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见老熟人(剧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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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南边的官员连上了好几道折子,话里话外都在催促朝廷派兵清剿水匪。 李钰特意传程文虹进宫来询问。 程文虹只是说,水匪避无可避,只是他们鲤成商栈有对策,行船走货总是聚众而出,又出钱养了镖师,寻常水匪都不敢近他们的船队。 至于那些折子——程文虹倒是有话要说。 “听说是南城一位老郡主嫁孙女,那两船嫁妆走了水路,被水匪盯上了。那夫家是三品府丞,两家结亲本就不顺,这下丢了嫁妆更是争执不休,那老郡主便骂他们,说他们没种,说他们酒囊饭袋......” 李钰笑了笑,评道:“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从前如今自己丢了脸面,倒知道来找我出头了。” 但还是考虑实情,李钰还是不得不承认,“水匪一事还需斟酌,我们并没有熟识水军的将领,对上这群久居船上的匪类,胜算不大。” “陛下......有没有想过——”程文虹刚想说话,却被薛佩打断。 “咳咳!”薛佩抬头看了眼程文虹,摇了摇头。 程文虹只好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陛下,青郡王求见。” 李钰顿了顿,平日里那为名叫青芜的婢子带着这个小傻子,避她还来不及,怎么还会主动来求见? 虽然如此,李钰还是点了点头,召他们进来。 薛佩和程文虹也没有留下来的道理,只好拱手退下。 四人错身之际,程文虹好奇地看了眼那位传说中的青郡王,明明已近暮春,那青郡王还穿了好几件绸衣,叫人看不清面容。 殿门关上,程文虹这才开口问薛佩。 “薛大人方才......怎么不让在下献言?” 薛佩好笑地看了眼他,反问道:“程二爷是用什么身份与陛下说话呢?” “若是白身,想要与陛下献言需得经御史台,程二爷应当没有经过御史台吧?若是以外戚身份......其中利害,我不说,你也懂。” 程文虹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谢。 薛佩摆摆手,“都是为陛下做事,若较真起来,也是怕落人口舌,这方面你还是要小心为上。” “至于治理匪患之事,陛下既已知晓,便不会放任不管,你大可放心。” “多谢薛大人指点。”程文虹投桃报李,“底下有人行商,从北疆弄来了一块巴掌大的好玉石,我是个粗人,赏不来这种东西,今日就让我借花献佛,还请大人笑纳。” 薛佩会意笑了笑,又问道:“程二爷比我还年长几岁,还未娶亲?家里人不催吗?” 程文虹摸了摸鼻子,笑道:“咱们这走南闯北的,隔三岔五不着家,让人嫌。” 薛佩看出这是借口,也不再多话,转而说起别的话来。 “程二爷手底下有识字的姑娘吗?陛下近日研读旧制,倒是读出不少门道来......” “从前老祖宗曾经有感于君安夫人才能,曾一度下令各家可举荐家中既通晓经书又品行端正的姑娘入朝为官......” 君安夫人是高祖在位年间一位有名的奇女子,其夫婿成氏世代是西北兵籍,承袭的是北军百户侯,可君安这个封号却是她自己挣来的。 彼时边疆动荡不安,各城守将安居一隅,又恰逢塞外来犯,只有成氏积极应对,守住一方。此举反倒激得敌寇集结所有兵力攻打成氏所在之城,君安夫人深知仅凭己力无法抵抗敌军,便一人一马,带着成将军血书奔走,终于说服各城出兵相救,但始终晚了一步,成将军在君安夫人带兵归来之前便战死了。儿子年幼,成家军仍需一位将领领导,君安夫人只能担起重任,集结残兵并入援军之中。 君安夫人身先士卒,不仅守住了城,还将敌寇逼退数百里,为人人称奇。待战争平息,高祖论功行赏时,她却说愿世世代代守边疆安稳,高祖欣然应允,还允她以女子身份率领成家军,继承百户侯一职。 “终究啊......”薛佩叹了口气,“形容虚设,自高祖布令至今,也不过五位女官经过遴选入朝为官。”说罢,薛佩指了指自己又笑了笑,“在下也算一个。” “孙明婷孙大人......大抵勉强算上一个?”薛佩自言自语道。 “薛大人的意思是......陛下欲起旧制?”程文虹好奇地问道,见薛佩隐晦点头,他惋惜说道:“可惜我家中并无姊妹。若我是女子,少不得要乘一乘薛大人的东风......” 薛佩挑了挑眉,直说他是个妙人,“我倒是头回见你这样的男人......那些男人纵使外头演得再好,可一听女子要做那些‘男人家’的事情,便犹如见到惊涛骇浪一般震惊,连连说不合道理。” “什么道理?”程文虹淡然地瞥了一眼薛佩,抬头看向宫墙上吊着的铜色铃铛,飞鸟掠过,惊起阵阵铃响。“我祖父三年半载才回一次家,这上下一百余口,全靠马帮走南闯北挣来的钱供养着。祖父生前也算是位颇受人敬重的头领。” “祖父生前的荣耀,在死了之后便不复存在了。若不是我祖母苦苦支撑,我程家基业早就不复存在了。饶是如此,祖母在他们眼里还是一个异类,他们说:‘女人不能上马’,你说是什么‘道理’?” 程文虹下意识摸了摸父亲留给他的烟杆,“我可不信这些歪理。” “程二爷敞亮!”薛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怪道我总觉得程二爷与其他男子不同,原是有这样一段故事。” “薛......