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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完)

    (10)

    一晃五年过去,狼子野心的安禄山举兵二十万叛变,不到一年接连攻克洛阳、潼关,直捣长安,玄宗逃至马嵬驿。太子在朔方军的支持下于自行继位,又一年,史思明率领十万精兵围攻太原,苍云本在太原门户,守城之事几乎是不由分说地落在了苍云军的身上。而这几年在苍云军中如日中天的便是燕江城。

    雁门关之变后,苍云军上书朝廷,请求还苍云军一个公道,却反遭羞辱,自此之后,燕江城对朝廷心灰意冷,失望之极。那一日,苍云军失了统帅,他失去了并肩作战的兄弟,也失去了曾经最爱的那个人,甚至连尸骨也没寻得。一年年过去,他也渐渐放弃了柳如烟还活着的希望。至此之后,他心中除了杀尽狼牙军报仇,别无他想。这几年作风越发强硬,生生将奚人击退至雁门关外,不敢再犯。这一次官拜将军,也几乎是众望所归。而众人只知他战功显赫,却不知他已心如槁木。那一纸诏书,无非也是新帝笼络苍云军的手段,更是要用苍云这把刀去阻挡狼牙军。

    燕江城看也没看那诏书,便带着部队驻扎进了太原。战乱爆发后,柳如风也举家搬迁至了太原,听说燕江城的到来,倒是十分开心,两人小叙了几日,免不了谈及柳如烟。柳如风起初听说自家弟弟的消息极为愤怒,冲到了苍云堡却见到一片惨状,又见燕江城日益消瘦,只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知道柳如烟的性子,那人若是决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最后反而成了他劝慰燕江城看开些。后柳如风的夫人诞下一子,那小孩的眉目却与他的奶奶长得极为相似,自然也与柳如烟相像,柳家人为了纪念柳如烟,便给他孩子取名为怀烟。燕江城见到那小团子总想到柳如烟,心中极为喜爱,便时常去探望柳如风。

    这一年相聚在太原,燕江城听柳如风提起往事,才知道柳如烟从小当女孩养大的,想到那人的性格,忍不住失笑。

    “燕兄,已经很久没见过你笑了。”柳如风见了,愣了一下。

    燕江城的笑容也凝固了,一口闷了杯中的酒,就此拜别柳如风。

    战火遍布了整个北方,在睢阳、潼关、洛阳皆有交战,燕江城只能靠着自己的兵力驻守太原。战线拉了将近十个月,这十个月来,燕江城几乎没有一天睡好了觉,一下又沧桑了不少,城中物资也渐渐变得稀缺,到最后几乎弹尽粮绝。

    终有一日他在巡城时,忽然两眼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他赶忙找来军医。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从前大夫说是他在雁门关之战后留下的后遗症,他当时受到打击太大,导致眼睛出血,此后压力过大时,便会出现暂时性失明。燕江城将军医寻来也是要了几副药,并让军医对此事保密。

    此事无论是被谁知道,都是扰乱军心。那药也不过起提神作用,只不过军医临走前再三嘱咐燕江城,切莫cao劳多度,也不能过分依赖药的作用,否则日后反噬起来只会更加严重。燕江城怎会不知,只不过他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狼牙军其他战线受压,只想尽快拿下太原,攻城越来越急,已将东门打出一个缺口。燕江城本想分兵去炸了汾桥,留得喘息时间,但东门告急,他让传令兵让东城门无论如何也要顶住,发现手上竟然已分不出兵来。战事胶着了几日,燕江城见不能再等,只得咬牙将自己手中的兵分了一半,前去支援东门。没料到行军将至一半,却忽然听到传令不知从哪来了一支义军,已将东门堵住,燕江城才松了口气,随即折返至城外,将汾桥摧毁。那支义军作风强悍,将久攻城门不下的狼牙军全数打灭,就此守住了东门。

    义军大多由江湖人士组成,其中不乏高手,但却没有受过正规训练,水平参差不齐,而武林好汉们多不受约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作风。燕江城在感激之余,又有些担心,便派副官前去联络。副官回来后,说那头目意外的好说话,说燕江城若有什么吩咐只需开口便是。

    “只是那头领想从将军这讨个奖励,战后想请将军喝酒。”

    燕江城听了,道:“若真能取胜,燕某便陪他一醉又何妨。”

    又过三月,太原已是弹尽粮绝,燕江城几乎已累得形销骨立,却仍不放弃。太原城中的百姓也自发抗敌,捐出粮草,一城上下,虽尸殍遍野,却士气不减。燕江城凭一军之力,终于坚守到了朔方军来援,太原之围遂解。

