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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岛|潮雾

    风突然大了。

    海岛上的天气不讲道理,昨夜里还是风平浪静的天气,今晨黑云就沉沉地要压到树顶上。如果是有经验的本地土著的话,就会知道过于平静的天气,在某些时候也是台风的前兆。

    商陆有生物钟,早晨五点时候醒了。窗外暗暗沉沉,他捞起床头的手机,摁亮了,有点纳罕地确定了一下时间。

    他从柯屿脖颈下抽出胳膊,在窗户边站定了,玻璃窗外翻涌着乌黑浪潮,海与天空的界限在远处融成一团混沌的黑。雨还未落下,但可见不久要有大暴雨了。

    行李箱还丢在玄关,商陆迈着几乎赤裸的长腿,在里面翻出了T恤,才悠悠坐回床上,柯屿短暂地醒了一会,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来,收紧了。

    明叔发了微信,提醒他根据天气预报,他们那里今天要经过一场小型台风。商陆打开短信箱,本岛的欢迎信息,台风即将登陆的防灾警示,和向导的消息跳出来。

    好的,今天走不了了。

    商陆给明叔回了消息,不必挂念,一切都好,风停后回宁市。打开床头的小夜灯,架起眼镜开始工作。工作邮件里标红的是助理筛选后需要他亲自看的剧本。自从《再见,安吉拉》拍摄完成之后,往他邮箱里投剧本的编剧数不胜数。不乏有好的。

    他腰被钳紧了。柯屿弓着腰,眼睛闭着,头拱进他腰侧,猫一样抱着他伸展了筋,嘟嘟囔囔说了点什么。

    “嗯?”

    “难得醒来还看见你。”

    “我靠。”商陆失笑,觉得冤枉:“不要讲得我像渣男一样好不好。”

    “你就是。”柯屿不讲理,他下半身又痛又累,只想恃宠而骄。“怎么没去跑步?”

    “外面要刮台风了。”

    柯屿猛地坐直身体,上半身还没摆正,就腰上一酸,往后砸去。正好撞进商陆胸口。商导演胸肌骤然硬了,铁板一块,倒吸一口气:“宝贝,你好重。”

    “对不起。”柯屿一讪。不自在动了动,把自己滚下去。又勃然一怒:“还不是怪你!”

    小地方应灾能力有限,但有自己一套笨办法。何况海岛一年三分之一时间都是狂风暴雨,不过是停水,停电。电子设备最好不要用了,怕引雷。四目黢黑。

    “你怎么每次都碰上台风停电。”

    “是和你在一起总是碰上。”商陆轻轻。

    柯屿无话可说。

    柯屿在这里住了近半个月了,但是人被商陆养得犯懒,这里的陈设只随意看过一圈,哪里知道哪里有手电筒,哪里有蜡烛。商陆看不见,抱着柯屿抱得紧。柯屿心虚,乖巧缩成人形抱枕。

    外面风雨呜咽,小木屋隔音不好,听得人心惊胆战。赤道岛屿,闷热屋内,水汽泅漫。

    “好在是个小台风,半天一天就可以过境的。”

    商陆嗯。

    “就是可能会比较无聊。”

    如果不是他瞒着商陆应隐和大哥的恋情,他就不会心虚,如果不是心虚,他就不会跑到岛上躲着,如果不是他跑到岛上躲着,商陆就不会上岛,如果商陆不上岛,就不用在这里忍受黑灯瞎火无事可做……

    商陆不客气:“确实。”

    呜……

    柯屿自觉心虚,良心隐隐作痛。

    “要不我们找点事做?”柯屿轻轻建议,在商陆开口之前打补丁:“比如盲人围棋,你画我猜,二十四点。”

    商陆冷笑。

    小木屋本来就该是一个人住的,当地人普通大小的卧室,一米二的床。两个成年男人睡在一起已经嫌挤,何况门窗紧闭,水汽泅漫,热气腾腾。

    不开窗,不开空调,皮肤贴得紧,身上腾出带着咸热气息的潮气,混着两个人洗护产品的气味,檀木,橙皮,冷柏,烘得热烈沉郁,熏得人头晕。

    柯屿整个人都趴在商陆身上了,他腿软,腰软,脚心都软,商陆半坐着,梏着他的腰,抵着头慢条斯理地吻他下唇,用牙齿轻轻碾了,然后慢悠悠地用舌尖划开。

    商陆侧开脸,嘴唇蹭过柯屿耳垂上的软rou:“舌头伸出来。”