薛大人言重,是某多话了。”程文虹回过神来,连忙止住话头,“至于大人所说有无通识经书的女子,我回家后会仔细询问的。” 薛佩点了点头,李钰要举旧制的风声传出来其中不乏她的用功。想要改朝换代,最直接的方式不就是换人吗?可是论礼制,新帝登基需等三年后才能举行科考。要等三年,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李钰才把目光放在这旧制上。 薛佩自然是支持她的。 她薛家武家出身,在朝堂上根基不稳,陆家不顶事儿自然也算不上助力。她看出来程文虹也想掺和进来——都替皇帝办事了,再大胆点想在朝堂上掺一脚也正常。 朝堂那些老狐狸心思深得跟无底洞似的,相比之下,程文虹看着可要单纯可亲得多。 这边青芜求见,无非就是想要李钰为青郡王请名师云云。 李钰不置可否,只是说起御花园内百花正盛放,请青郡王移玉步观赏,想借青郡王之手择些花来装点宫室。 青芜看不透李钰的想法,只好照做。 李钰对身边的宫人耳语一番,派了两个脚程快的宫人跟着他们。 郡王府自然是好,有吃有喝,又有人侍奉。青芜很清楚郡王府里面都是什么人,吴太师派人来亲自确认过,她到底知道些什么,若她真是个蠢笨的......后果不言而喻。她不奢求别的,只求能够活下来。 “方才你做的很好,”青芜拉着青郡王的手,夸奖道:“低着头,弯着腰......再去见陛下一面,回家我就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青芜好不容易哄得青郡王乖乖听话,又要防着他胡乱摘花,只好紧紧攥住他的手,钳制住他。 一个半大小子,最是活泼的时候,一个不慎,青郡王挣脱了她的桎梏,独自跑了出去。 “还不快去追!”一直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宫人不耐烦地催促道。“若是冲撞了贵人,陛下怪罪下来,咱们贱命一条自然是当不得事的,若是罚了青郡王,这可怎么好?” 青芜忙不迭跟了上去,也没注意到身后两个宫人对视一眼后分开了。 小孩子终究是跑不过大人的,没走多远,青芜就把青郡王截了下来。 “从基!”青芜蹲下来整了整青郡王因为奔跑而凌乱的衣裳,又看见他鞋尖沾了泥,有些心疼:“这么好的鞋......你瞧你,这样面圣多失礼?” “父......父亲......” “什么?”青芜一时间没有听清。 “看见了......”青郡王讷讷的样子,倒是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因而青芜也没当回事,只是绷紧了脸让他不要再乱跑。 青郡王只是愣愣地盯着一个地方,并不理会青芜的说教。 青芜只好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想着用什么理由能哄他回去。 她看过去的一刹那,仿佛被闷头打了一锤似的,一时间脑子里所有东西都被锤了出去,空洞得没有办法做出下一个反应。 林望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一身冰蓝色的对襟长衫,衬得他脸色白皙而红润,头上戴着松枝样式的墨玉簪子,分明是一副贵公子的做派。 他身后跟着一位琴童,抱着只比自己短一寸的琴,那琴童身上穿的、戴的,样样不输他。 “宫里怎么会有小孩?”林望卿皱着眉看着他们,一副厌恶的模样。 “不知道呢!”那琴童好奇看了看,“你们是谁,还不快走?扰了我家公子清净!” “啊......唔!” 青芜及时捂住了青郡王的嘴,下意识的求生欲让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动作。 林望卿在宫里也算是横着走的人,却也不会自降身份去跟不认识的人纠缠,冷冷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便离开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有脸在这里?” 青芜像突然坠入冰冷的河里似的,四周寒冷的河水包裹着她,冷得直透心底。 “是故意让他们撞见的......”有了这样的认知,青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俩在这儿呢?”先前那个刻薄的宫人皱着眉看着他们,“一愣神的功夫都跑不见,仔细着别冲撞了贵人!” 青芜冷静下来,讨好地笑了笑:“meimei说的是,花也摘好了,咱们快些回殿吧!” 回到殿内,李钰正背身抬头看着自己座位上的牌匾,转头看了看青芜慌张扯下的花,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句,“找个瓶子插起来吧!”。 这番随意的动作似乎坐实了青芜先前的猜想,她扑通一下跪下来,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陛下,求您饶过从基,他是您的血亲啊!”青芜声声泣血。 “见到了?”李钰显然不为所动,“都隔了好几代了就没必要拿血缘说事儿了,毕竟当年封帝的是我曾祖父。” “朕也没别的意思,你们久居宫外,朕心里也担心你们的安危,没事多来宫里走动走动,多来见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