    战后太子在西城大摆筵席,宴请四方。燕江城向来不喜这种场合,无心饮酒,他这一年多来身体过度消耗,已觉得体内气息不稳,生怕忽然又失了明。太子却还是派人过来与他寒暄,恨不得连他生辰八字都问去,最后问到婚娶问题。

    那宴中的舞姬款款起舞,身子曼妙,频频向燕江城暗送秋波,燕江城只当没有看见,现在被这样问,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燕某已有家室,只是娘子尚在雁门关,大人的好意心领了。”

    “诶,男人有三妻四妾又如何,何况燕将军的夫人远在天边,又怎么会知道呢?”

    “大人有所不知,燕某的娘子性格彪悍,若是知道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回去怕是要跪盾了。”

    众人失笑,只嘲笑燕江城居然惧内。燕江城想到柳如烟,心情更加低落,终于挨到了结束,便往家走去。只是一路上总觉得被人跟着,燕江城加快脚步,那人脚步变快,燕江城放慢,那人也跟着慢,就这样一路跟进了将军府。燕江城当是刺客,嘱咐守卫要严加看守,却也知道那人的身手,若真想行刺,恐怕十个守卫也抵挡不了。他方才想甩脱那人,动了真气,刚进院子,体内却一阵翻涌,两眼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这病来得太不是时候了,燕江城苦笑,他没有战死沙场,却要死在无名宵小手中么。

    燕江城刚靠着树站定,便觉得耳边飘过了一阵风,他以一个极其诡异却又熟悉的姿势被人制住,那是柳如烟曾经吃他豆腐时最拿手的一招。果然,那手已经扣在了他胸前的玄甲上,却没了进一步动作。

    “阁下有何贵干?”燕江城咬牙道。

    “燕将军说过要请我喝酒,这么快便忘了么?”

    那人的声音一响起,燕江城忍不住颤抖道,“我不仅眼睛看不见了,竟然还会出现幻觉。”他头痛欲裂,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呢?”

    “唉?燕哥哥,你看不见了?!”那人的语气声调全都变了,语气中藏不住的焦急,将燕江城打横抱抱了起来,送进了屋中。

    屋中熟悉的感觉让燕江城安定了下来,心却越来越沉,难道眼睛瞎了之后他连做梦都做得如此真实,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很痛,屋内那人的气息仍在,这绝不是梦。

    “柳……如烟……”燕江城几乎颤抖着喊出了这几个字:“是你吗?”

    “燕哥哥,是我呀,你怎么了?”柳如烟几乎要哭了出来:“我去给你找大夫。”

    柳如烟急得快疯了,他清醒过来之后,马不停蹄地想赶回雁门关找燕江城,没想到战乱爆发,他根本走不了,连信也传不出去,好不容易到了太原,又因为要守城不敢离开东门半步。如今终于暂时得以喘息,想找燕江城来喝酒,却又见他去赴宴。在席间听说他还娶了妻子,心中打翻了无数个醋坛子,正想好好和燕江城算算账,却发现这个人竟然病了,还这么严重。他哪里还有心情去吃什么醋,满脑子都是出去找大夫。

    “你别走。”燕江城听到他要离开的声音,想要拉出他,却因为看不见,磕在了桌角上。

    柳如烟赶忙回来,抱住燕江城,心疼道:“我不走,哪都不去了。”

    燕江城摸了摸他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捧着他的唇便吻了下去,他又急着去脱他的衣服,却被柳如烟按住了手。

    “怎么,你不愿意?”燕江城问。

    “你都娶了妻子,干嘛还来找我做这些事。”柳如烟心中只觉得委屈极了:“我,我都差点为你死了,你怎么还能和别人……”

    燕江城听了只觉得心上冒出的火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怒到极点,五脏六腑都觉得疼,生生吐了口血。

    柳如烟被吓到,赶忙七手八脚的给燕江城渡气。

    “是啊,你为了我死了一次,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以后你柳如烟若有吩咐,我二话不说,给你便是。只是,你是我什么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发誓如同放屁一般,我为何要为了你……”燕江城勉强定住了心神,道:“你走吧。”

    柳如烟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燕哥哥,我错了,我胡说八道,你要生气就打我吧,我……”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他将燕江城放在床上,道:“我,我不惹你生气了,我出去给你找大夫。”

    大夫在屋里给燕江城看了很久,这事也惊动了柳如风,他赶忙赶到将军府,见柳如烟在门外来回踱着步,他心中自然是又惊又喜,扑过去抱住了柳如烟。兄弟两说完话,柳如风才发现柳如烟还丧着一张脸。

    “你怎么了,你燕哥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回来,你就丧着一张脸给他看么?”柳如风不解。

    “我惹燕哥哥生气了。”柳如烟便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闷道:“燕哥哥的娘子长得好看吗?”

