不好,还敢与县衙合计鱼rou乡里?”他是从大难里熬过来的,不过,让李家几乎家破人亡的罪魁是当今皇上,他虽记恨但不敢多想。只是坑害了他夫君的里长就在方圆之间,李文斌每回想起来,心里就很不痛快。他是盼着里长遭报应,可想到这些无辜百姓要受的苦难,又很不忍。张河呸了一声,“我是看出来了,那税银里肯定有他的一份,不然哪能让他这样劳心劳力!”李文武放下酒杯,又想叹气。贺林轩看他们又开始忧国忧民,用别人的难处为难自己,心里有些无奈却也喜欢他们这份赤子之心。大概,也只有文豪李家和战将张家,才能培养出他们这样的胸怀和风骨。他自己没有,却也不妨碍欣赏他们的为人。贺林轩安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们想啊,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算里长哪天幡然醒悟,想松开手,也要看他的上头肯不肯。”“他害的是这一方水土,乡亲们都不是傻子,不敢和官府抗衡,收拾他一个绰绰有余。再说,里长上面还有宗祠呢。”“年景好的时候大家得过且过,还能忍气吞声。一旦年景不好,拿不出钱又受他逼迫,到时只要有人出来说句明白话,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听他这么说,三人心里都是一动。张河最先沉不住气,压低声音道:“林轩,你可是在等那个时候了?”贺林轩和里长的仇怨他们心里都有数,以他的心计,要煽动宗族整治里长并不是难事。张河一想到里长的下场,心里就乐开了花。贺林轩没有否认。李文武沉吟片刻,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林轩,没有十足把握,不要贸然出手。”贺林轩拍了拍欲言又止的夫郎,笑说:“我省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事情真到了那一步,我顶多不过是落井下石,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阿兄阿嫂放心,虽然往事让我无法释怀,但我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李文武听了这才安心。他笑着道:“你知道分寸就好。若是有需要用到我和你阿嫂的地方,记得张口。你们阿嫂在村子里还是能说上几句闲话的。”他们一家来到贺家村,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和村子里格格不入。李家人习惯不了村民的粗俗,村里人也怕了他们的斯文,实在是无话可说。但张河不一样,他家里是军伍本就讲究少,很能放得下架子。而他为人爽快,好结交,悍起来比村里的恶夫郎还要可怕些,所以没人敢惹他,但却也和村里夫郎处得不错。“我怎么就爱说闲话了?”张河不满地啐了他一句,也有意揭开刚才沉重的话题,嘻嘻笑道:“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他说起了刘媒人。“你们俩也真是的,刘氏那事也不和我说明白。林轩一个汉子不好和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