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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李文武虽说盼着现在这个腐坏的朝局赶紧被推倒,重建新的格局。可这样不合时宜地发兵南下,还是让他颇有微词。张河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有空心疼别人,不心疼心疼北疆将士,心疼心疼我阿父阿兄!”“他们如何就是那样不顾百姓死活的人?要不是被逼急了,哪里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把他们逼到这份上来!”说着,他惶惶然地拉着李文武,哭道:“恒之,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狗皇帝又下了什么旨意,逼他们做什么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这样瞒着我,现在教我如何是好?”李文武看了贺林轩一眼,见他点头,便从遇见秦老开始,将他们的猜测全说了。张河这才收住泪水。傻了一会儿,他抓住李文武呐呐地道:“我,我阿父造反了?”李文武哭笑不得,实在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不过没等他说话,张河就一拍手掌,大叫道:“好啊!早就该反了他的!”“阿爷去的时候,阿父阿兄被逼出京的时候,咱阿父阿爹走的时候,我就想着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早在那狗皇帝坐到龙椅上的时候,就该砍了他的脑袋!光烧了陈府有什么用,杀了陈老贼有什么用——”“哎哟我的祖宗,你可小声点。”李文武赶忙捂住他的嘴。张河拍开他的手,又皱着眉头说:“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窝囊了这么多年,怎么偏偏选在这大冷天的时候动手了?我阿父肯定没糊涂到这份上,难道他现在跟着的那个人,也是和狗皇帝一样的糊涂蛋?”“……”李文武和李文斌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了。不过这个问题,也正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怎么看,对起兵的一方都非常不利,颇有些狗急跳墙拼死一搏的意味。可按他们之前的行事来看,却不是这样有欠考量的人。——其他人便不说了,单只张家的叔父和秦老爷子,绝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三人琢磨了一会儿,对视一眼同样一无所获,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在了一直没有说话、兀自沉思的贺林轩身上。贺林轩迎上他们的目光,缓缓地吐出一句:“看来,不到成王败寇见分晓的时候,北地这仗是打不完了。”章节目录第七十三章第七十三章不到成王败寇见分晓的时候,北地的仗就打不完?贺林轩时常语出惊人,三人总有跟不上他思路的时候。兄弟二人已经习以为常,沉住性子开始深思他话中深意。张河就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了,追问道:“林轩,你此话何意?难道北地这仗有大凶险?”他虽出身军伍世家,但毕竟是哥儿,行兵打仗的事也是一知半解。但在他心目中,论打仗没有人是他阿父的对手。不见北边的蛮人,这些年都被他阿父打老实了吗?大梁内地这些驻军要不是仗着人多势众,北疆军士打起来就和砍瓜切菜一样容易。所以张河对这场战斗的胜负完全不担心,他只忧心阿父要背负的罪责和正在受的苦难。可贺林轩却说这仗没那么容易打完,又是什么意思?闻言,李文斌兄弟干脆也停下毫无头绪的思考,看向贺林轩。贺林轩起身,说他先去拿件东西让他们稍安勿躁。李文斌见他出去了,想起来要给兄嫂倒茶驱寒,也忙跟了上去。贺林轩取来的是一卷地图——除了军方,大梁地图只在皇宫御书房才有保存。贺林轩手里这卷,是他自己从各州地方志的小地图里拼凑出来的,画得非常详尽。虽免不了和实情有一定的出入,但却也是一个难得的参照物。李文武一见这图,就知道贺林轩这段时间没少琢磨局势,心中定已经有章程,心就先安定了一分。又拍着张河的手让他先喝口茶冷静一下,仔细听弟婿说话。贺林轩把地图在桌子上铺开,另拿出纸笔,递给李文斌。他道:“这段时间北边和南边的消息陆续传来,有些事情我一直摸不着头脑,可是现在我大概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贺林轩此人最擅长抽丝剥茧,骨子里又没有天地君亲师的通病,敢想常人所不敢想。再则,他通读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就算从前只在商场里小打小闹,没有成为翻手为云覆手雨的阴谋家,可多少也能猜出那些野心家的想法,预测他们的行动。“咱们从头说起来,这第一件,就是北地的旱灾。”贺林轩让李文斌在纸上做些记录——这是为了张河考虑。以李家兄弟的头脑能很快跟上他的思路,张河就有些吃力了。“近几年,北地九州,从咱们南面的东海州,到最北面的北漠城,收成都不景气。”贺林轩边说边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尤其是这三年,几乎到了颗粒无收的地步,去年就是灾情最重的一年。还有南边,几乎每年都有水涝之患,去年也是最严重的时候。堤坝都垮了,淹没了十数村庄。听王山信上说,到现在,重建的堤坝都没开始动工。但是,物极必反。从今年就能看出来,天象已经在好转,想来不会比去年的年景更糟糕了。正所谓天灾人祸,百姓颠沛流离,人心浮动。天时,地利,人和。这三点几乎都凑足了,正是起兵的好时机。所以,他们会在这一两年内动手,我一点都不意外。”李文斌边写下第一点,边点头,李文武夫夫也是一脸赞同。贺林轩接着说:“第二件,就是奇石示警。”“虽然警示语中有指明昏君当道,天地不容的意思,生出不少议论。但有皇帝和陈党一力压着,这件事起不了大风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