    柳如风问:“燕江城何时娶过妻,他不是一直喜欢你吗?”

    “我今天潜入了太子办的宴席,偷听到的。”柳如烟道。

    “那明显是个托词,你是不是在雁门关时脑子给狼牙兵打残了?”柳如风气道:“你燕哥疼你,进去认个错就好了。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燕江城差点去殉情。他那人道德感极高,这几年因为你就没好好过,连笑也没笑过,你大难不死,大家都很高兴,以后切莫再提那件事了。”

    这些话虽然有柳如风添油加醋的成分,却也八九不离十了,柳如烟后悔莫及。等到大夫出来,柳如烟赶忙扑上去问情况,大夫见他挺大一个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极为无奈。

    “燕将军这几年来积劳成疾,还需要好好调养才行。”他看了一眼柳如烟:“不过昨晚咳了些血出来,反而把淤积多年的气给理顺了。”

    柳如烟听了便冲进了屋去,见燕江城靠着床坐着,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心疼得不能自已,上去默默搂住他。

    “燕哥哥,我知道错了。”柳如烟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道:“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燕江城没有说话。

    柳如烟急了,竟然埋着头哭了起来:“你生气的话……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折磨自己了……”他以为能让燕江城活着就好了,如今见了燕江城的样子,才知道被留下的痛,更加刺骨锥心。

    燕江城见他的模样,终究是不忍心,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鼻涕眼泪都糊到我身上了,别哭了,像个姑娘似的。”

    柳如烟抬起头,见燕江城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明明眼睛已经失了焦距,却仍然极为宠溺,看得自己心都化了,凑上去,在他的脸颊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不过说起你像个姑娘,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我年纪不小了,的确该娶妻了。”燕江城道。

    “不许。”柳如烟一听就急了:“你都有我了,不准再去找别人。”

    “所以啊,柳少爷,请你回家准备准备,换好女装,等我病好了,便找八抬大轿娶你过门。”燕江城笑着捏了捏柳如烟的下巴:“你觉得怎么样?”

    柳如烟的脸涨得通红,这……这算什么事,他刚想抗议,却怕惹燕江城生气,此时只要是燕江城想做的,他哪会说一个不字,便是从前也不会。他在脑中纠结了许久,最后下定决心般地哼道:“你喜欢便好,我嫁给了燕将军有什么不好的,别的姑娘羡慕都羡慕 不来呢。”

    柳如烟眼睛一转,露出了狼尾巴,说道:“其实吧,我现在就可以给燕将军您冲冲喜。”便一口咬住燕江城的脖子。

    燕江城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如今双目失明,反而是触觉和听觉更为敏感,柳如烟还未碰到他,只气息扫过,就能引起身体的颤栗和渴望。他这几年想柳如烟想得苦,也顾不得什么病体抱恙,礼义廉耻,搂住他的脖子便滚在了一起。

    (11)

    柳如烟伏在燕江城背上,沿着脊椎骨又啃又咬,燕江城因为看不见,反而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触碰,那guntang的唇已沿着背部姣好的曲线到了臀部,而他的手指已经插了进去。燕江城许久没有做过此事,身体异常敏感,柳如烟抽出手掐着他的腰,每次柳如烟做出这个动作,燕江城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是这一次,那人的坚硬顶在他的xue口却迟迟没有进来,guntang的触觉刺激得xiaoxue一阵阵收缩,燕江城将脸蒙进枕头,难耐地抬了抬腰,喘息道:“你快进来。”

    他从未向现在这样渴望柳如烟的侵犯,仿佛只有那处被填满才能让他在这片黑暗的世界中感受到一丝真实。柳如烟也察觉到了,guntang的胸膛贴在了他的后背,手绕了过来,插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时挺身进入了他。

    “燕哥哥,我在。”柳如烟轻声地安抚他道。

    燕江城的身体许久没有经历过情事,伴着阵阵疼痛,却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那人的坚硬如钉子般一寸寸钉在了他的体内,甚至连上面胀起的脉络也能感受到,眼前什么也看不到,触觉和听觉都被无限地放大,柳如烟低沉的声音仿佛一直萦绕在耳边,而那玩意不断地轻轻地拨弄着他体内的那一点,更是惹得他的xiaoxue不断地收缩,想将它吸进去一般。

