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一次再见到蓝堂英，蓝堂英消瘦了许多。

    他似乎遭受到了什么打击，整个人萎靡不振，不修边幅，比上次还要狼狈。

    “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都结案了吗？”金发男人说着把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酗酒一般的感觉。

    若叶沙赖一边注视着蓝堂英，一边淡淡道:“我们得知了一些跟玖兰夫人有关的消息。”

    刚刚还很颓败的男人瞬间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人:“真的？零在哪？”

    若叶沙赖道:“蓝堂先生什么都不肯跟我们说，我们要怎么找人？”

    蓝堂英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放下杯子，靠在座椅上，挺直腰身，又恢复到了那个矜贵的贵族模样。

    他也在思考着什么，但没多久，他就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们事情的原委，你们能保证自己会找到零吗？”

    若叶沙赖果断道:“不能。”

    “没有人能保证这件事，蓝堂先生。”若叶沙赖戳穿道:“连你们都无法做到的事，我们只是两个小警员，我就算保证了你会信吗？”

    蓝堂英无言地审视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神太犀利，若叶沙赖和新藤抚子在这一刻才清晰的认识到这也不是一个普通男人。

    最后还是若叶沙赖先开口:“蓝堂先生，我也是黑主学院的学生。”

    此话一出，新藤抚子和蓝堂英均是一愣，新藤抚子没想到若叶沙赖会这样和盘托出，蓝堂英则是没想到若叶沙赖和锥生零还有这一层关系。

    若叶沙赖微笑道:“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见过玖兰夫人了，那时候他叫锥生零，是风纪委员，每天他维持秩序的时候，我都会躲在角落里偷看他。”

    蓝堂英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会对这个案子这么……”

    若叶沙赖坦诚地道:“如果这一次还是没什么收获，这个案子我真的没有能努力的地方了，我是想要找到他的，希望你也是。”

    蓝堂英的手指无节奏地敲着桌面，少顷露出一个不太像笑的笑容:“你们那个推论我听过了，很大一部分是对的。”

    若叶沙赖问道:“哪里错了？”

    蓝堂英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若叶沙赖并不惊讶:“后来想到了，是一条先生的吧？”

    “对，那个混蛋……如果不是他的提议怎么会……”蓝堂英气愤地这样说道，又顾及着什么一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还有一点，零不是被枢前辈送给谁的。”

    蓝堂英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道:“他是自愿的。”

    那段往事对蓝堂英来说貌似也不是快乐的回忆，他的眼神很痛苦:“零跟枢前辈结婚之后没几年，枢前辈家里就出事了，那段时间玖兰家过得很艰难，并且有败落的迹象。”

    说到这里，蓝堂英停了下来，缓解着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继续道:“你们应该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零样貌好，身材也好，说是万里挑一不为过，玖兰家出事之后他就四面楚歌，以前跟在他身后都得不到他的眼神，一瞬跌落泥潭，谁都想上前把他抓走。”

    “……”

    “枢前辈那时候已经护不住他了，他也聪明，知道不是谁都行，挑了几个最有用最能帮到枢前辈的人。”蓝堂英语气麻木:“上一晚就帮一天，那时候是这么跟他说的。”

    若叶沙赖的眼神非常不善。

    蓝堂英语气嘲讽，也不知在嘲讽谁，看着若叶沙赖道:“你暗恋过零的话，现在应该很恨我吧？”

    新藤抚子暗暗叫苦，连忙把话接过:“那也就是说玖兰夫人为了帮自己的丈夫，跟你们在一起了？”

    “对。”

    “然后呢？”

    “……没然后了。”蓝堂英侧过头，目光幽幽望向窗外:“然后就是我爱他，直到今天。”

    “你的爱不太好理解。”

    “不。”蓝堂英反驳道:“只是开始错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我们已经可以很好的相处了。”

    “开始错了后面就会全错。”若叶沙赖冷冷道:“不然他怎么会离开。”

    蓝堂英被戳中了什么一般，垂头丧气的模样，过了一会才整理好情绪:“总之你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应该明白了吧？我们没有人想杀他。”

    “抱歉，你们依旧有嫌疑。”若叶沙赖站起来穿上外套，沉声道:“最后一个问题，一条先生为什么要烧掉玖兰夫人的衣服？”

    蓝堂英的眼底浮现出疑惑，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什么衣服？”

    若叶沙赖道:“高中时期的校服。”

    蓝堂英的神色瞬间变了，周身氛围压抑:“……既然是一条做的事，你们就去问他吧。”

    若叶沙赖大步走出。

    “等等！”蓝堂英回身叫住她:“你说你有零的消息……”

    若叶沙赖不客气地回道:“既然是玖兰小姐做的事，就麻烦蓝堂先生自己去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