    柯屿身体抖了一下,舌尖颤巍巍挂出唇瓣一点,水膜融进潮湿的空气中,下一秒就被商陆吮进唇里。商陆的嘴唇是很薄的,让人觉得锋利,这样吸着他的舌时,只让人觉得性感。

    在身体里搅动的手指不紧不慢,悠悠的蹭过栗点,又退出去。窗外风雨呼啸,吹得窗柩也响,但是耳朵就是能捕捉到叽叽咕咕,手指绞进粘稠时的水声。

    不激烈,但磨人。

    吞吃了几乎一整夜的地方不要太多的润滑,只是这样搅着,就从微微发涩的样子,变得软而滑。rou缠得发紧,水滑得黏软,指腹的茧子刮过凸起时,湿淋淋地粘液从指尖兜浇下来。

    柯屿身体绷得紧,大腿跨在商陆腰侧,连腿腹都颤得厉害。舌头半坠不坠地挂在外面,被商陆衔在嘴里,他情动得厉害,忍不住伸得更多,连舌苔都若隐若现地露在外面。因为嘴张得久了,唇角积着点水液。

    商陆把柯屿的舌头推回去,嘴唇慢悠悠蹭过唇角,将那一点口液吮走了。

    还未及他感觉羞耻,商陆在身体里慢悠悠抽动的手指,就对着那让人发酸的地方狠狠揉了一下。

    柯屿呜咽了一声,喉结在纤瘦的颈间翻滚,脖颈仰高,喘得狼狈。

    商陆吻他的下唇,声音还是又凶又淡的,但听得出急躁和喘息:“舌头伸出来,柯屿。”

    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被叫名字,柯屿身体紧得发麻,xue里都蜷成一团。只觉得心脏到脚趾尖都缩紧了,几乎要爆炸。舌头乖乖伸出来以后,商陆攒住他,含在嘴里搅得天翻地覆。

    商陆今天好凶,又凶又色,但好凶……

    他不自在动了动,不知道要不要跑。然而商陆哪里会放过他,那只骨节分明,连薄茧都性感的两根手指,比刚才动得更快。凿进身体深处,又慢慢地,一边抽动一边退出来。身体湿淋淋地痒,哪有什么跑的力气,连呜咽都堵在舌根。只能随着手指,小动物一样在商陆身上蹭。抵着商陆小腹的东西精神得发硬,抽嗒着泅湿一小块皮肤。

    柯屿被手指cao得爽,舌头被吮吸得舒服,整个人都恍惚了。商陆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脖颈,又缠绵又温柔。

    他迷糊间,刚刚被凶过冷淡过的后劲上来了,觉得不自在:为什么不cao他……?柯屿被弄得狼狈,昏头昏脑,商陆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开始觉得委屈:商陆凭什么只用手指cao他?!

    就算是他不对在先,旧账昨晚已经算清了,今天凭什么!

    食髓知味的身体馋得厉害,心里和身体都密密麻麻地发痒,钩子一样勾得口渴。柯屿撑着胳膊,从商陆胸膛上抬起头来。乌黑一片的室内,商陆表情像是愣住了。柯屿对上那张半张着,糜软而淋漓的唇,红而汗珠细密的脸颊,和湿得贴上额头的碎发。怒气一下软下来。

    柯屿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商陆唇角,扭捏:“为什么?”