    “燕哥哥,你这里,可想我得紧。”柳如烟喘着粗气在他耳边低声调笑道。

    “嗯……”燕江城甫一出声便变了调,瘙痒的感觉引发了他体内阵阵空虚,“你快一点……啊……”

    柳如烟自然从善如流,异常主动的燕江城既让他yuhuo难耐也让他心疼,怀中的人比起从前已消瘦了一圈,两块肩胛骨突兀地硌在他胸口,动起来时撞得他发痛,下巴也瘦削了不少显得脖子更加修长,而他最爱的劲瘦腰肢,两手掐住几乎便能合拢。

    “快……嗯,再……快……一点……啊……”燕江城被顶得五脏六腑快要移位,两人如同野兽一般进行着原始的交媾,呻吟声喘息声夹杂着水声回荡在房内,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烟动作越来越快,一股白浊射进了燕江城的体内,灼热的感觉激得他浑身战栗,xiaoxue绞紧,也射了出来。

    柳如烟趴在他身上喘着气,那玩意还埋在他的体内,只觉得里面无比温暖,看着燕江城浑身都布满了他的痕迹,心中又无比满足,忍不住轻轻咬了咬他的脖子,在修长的颈背上又填了几道痕迹之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燕江城似乎察觉到他想要离开,那处突然又收紧了,那孽根在他体内迅速变得粗大且坚硬,才舒服地叹了口气。柳如烟担心燕江城的病,忙拔了出来,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了一旁,没料到燕江城也转了过来,他脸上的红潮未退,喘着气伸手握住了柳如烟的命根子,上下撸动了起来。

    “燕哥哥,你……不要再点火了。”柳如烟难耐地咬着牙,忍住再一次将燕江城压在身下的冲动。

    燕江城笑了笑,用唇去找柳如烟的,那柔软的薄唇在他的脸上轻轻点过,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的下身挑逗着,柳如烟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又扑了上去。

    这场性事最终以燕江城的昏迷结束,柳如烟看着一床的狼藉,暗骂自己禽兽。燕江城脸上的红潮退后,显出惨淡的苍白色,柳如烟心疼地替他将身体擦拭干净,又将房间整理了一番,才搂着他躺下。然而直到第二天,燕江城仍然昏睡不醒,柳如烟慌了,赶忙又去找大夫。

    屋里的味道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yin靡的味道,大夫替燕江城把了把脉,见他露在被子外的脖子上的痕迹,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向不苟言笑,且极度自律的燕将军竟然带病和一个男人寻欢作乐,还因为纵欲过度昏了过去,他扫了一眼柳如烟,见那小子生得俊俏,脸蛋白净,眼角微微上翘,自带了一种风情,真是个祸水,但他那一脸焦急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甚至还有点傻气。

    大夫开了点补药,气道:“你既然这么关心他,又怎么如此不加节制。圣上就是因为沉溺美色,才弄得国之不国,燕将军为了守太原城cao碎了心,岂能坏在你一个小白脸手上,等燕将军醒了,我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柳如烟心道,明明是狗皇帝自己昏聩,别人却将罪责推到女人身上,他现在当然更不敢说是燕江城缠着他要,他姓柳可他又不是柳下惠,美色当前如何把持得住。

    “只不过燕将军这一发泄,将体内滞留多年的郁气排了出去,看来这心病是除了,也是幸事了。”大夫又耳提面命地将那熬药的事宜一一说给柳如烟,见他的确是真的关心燕江城,才放心走了。

    这几日,柳如烟除了买药熬药,几乎地寸步不离地守在燕江城的房里,只不过关于他和燕江城的流言蜚语却在太原城中散布开去,并被一传十十传百后改得面目全非。

    “难怪燕将军这么多年来都孤身一人,竟然有断袖之癖。”

    “你懂什么,燕将军在雁门关已有妻室,现在这个不过是拿来玩玩的男宠。”

    “听说那男宠长得跟天仙似的,比女人还漂亮,难怪把燕将军迷得神魂颠倒。”

    “这人长得美,性子可彪悍得很,听说之前堵东门的义军首领就是他。”

    “燕将军也真狠得下心,连男宠也派出去守城了。”

    “难怪燕将军不敢在外沾花惹草,回去可不是跪盾就能解决的。”

    “可不是,这不已经三天下不了床了。”

