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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嗯。”电话中断,唐小糖睁大了眼,“怎么啦?”“没什么,生意上的事。”司寒爵道。……姜宇最开始听到消息还是心急如焚,然而刚出门,一颗心就莫名其妙地稳稳落回肚子里。有崔医生在呢,怕什么。那个外表斯文秀气,总是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崔医生,他是唐糖的师兄,又是司寒爵投资的医疗实验室重点培养的人才,一定会尽最大的力保护好唐糖。虽然如此,姜宇一想起这个人,仍然觉得一阵头疼,背心发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崔医生正在做手术,姜宇一时眼欠,趴在手术室小窗上向里望了一眼。手术室正中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开膛破肚”的人,主刀医生背影瘦高,从一旁的助手手里接过一把寒光锃亮的手术刀,精准很地“捅”进病人腹腔中。医生将一团模糊的血rou丢进脚下的一个桶里,染着血的手术刀扔进一旁的不锈钢托盘里,“当啷”一声巨响。姜宇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也许是感觉到门外有人在看,医生缓缓转过身,露出胸前洁白手术服上斑驳的血迹。淡蓝色的口罩蒙着他的脸,那双上挑的凤眼便格外地清晰起来。金边眼镜下露出犀利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小窗上偷窥的“小脑袋”。刺眼的白光,躺在冰冷病床上血rou模糊的“人”,闪烁着寒光的手术刀,满身血迹的医生。血/腥暴力的视觉刺激从此刻在脑海里,以至于姜宇每次见到崔医生,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场景,都是当时刻骨铭心的“鸿一瞥”。那感觉颇像自己一不小心撞破了什么变/态杀人狂作案现场,还被凶手一眼锁定,就差对方狞笑着摘下口罩,拇指在脖颈上一划,遥遥一指,以口型威胁:下一个就是你。姜宇悚然一惊。手术完成之后,崔医生得知有人找他,连忙换掉手术服,特意洗过手脸,换上崭新的白大褂,笑容温和地出现在姜宇面前,姜宇看着他,脑海里啪啪啪啪地在那张清秀好看的脸上印了四个大字:斯、文、败、类、而崔医生不知是不是要印证这四个字,在之后的每一次见面中,看着他的目光逐渐带着一种奇怪的,仿佛猎人戏弄猎物一样的热切与邪恶。姜宇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已经到达医院,便将车子停在医院外面,步行走进去。崔医生已经站在医院门口等着他,穿着单薄的白大褂,呼吸间雾气朦胧,看到姜宇的时候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姜宇几乎是硬着头皮走过去。“没事吧。”姜宇主动开口,试图缓解一下略有点尴尬的气氛,目光在医生胸口瞄了一眼。今天医生戴了胸牌,蓝底一寸照下面清晰地写着他的名字:崔哲。“没事。”崔哲道。奇怪,在看到医生的那一刻,姜宇就知道一定不会有事。不仅是因为崔医生的身份,而是哪怕第一印象太过血淋淋,崔哲身上温润如玉的气质里,也立着一种坚定的,令人折服的安全感。几乎有点魅力四射的感觉。姜宇点了点头,脸上有一抹被冻出的微红,他低着头,避免和崔哲正面对视,低声问道,“小糖情况怎么样?”“很稳定,”崔哲颜色单薄的唇微微启合,“而且最近有几次脑电波起伏。”说话间,两人已经一起上了电梯,崔哲摁下电梯间,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姜宇。夜冷天寒,医院里却仍旧热闹非凡,这种热闹由生老病死凝聚而出,嘈杂哄闹,混着消毒水以及一种说不出的腐朽气味。电梯里人太多,一个坐轮椅的老人占了一大半面积,其他人都尽可能地往两边躲,姜宇被前面的人一挤,稳准狠地扎进崔哲怀里。“小心。”崔哲在他肩上扶了一把,冰冷的手指不小心碰到衣领下一小片皮肤,姜宇瞬间就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连忙站好。滴地一声,电梯到了,姜宇逃也似的奔向唐糖病房。唐糖仍然昏睡着,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仪器有规律的节奏地发出滴滴的轻响,少年睡了很久,脸色却不算苍白,甚至还有淡淡的红晕,神态平和,更像是在香甜的酣睡着。姜宇倾身看了一眼唐糖恬静的睡颜,脑海里割裂一样地想起笑容甜美,可爱又调皮的唐小糖。这算怎么回事呢。姜宇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怎么了?”崔哲站在他身后,守护灵一样安静无声,听到那声叹气才忍不住开口,“小糖状态很好,醒来的概率很大。”崔哲完全不知道小熊软糖变成唐小糖这件事,只以为姜宇在善意地关怀昏迷的小师弟。姜宇抿着唇,突然问,“你说,一个人忘记过去,忘记自己,用完全不一样的性格重新活过,是幸运还是不幸?”崔哲推了推眼镜,严谨道,“完全换了一种性格?完全忘记过去的事?”姜宇:“也……也不是吧……至少曾经喜欢的人还记得。”崔哲道,“所以,是一个人保留了一部分过去的记忆,但完全以另一种性格,甚至说自己是另一个人?”姜宇随口感慨一句,完全没想这么多,挠了挠头发,“是吧。”崔哲,“两种性格基本相反,或者说后续的性格是前者的相反面?”姜宇,“啊?”“后续的性格是一种保护性的性格,与前性格基本相反?”姜宇,“相反……反吧……好像是反的……”唐糖自卑敏感,处处小心,唐小糖又萌又甜,喜欢便说,讨厌就走——是相反的。“前人格潜意识里想要成为后人格?”姜宇琢磨了一下。可能吧。崔哲看着他的反映,淡淡道,“百分之八十是人格分裂,不过更具体的情况还是要诊断一下才能下结论。”医生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你有这些症状?”姜宇倏地睁大了眼,“不是不是,我看着像吗?”“说不好。”崔哲眼镜上闪过一抹冷光,目光深究。一会是严谨刻板地商业精英,也会提着公文包学兔子跳,对着司寒爵的时候恭顺地像只小绵羊,见到自己的时候紧张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引颈受戮上刑场,是不是精神分裂,真说不定。——崔哲只猜错了一小部分,比上刑场更可怕,是上崔医生的手术台。“那,人格分裂有治吗。”姜宇不甘心的问,“如果直接告诉他呢,告诉他还有真正的人格,他只不过是……”告诉唐小糖,你只是唐糖分裂出来的人格,原本的你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