    柯屿还跪坐在他身上,腰胯磨着小腹蹭,商陆懂了,哭笑不得:“怕你不舒服好不好。做多了又要怪我。”

    做得多不怪,做得太多了,第二天腿酸腰痛到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大家都表面假装淡定,实则意味深长的话,商陆也是要倒霉的。

    “是怕我不舒服,不是还在生气?”柯屿问他。

    商陆真的想了想,老老实实:“也有一点吧。”

    ……小朋友太乖也头疼。

    但柯屿接受了这个答案,他俯下身,从新把自己塞回商陆身上。商陆低头找他的唇,从额角亲到唇珠,唇齿间水濡交缠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柯屿蹭着胯,觉得自己真是浪得无可救药。可是他真的好爱,好爱商陆,渴得要发痛了。

    “陆陆,”柯屿双手搂着商陆的脖子,嗫喏得绵软,仗着商陆什么也看不见,仗着窗外大雨如劈,天昏地暗,连羞耻心都蒸得消融在一片雾笼之中:“哥哥错了……”他发浪,还未说完身体就抖起来,强忍着说出下半句:“你疼疼哥哥……”

    商陆抱着他的手臂紧绷绷的,喘息声重起来,一语不发。柯屿更紧地缠上去,嘴唇的热气喷在商陆颈间和耳垂,又浪又软又可怜:“陆陆……你疼疼哥哥好不好……”

    商陆扣着他的手腕,翻过身,又凶又狠地把柯屿压在身体下。

    凶器劈开身体的时候是涨的,但那里被拓开了近乎一整夜,又被手指cao了不知道多久,水都浸得两根手指起皱,只多用一点力,就完完全全地吃进了一整根。

    商陆比柯屿高,用这个姿势cao他的时候,要弓着背脊才能吻到柯屿的眼睛,要几乎半抬着柯屿的腰臀,才能吻到他的嘴唇。他在黑暗中看不见,但早知道怎么样才能一边接吻,一边用柯屿喜欢的姿势cao他。

    身下的柯屿呜咽了一声,商陆附身下去,半含着柯屿的唇:“喜欢吗,宝贝。”他向后抽出一点,大手钳着柯屿的腰,弓着腰顶下去。

    性器被软rou缠吞上,裹得一丝缝隙都没有,腰腹也压着腿根。商陆声音不稳,带着喘息:“乖。”

    柯屿被顶得呜咽一声,他仰倒在床上,身体被商陆抓得悬空,挂在空着的双腿勾在腰上,只剩足尖摇摇欲坠地点着被面。商陆顶得乱七八糟,像是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那么胡来。握在腰上的手往下托,摁着柯屿的大腿往身上压。

    劈盖如浪的快感,被完全握住,无法逃脱的惊惧,深深嵌进身体的欲望,还有商陆的嘴唇,性感的,温热的,绅士地轻吻着他的嘴唇。柯屿手抱紧在商陆脖子上,浪潮将他浇没了,即将窒息的时候,商陆的吻又温柔地托举起他。“呼吸,宝贝。”

    太舒服了,连自己发出了怎么样让人面红耳赤的哭喘声都不知道。外面风急雨怒,小屋内的喘息和哀鸣声,在漏出门缝的刹那就被卷得消失在天地旷野之中。更何况商陆会露出这种,迷恋的,性感的,难以忍耐的表情。

    这种受不了的,理智崩溃的,比平常更色气的表情。

    陆陆,陆陆。他贴着他耳边喊,哼哼软软;喘息的时候,颤抖着从喉腔里滚过叹息一样的呻吟;被顶到深处的时候,令人无法忍受的,腻得发痒的求饶声。

    商陆要疯了,他钳着柯屿腰腿的手摁得死死地,牙齿咬得紧,那张英俊,桀骜的面孔被情欲折磨得凶悍。闭着的眼睛睫毛颤抖,只是发狠地,一味地,不管不顾地cao进身下缠着他的xue里。

    柯屿想。他真是,真是,浪得无可救药了。

    没带套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无限次。

    柯屿真的一点点都动不了了,要死了。救命。他不会明天都走不了路吧?

    手机还有电,但打着手电筒去浴室清理,总是不太方便。他没提,商陆也不说话。两个人滚成一团,分不清是潮是汗。外面的风雨总算将要平息,打在屋顶上雨点的声音小了,柔和地,白噪音一样,听得人犯懒。

    “柯老师,”商陆蹭在他旁边:“好喜欢你啊。”

    柯屿没忍住笑了。

    他的爱人真是该死的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