    “唉,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柳如烟路过药铺时听到的流言蜚语已有无数个版本,可去他妈的听说吧,他恨不得提刀将这些传谣的人通通打一顿,全都他妈的胡说八道,燕哥哥若不是因为生了病,怎么会晕倒,而且燕哥哥对他一往情深,岂是会抛弃结发妻子的人,至于他自己到底是不是男宠这样的角色,根本不是重点。

    直到第四天,流言终于有了正确的版本——燕将军要娶妻了,这聘礼都送到柳家门口了。

    ( 12 )

    柳家人自打知道柳如烟还活着的消息,就全部赶来了太原,正巧碰上燕江城送来聘礼,登时柳家乱作一团。

    柳如风完全没有想到素来行事谨慎的燕江城竟然也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只是聘礼都下了,他还能怎样,难道能拂了将军的面子么,又想到这么多年来,燕江城想他家那混蛋弟弟都想出心病来了,也只能同意了,便去给柳如烟准备嫁妆。柳如云则是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早就给自家弟弟说过,燕江城一定喜欢看他穿女装,果然正中他下怀。柳夫人心想着又能看心爱的烟儿穿女装,自然点头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柳如烟心情复杂极了,他虽然从前穿过女装,但大多数时候是为了抓采花贼,至于比武招亲,纯属恶作剧般的胡闹,反正没人打得过他,也没人认识他,卸去伪装又是一条好汉。像现在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喜服,坐在轿子中去嫁人,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算了算了,反正是讨燕哥哥欢心,有什么可害燥的。“他稍微开导了一下自己,便想通了,有关燕江城的事,他的底线一向很低,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年没见到燕江城,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却发现燕江城过得并不比他好,还因为他的缘故大病一场,他早已是自如刀割,现在有机会让燕江城开心,就算让他上天去摘月亮他也要一试,区区女装算什么。

    准备了许久,终于等到出嫁的时候了,柳如烟这几日一直在家中,对燕江城也想得紧,不知燕哥哥的身体有没有养好一些,不知道燕哥哥有没有想他,不知道外面那些谣言又在怎么编排燕哥哥,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都不知道这几年没有燕江城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一日,他很早就起来床,换好衣服,准备给自己涂脂抹粉.忽然间窗户发出一阵轻响,柳如烟扭头一看,却见到是燕江城从窗子中钻了进来。

    “燕哥哥!”他高兴地扑了上去,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和燕哥哥真是自有灵犀。

    燕江城也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喜服,这几日他心情好了,气色也红润了不少,他一把接住柳如烟,笑道:“还真像我的小媳妇。我想你了,忍不住过来看看你。”

    柳如烟脸红了,自从他回来之后,就发现燕江城变了,从前燕江城很容易害羞,在他身上随便揉揉捏捏就能让燕江城面红耳赤,而现在,燕江城变得主动多了,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他,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心如擂鼓。

    只是妆还是要继续画的,因为有燕江城在,柳如烟的心情忽然好了,忍不住一边描眉毛一边哼小曲,那曲子也无非是什么“我与将军解战袍”之类的荤调子,若是从前,燕江城肯定又要皱眉,现在见他那副带着痞气的模样,却越看越喜欢,觉得他顽皮可爱。他坐在柳如烟旁边见他忙活,时不时地帮他一把。

    “弄完这个就好了。”柳如烟找来一张红纸,双唇抿了上去,红纸映得他的双唇更加鲜艳,燕江城见他这模样,本来就俊俏的脸如今称得上美艳,那张红纸更印得他双唇鲜红,妖冶瑰异,引诱着他想要去亲近,他也这样做了,唇轻轻碰到了柳如烟的脸颊,鼻中传来淡淡的脂粉香味,让他恍冼惚惚不知身州可处。门外突然传来了柳夫人的声音:“烟儿,你弄好没,快来不及了,娘亲还要给你梳头。”

    燕江如梦初醒:“我该走了。”

    柳如烟根本没想到燕江城会突然吻他,忍不住傻笑了起来,红纸从他的唇中滑了出去,却被燕江城接住。燕江城照着上面的唇纹,含在自己唇中,眼波轻轻扫了扫柳如烟,便翻窗走了。

