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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自周身溢散开。北苍望羲见他如?此,顿觉无趣,把墨镜推到头上去,“啧”了声:“你没有觉得我看起来很帅?行吧,男人看男人,总是看不顺眼的。”说着转头,看向闻灯,问:“对吧,兄弟?”闻灯:“……”你自己都这样说了还来问?鬼知道这鬼老天为什么要安排他在这种时候和北苍望羲相遇。闻灯抬头望了眼天,不打?算再继续瞎走了,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步绛玄瞥了北苍望羲一眼,握紧手中长剑,提步走在闻灯后方。他们仍旧隔着丈许远的距离,雪落在积满雪的荒原上,被人一步一步踩过,但显不出痕迹。北苍望羲站在原处,盯着这两人的背影看了一阵,心道:这姓步的怎么看起来跟个跟班似的?他抬脚跟上。雪一刻更比前一刻大,砸在脸上,就跟扇巴掌似的,打?得人生疼。于闲伫立在这样的狂雪中,值守第一轮班。于闲远远瞧见了闻灯,他身上白衣在风里翩飞跌转,仿若素白的鸟翼。在闻灯后方,是绛衣玄剑、表情冰冷的步绛玄,而更后面一些,缀着个蓝眼睛的北苍望羲。他们三人走成了一条直线,若非于闲站得高,还真不一定能看见后头的人。奇了怪了奇了怪了,北苍望羲怎么也凑一块儿来了?于闲在心中说着,转头压低声音呼喊徒无遥。远处的人转瞬即近。闻灯回来后,不着痕迹扫了一圈众人,发现先前杵过的石头被于闲杵上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到稍高一些的地方,理理衣摆坐下?。明镜台众弟子没在帐篷里休息,由八字胡教习领头,在雪地上围坐成一圈,掌心贴着掌心,互相传递灵力。光华在他们身上流转,力量很是柔和,闻灯看了看,没看出太多?门道。“这是明镜台的疗伤阵法。”步绛玄站到闻灯斜前方,开口说道。他挡住了闻灯的部分视线,让闻灯无法将阵法中的人看全。不过闻灯本就无心看人,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听见了想知道的答案,慢慢垂低了眼眸。走在他们之后的北苍望羲毫不见外地来到这个临时休息处。他把墨镜戴上了,站在熬药的地方,抬头四下?一看,奇道:“咦?你们白玉京和明镜台什么时候如?此友好了?”他说话的对象是徒无遥。数月前的秋会武试上,徒无遥被这人打折了一条手臂,虽说到底是她技不如?人,但看见北苍望羲,总归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她没理这话,眼睛紧紧看着药炉底下?的火,眨也不眨、目不转睛。“说来也是,之前的梅会你们也曾一起。”北苍望羲自己把话说了下?去,继而又了新的疑惑,“他们遇上了什么?看起来跟快全军覆没似的。”明镜台弟子们身上或多?或少都被纱布缠了几圈,尤其是程复惊,胸膛、左肩和左臂都包上了。领队的教?习亦是带着伤,气?色看起来并不是太好。“赤乌。”徒无遥给了他两个字。北苍望羲神情变了变:“竟是神心空明境巅峰!”“你来这里做什么?”于闲从石头上跳下,走来北苍望羲身侧,“你眼睛上的又是什么?”“用来遮挡眼睛的东西。”北苍望羲简单答道,继而一笑,说:“我知道你们和小闻关系挺好。”此言一出,于闲登时变得警惕,暗地里看了步绛玄一眼,不着痕迹上前一步,挡在这人身前,道:“你想打听闻师妹?”而徒无遥来了兴趣,抬起头:“哟……”北苍望羲带着笑,抬起手在空中一番比划,边说:“所以你们有没有带你们闻师妹喜欢的一种名为血旺的食物呢?”他脸上的笑容很真诚,但徒无遥听见这个,脸上的兴致立刻没了。徒无遥低头继续看火,她身旁的女孩子疑惑出声:“血旺?”于闲悄悄松了一口气,解释说道:“就是血豆腐。”那女孩儿一听,脸色变了,惊得无以复加:“血、血做的豆腐?闻师妹居然喜欢?”“听着是挺瘆人的,但吃起来口感相当好。不过这种食物就她家厨娘会做,等回了白玉京,咱们一块儿去……”于闲笑起来,安抚这位师妹。徒无遥恢复了先前那张臭脸,对北苍望羲蹦出俩字:“没有。”“遗憾。”北苍望羲摇头。药炉被徒无遥贴上了符纸,能极大地缩短熬药的时间。这会儿火候已够,她灭了火,但没立刻将药从炉子里倒出来。她将步绛玄请到了药炉前,让他看看这药可够治明镜台所有人的伤,是否需要再熬一剂别的作为补充。明镜台众人停止了以阵法疗伤,纷纷将外裳穿上。程复惊换上一件白衣,再于外面罩了件披风。他面色好了许多,可眉宇间依然病气?缭绕,伤口似乎仍在痛,动作时小心谨慎。程复惊行至步绛玄面前,郑重?地向他行了一礼,又冲熬药的徒无遥等人道谢。他模样清俊斯文,眼中含笑,言辞温润,看得徒无遥身旁的那个女孩脸一红。道完谢,他未曾在此过多?停留,转身朝着稍远处的缓坡走去,走向闻灯。闻灯顶着一张英俊淡漠的脸,眼是丹凤眼,薄唇轻抿,唇角的弧度甚是冷冽。程复惊向他执礼:“多?谢闻兄。”“不必道谢,我并未帮上你们什么。”闻灯道。他说的是实话,赤乌是步绛玄杀的,他做的事情,不过是拿了几株灵植出来、喂程复惊吃了几颗药丸而已——那药还是步绛玄在白玉京时炼的。程复惊笑着摇头,又问:“我可以坐这里吗?”闻灯自然道“可”。程复惊坐到了闻灯对面。这人很有在此处长坐一段时间的倾向,闻灯抬起眼来,认真地说:“你不应在外面吹风。”“帐篷内亦不如?何暖和,不如?在外面醒神。”程复惊道,往两人中间落了一个炭盆,在自己面前摆放一张几案,并拍出几道符纸,将寒风冷雪驱散。他往炭火上放了一个铜壶。这情形和昨晚在帐篷中何其相似,闻灯一眼看出他是要煮茶。这个时代的人很喜欢煮茶喝茶,步绛玄如?此,闻清云如?此,北间余、东和如?此,闻灯面前的程复惊亦是如此。比起茶,闻灯更喜欢喝奶茶。他并非没试过将奶兑入茶中,亦添加了蜂蜜,但味道总是茶了些。他又不爱白水的味道,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喝喝茶。“闻兄可有想喝的茶?”程复惊问。“都好。”闻灯对此没有要求。“那我泡一壶不知春吧。”程复惊略加思忖,取出茶罐,轻笑说道,“这冻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