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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别怪我不客气。”张府尹小声提醒:“王爷,怕是不能……”话音未落,卢谨瞪他一眼,张府尹悚然闭上嘴。王女嘟起嘴:“我说我说,那小箭是我们南越女子防身用的,平时收藏在身上,上面只是涂了点麻痹药物,监军大人那点伤口,手臂麻两天就好了。”“放屁!”卢谨怒道,“照你这么说,他为何会吐血昏迷?解药在哪?”“哎呀,”王女睁大眼睛,惊讶不似作假,“那我就不知道了,这药是南越最常见的几种草的汁液混成,我们不小心碰了也是自愈好,没得可解。”她拍了下脑袋,“对啦,监军大人是不是正在服什么药?这麻药也是上好的催化剂,血脉里其他药物若碰上,便能被迅速催发。”“若是……碰上其他毒物呢?”王女语气轻快:“难道监军大人不小心中了别的毒吗?那真遗憾,要是你们找不到解药,他只能自求多福了。你们汉人不是说人各有命,监军大人若真有不测,那也是命该如此,王爷,看开点,节哀顺便?”梧州碧空似洗烈日炎炎,阴暗牢房内也是潮湿闷热,卢谨却如坠冰窟。他双眼迸出血丝,哑声道:“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万一……我不保证你能活着回去。”王女旁若无人地把玩着一缕头发:“求之不得。”卢谨匆匆离去,临走又瞪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张府尹,将食指竖在嘴唇前。张府尹连连点头,亦步亦趋跟上卢谨。卢谨回到安置童见岚的房内,屏退其他人,留下唯一的巫医将情况详细说明。这巫医是当时卢谨请战时的筹码之一,为与南越作战万无一失而带来,不过直到南越投降,他仅在驱虫方面发挥了点作用。卢谨本还忌惮他是战俘又身怀异术,此时却如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庆幸。巫医听罢,从宽大衣袋中取出一细长竹筒,在童见岚肩膀伤处取了些血,又加上些药粉,仔细嗅了嗅:“回禀晋王,那王女说的是实话。”卢谨焦急道:“那现在要怎么办?”巫医沉吟一会儿道:“王爷刚才说,童大人在宫内就被下了毒,王爷还能想到关于这毒的更多信息吗?”卢谨犹豫片刻,咬牙道:“若我没猜错,应是‘钩月’,但其配方涉及宫中机密,我也不知道更详细的。”巫医为难道:“现在童大人血脉中同时混杂这两种毒,小人能力有限,难以分辨,对症下药难度太大。稍不注意,后果难料。”卢谨僵住。他不敢触碰其他可能,深吸一口气,艰难道:“如果保守治疗,挺到回京呢?”巫医摇摇头:“这所谓‘钩月’毒性太过剧烈,若不赶紧想办法压制,童大人怕是生死难料。”卢谨一拳打在门框上。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一个转机,激动道:“如果有人也在服用钩月呢?”巫医糊涂道:“什么意思?和童大人一样的人吗?”卢谨按住巫医双臂,直勾勾看着他:“对,如果找到只中一种毒的人,是不是就没问题了?”巫医战战兢兢:“回王爷,不能说完全没问题,只是小人比较有把握些。”他迟疑片刻道,“恕小的无能,即便有相似的患者,没有具体配方,小的也仅能通过以毒攻毒的手段压制而非根除,而且……”卢谨不耐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巫医看着卢谨的脸色,小心翼翼:“童大人体质虚弱,保险起见,最好有一身体强壮的男子试药,并引其血为药降低毒性,再给童大人用。”卢谨略宽下心,放开他:“这种小事,我来就行。”巫医道:“王爷何必亲力亲为?找个您放心的士兵即可。试药过程痛苦非常,您千金之躯,这让小人如何是好。”卢谨意味不明地冲他笑笑:“你不用担心,一切问题由本王承担。首先疏忽大意之错就在本王,怎可牵连无辜者以自存?况且……”况且那是我恨不得以身相替的心上人。他顿了顿,“总之,你做好分内事,其他的都不用cao心。”巫医连连称是。卢谨道:“你去准备材料,需要什么用我的名义尽管提,那人我马上给你找来。”见巫医小步走出房间,卢谨才敢坐到童见岚床边,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随后,卢谨仔细擦去童见岚唇边污血。他倏地忆起那日与童见岚真正初次接触,彼时小皇帝登基不久,这人竟在大庭广众下猝然晕倒,他好心抹去令人生疑的痕迹。后来猜到其中内幕,他也只心下略有唏嘘,便将其抛之脑后。他仅当童见岚是空有高位而无足轻重的內侍,未曾料到因果早已暗中种下。如今想起,每段情节居然都历历在目分毫毕现。他甚至记得自己为童见岚过于轻盈的身体而讶异的心情。可谓恍如隔世。岭南之行的所作所为堪称疯狂。卢谨想,若是父亲泉下有知,闻说自己钟情于一个宦官——虽然这宦官貌美非常,比起世家女毫不逊色,也定会生生气活过来把这逆子打死才好。卢谨曾以为自己只当童见岚是春风一度的情人,或许添了些意欲多温存些时候的喜爱。即便有几分不舍,早晚要分道扬镳。直到现在他仍然不认为两人有可期的未来——他相信童见岚也作此想。但此时此刻,他愿以所珍视的一切救回眼前无知无觉的人。十三黑夜予人恐惧也予人慰藉,正如爱生忧怖亦生欢悦。那时剧烈的疼痛从胸口炸开,童见岚还来不及反应,意识便落入茫茫浓雾般的黑。好似不久前失足掉入幽深湖水,只是这次没人立刻捞出他。他被水流割裂成片段,凌乱的念头与破碎的记忆是此起彼伏的气泡,支撑他摇摇欲坠的意念。就此随波逐流。他似乎一直在随波逐流。这是童见岚漂浮的念头之一。他并非全无知觉,偶尔会隐约感到身体被移动和摆弄,耳边是听不清的人声。不过大部分时候,他如一个与躯体分离的幽魂,在散乱思绪间游走。入宫成为内侍,看护皇子,直至被赋予君主近臣的无上权柄,他的舍与得全不由他。连与卢谨在岭南一场风流韵事也是半推半就。仅从官禄而言,童见岚与卢谨几乎是平起平坐,但无论表面抑或内心,他总自觉低人一等。因而也无怪乎卢谨轻视他,童见岚想,原是自己谮越矫情了。裙二伞零六九二伞九六他本没有资格要求卢谨爱重他。——但他又不肯自轻到底。他心底仍是在乎的,在乎得比他以为的多,明明是卢谨先来招惹他,凭什么摆出一副纡尊降贵的模样?即便起初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