    留下呆若木鸡脸比桃花艳的柳小爷,燕哥哥是在勾引他吧,一定是吧,他为什么还要忍,他们应该省略掉前面的步骤,现在就洞房,他赶忙冲到窗边,哪还看得到燕江城的身影。

    燕江城果然踩着时间来接他,仿佛早上什么也没发生。直到燕江城将他扶进轿中时,他终于有了机会偷偷在燕江城的腰上捏了一把,感到那人颤了颤,这才满意地安分地坐好。

    轿子不知走了多久,柳如烟在里面闷得发慌,他本来也不在意这些礼仪,便自己掀了盖头,悄悄掀开门帘,偷偷看燕江城.燕江城骑在高头大马上,脊背挺得笔直,一看背影就气度不凡,柳如烟不由得又看痴了。这七年来魂牵梦绕的人就在面前了,他坐在轿子中,要嫁给他,真如同做梦一般。

    夹道站着太原城百姓见到柳如烟竟然自己伸出头来,纷纷议论了起来。

    “将军这妻子可真美。”

    “燕将军有这样的娘子,哪里需要去找什么男宠?之前的传闻一定是谣言。”

    “夫人自己探出头来,肯定也是不好惹的主。”

    燕江城听到了后方sao动声,回过头去,正好看到柳如烟趴在轿子那门帘缝中看他,四目相对,他见柳如烟的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笑了,那笑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宠溺。柳如烟感觉自己头顶都快冒烟,心中像吃了蜜一样甜,他多想跳出轿子,跳到燕江城身后,搂着他,然后两人一起策马狂奔,再也不要管这些看热闹的人,然而他现在却只能坐在这小小的轿子中,忍着一颗躁动不已的心。

    “你们看到燕将军那眼神了吗?看得小娘子都害羞了。”

    “燕将军真爱他夫人,这眼神绝对做不了假。”

    “我就说了吧,燕将军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随便找个男宠寻欢作乐,先前的一定是谣言。”

    柳如烟觉得自己憋得都快疯了,燕江城将他接下轿子时。他就想扑在他背上咬他脖子,燕江城扶着他走进屋时,他就想搂他的腰好好捏捏,燕江城挑州也的盖头对他笑的时候他恨不得把人压在墙上将嘴中的滋味尝遍。他的脑中已经直接跳过了之前所有的步骤到了最后一个,而燕江城还在认认真真的做着那些繁琐的礼仪。

    柳如烟见他郑重,也只得忍下心中的yuhuo,好生配合。行了三拜九叩大字比之后,还要宴请宾客,柳如烟忍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进洞房,天色已晚,太阳都快落山了。

    柳如烟憋了一夭,让燕江城背着进了屋也不肯从他身上下来,攀着他的脖子,轻轻咬着。

    “乖,喝了合卺酒再做。”燕江城自然是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的,他也知道柳如烟为了让他开心,才穿着女装,陪他做这样繁琐又荒唐的事.他自然不会告诉柳如烟,他想要同他拜堂,只是想了断那个纠缠了他整整七年的噩梦。这一天,他终于和柳如烟成亲了,而柳如烟也没再化成一团血雾消失,只是他永远不会说出来,就如同柳如烟回来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他那七年如何度过的一般。

    但柳如烟似乎总能捕捉到他的情绪,那人从他背上跳了下来,满了两盅酒,道: “燕哥哥,喝了这杯酒,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我再也不会离州尔。”

    燕江城看着他,那双漂亮又明亮的眼睛中映着的全是自己的模样,他忽然明白为何会做那样的梦,他果然很贪心,贪心到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柳如烟是他的。

    酒刚喝下,柳如烟就迫不及待地将燕江城扑在了桌上,急得连只有几步之遥的床也不想去了,燕江城伸手拔了他的钗子,长发散了一身。两人的唇迫不及待地贴在了一起,而柳如烟的手更是滑进了燕江城的衣服,在他身上游走着,那手指找到了他胸前的乳珠,轻拢慢捻,逼得燕江城身体前倾。柳如烟又顺着燕江城的下巴往身上吻去,唇上还涂着唇脂,在燕江城的身上留下点点的殷红,如同一朵朵花在他身上盛开。柳如烟不再着急,细心地吻过燕江城身上的每一寸,留下印记,才慢慢将那暗红的喜服散开,燕江城瘦削却又结实的身体展现在他的面前,胸口的乳珠已被他逗弄得挺立,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往下便是他最爱的腰腹,衣服松垮垮地搭国要上,更显得腰肢细瘦有力……也很柔软。

    燕江城看着柳如烟的衣服还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若从远处看还真像一个美人在他身上主动求欢,燕江城这样想着,忽然从心里升起久违的羞耻感。柳如烟的唇舔过他的腹部,便用嘴去解他的腰带,隔着衣物,时不时地舔在了那处,裤子已被濡湿一片。

    他那处自然已是高昂挺立,柳如烟脱了他的裤子,沿着他的腿根细细啃咬,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却再也不去碰那个剑拔弩张的地方。燕江城想要并拢双腿,却被柳如烟用力扳开。他难耐地仰起头,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柳如烟眼神一暗,从怀中找了盒胭脂,摸了些在手指上,朝燕江城的后庭送去,那里面已是又湿又软,xue口一张一合食髓知味般地吸着他的到旨,柳如烟不再忍耐,脱了裤子,将燕江城两条腿在腰上,便要插进去。

    或许是因为柳如烟那张上了妆的脸过于美艳,又或许是他大红的裙子还完好地穿在身上,燕江城挣扎道:“等一下。”“嗯?”柳如烟凑了过去,强烈的压迫感却又清清楚楚地让燕江城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女人。

    “这次让……让我……在上面……”燕江城看着自己这样子,终究是底气不足。

    “这有何难?”柳如烟勾着唇邪笑着,挺腰插了进去。他此时精虫上脑,哪里知道燕江城所说的上面是什么意思,只想到燕江城这几日异常主动,还以为他想要试那姿势。

    柳如烟这人的喜好七行的原始,他喜欢燕江城的腰背,便最爱从后面进入他,另一方面,他又顾忌着燕江城的羞耻心,所以这骑乘位,他虽然肖想过,却从没实施,现在听燕江城主动提到,当然求之不得。

    猝不及防的刺激让燕江城不由得夹紧了双腿,死死缠在柳如烟的腰上,还未缓过来,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就着这姿势,柳如烟将他两转了个向,他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掐着燕江城的腰,让他跨坐在了自己身上。燕江城无力地靠在他肩上,腰一软,便沉了下去,那rou刃劈开冗道,顶在了一个极深的地方,他仰着脖子叫了出来:“啊啊啊……嗯……唔……”

    柳如烟念及他第一次用这个姿势,没再动作,燕江城稍缓过来,才知道他以为的上面是什么意思,“混蛋……我说的……上面,是……让我cao你……”

    柳如烟这才明白燕江城的意图,轻声笑了笑,凑到他耳边道:“你娘子我可是很耐cao的,夫君可要好好锻炼锻炼腰力。”说着便掐着燕江城的腰往下按,下身轻轻摇摆,“这便是个好机会。”这个高度他低下头便能看见燕江城已红肿的乳珠,又戏弄般地往那吹了吹气。

    柳如烟的动作很轻柔,然而却让燕江城体内升起极大的空虚,原本就瘙痒的后xue被磨得更加难受,而前面也……

    他想要柳如烟有力的撞击,而不是现在恶意的顶弄。

    “燕哥哥,你自己动一动?这么害羞可是上不了我的。”柳如烟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手又顺着他背后那条疤轻轻摩掌着。

    燕江城被欲望熏红了眼,他本是趴在柳如烟的肩头,抬头却见到桌上还放了面镜子,那是之前他想着给柳如烟用的,此刻却从那镜子中见到自己满脸潮红,羞耻不堪的表情,心中更受刺激,他前几日主动,只是因为思念过甚,也仅仅是撩拨了柳如烟两下,让他真的主动求欢,他还是难过心中那关。但决不能让这混蛋的看轻了我,他想着,脑中一阵天人交战,终于闭上眼睛,咬牙道:“你有种就别动。”

    柳如烟果真不动了,将手放在了他的腰上,只是那双眼睛却变得更加晦暗。燕江城扶着他的肩膀,缓缓抬超要又坐了下去,摩擦带来的满足让他忍不住呻吟了起来,每一次坐下去,那rou刃都顶在了最深处,xiaoxue也恬不知耻地吸了上去,几次之后,他终于抛弃了羞耻,仰着头上下扭动着,一边浪声叫着,一边去解了柳如烟的衣服.情到急时,他难耐的撕开了柳如烟的衣服,贴在他胸前,两手攀着他的肩背,留下了几道指痕。

    柳如烟哪里见过这样的燕江城,他早已是欲壑难填,背部的痛感非但没让他清醒过来,却让他白中那团yuhuo越来越烈。

    上位十分耗体力,燕江城大病初愈,没过多久,便觉得腰腿发软,动作也越来越慢,在情欲和羞耻感的双重夹击之下,终于带上了哭腔,他最后一次无力地坐了下去,脚趾却舒服地蜷缩了起来,然而过后便是阵阵空虚,他想让柳如烟动,但所剩无几的羞耻心却让他决不允许自己开口,睁开眼便看见镜中那个满脸都写着欲求不满的自己,眼角迎甘圭着几滴泪,燕江城只得闭着眼睛出气般地咬在柳如烟的肩头。柳如烟扳过他的头,侧身吻掉他的眼泪,心想原来这人还是这般害羞,见燕江城已被自己欺负得哭了出来却还是咬着牙不肯求饶,便坏心眼地挺了挺腰。

    “嗯……”燕江城舒服地闷出几声,却嘴硬道:“你……说了不动的……是我赢了……啊啊啊啊……”

    “赢了?爽够了吗?”柳如烟又向上顶了顶,“我能让你更爽。”说罢便掐着他的腰臀更加用力的顶弄起来,直顶得燕江城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般,眼角又激出了泪水。他每次落下时乳尖都被柳如烟结实的胸膛磨到,前后的刺激弄得他又忍不叮却良着扭动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绞紧了xiaoxue,前面颤抖了几下,射在了柳如烟的腹部。柳如烟被夹得闷哼一声,拔出了rou刃,将燕江城翻身压在桌子上,抬起他的腿,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冲击。

    桌子被撞得乒乒乓乓直响,镜子被撞得倒了下去,杯子也被震到了地上,摔得噼里啪啦作响,还夹杂着燕江城的哭喊和柳如烟的喘息,以及那不堪入耳的水声。

    “啊啊啊啊……慢一点……呜……”燕江城被柳如烟按在桌子上要了一回,那人嫌不够,将他抱回床上又从后面进入了他。

    他哪里是娶了个娘子回来,分明是娶了个禽兽回来,燕江城被做得迷迷糊糊,好在柳如烟虽然禽兽,最终还是顾忌着他病体初安,没有再次将他做到昏迷。只是他早上醒来时,那人的rou刃还插在他的体内,见他醒了,又压着他要了一回。

    燕江城累得腰都直不起了,他两的衣服脱得满地都是,其中还不乏被撕坏的布条,桌角散着被打碎的杯子,镜子椅子全都倒在了地上,床单也快皱成一团,只有空中弥漫的味道,股间砧腻的感觉,以及躺在身边还冒着热气的人,提醒着他这是新婚之夜,而不是家中进了强盗。自打燕将军娶妻后,整整三夭没有出过门,太原城百姓对此议论纷纷,连军中也出现了不小的sao动,直到第四天,燕江城才出现在军营,脖子上还缠着一圈绷带。

    太原城中的百姓也再也没见过燕将军的妻子,只留下在长街上的惊鸿一瞥,而不知何时起,燕将军身边便时常跟着一个青年,而他脖子上的伤似乎也再也没好过。有传言时候说燕将军金屋藏娇藏,怕战乱危及到妻子,便又将她送回了雁门关.有传言说,燕将军的妻子发现了他是断袖,气得留了休书离家出走了,又有传言说,柳家根本就没有女儿,燕江城的妻子就是那个男刻段装的,而最终,燕江城的军中有从前就认识柳如烟的人,道出了事情的真相,这真相却也如流言般,在传播中被添油加醋地改得面目全非。

    太原城的百姓敬重燕江城,敬重为了抗敌几乎散尽家财的柳家,也感激那支至今不知来历却堵住东门的义军,于是这段茶余饭后的流言在燕江城离去后,最终成了太原城中可歌可泣的传说,在坊间说书先生口中代代相传。

    柳如烟至此随燕江城在北方征战,相继收复了长安、潼关,唐军借来回纥的军队,收复了洛阳,宣告着八年战乱的结束。

    待一切恢复平静后,新帝念及燕江城有功,想要封赏他,却发现将军府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封辞呈,希望皇帝能谅解他的先斩后奏以及不辞而别。

    城外,燕江城与柳如烟骑着马并排走着。

    “燕哥哥,你就这样走了,不会后悔么? ”

    “你陪我戎马半生,今后,便换我陪你去做你想做之事。”

    “那……”柳如烟便从马上跳到了燕江城的背后,双手环住他的腰道,“我现在想和你在马上试试。”

    “小流氓,又胡闹……”燕江城一时语塞,还是握住他的手无奈又宠溺地笑了,柳如烟虽然是个小流氓,可却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流氓。

    “嘻嘻,燕哥哥,逗你的。”柳如烟一夹马肚子,带着燕江城一阵狂奔,耳边传来风声,自由无羁,怀中抱着的是心上人,柳如烟觉得人生得意也不过如此了。

    其实他自中所想很简单,不过是希望燕江城一生能平安顺遂,自在随心,而他,可以和他一起白头。只不过,这么rou麻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