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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坦言(银簪,戒尺与家法)

    黎穆之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沉溺于情欲。

    软榻上方平行悬置一面铜镜,清楚映出下方景象。

    此刻镜中的人赤裸着上身,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具是深深浅浅的红痕,一看便是被狠狠教训过了。

    可偏偏,身下的欲望却越发难耐,陌生的情潮在体内肆意涌动,无时无刻不渴望被给予更多快慰甚至疼痛。

    简直……不知廉耻。

    (此处,靖安长公主微微一笑,悄悄藏起那根名为“帐中香”,点燃时却没有任何味道的红烛。)

    “黎公子,”靖安不紧不慢地唤一声,那双涂着丹蔻的纤手隔着单薄的亵裤覆上他身下越发炙热的性器,绕着柱身缓缓打转,修剪平整的指甲轻轻抠挖着顶端敏感的小孔,黎穆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勉强吞下到嘴边的呻吟。

    “别这么害羞嘛,到底喜不喜欢?”他听见靖安状似埋怨的声音,刚刚被扔到一旁的竹鞭却饱含威胁意味地抵上仍然挺立的性器。

    “……喜欢,谢谢殿…唔!”美人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说些她想听的话来讨好,但长公主显然并不太满意。

    脆弱的部位切切实实挨了一下,疼得人抖着唇低泣了一声。

    “在外面,总不能弄脏了别人的地方。”靖安语气温柔得像是哄诱,手上的动作却是与之相反的不容拒绝,“手撑好了,别乱动。”

    长公主手中拿起一枚精致而细长的银簪,随手扯下他身上仅剩的裤子,一手扶着那勃然欲发的rou柱,冰冷的簪尾毫不留情地探入那仍在吐露清液的铃口。

    “唔。”美人蹙眉忍耐,脆弱的器官被一点点撑开的感觉并不好受,从未接触过异物的狭小孔道被冷冰冰地银具无情探索,酸胀疼痛尚可忍受,心底的恐惧却难以消除,像是被侵入灵魂深处,“不,不要了……”

    “不行。”长公主冷漠拒绝,“不然弄脏了床铺,你怎么和清河解释?”

    “放松一点。”

    靖安长公主沉稳地将银簪一插到底,握着留在外面的头部轻轻旋转半圈,银簪上的图案刮蹭着敏感的guitou。

    “唔唔唔唔不!”被束缚的人徒劳地挣了一下,仍被迫保持着门户大开的姿势,全身的饰物和敏感尽数暴露在靖安眼前,任人肆意把玩。

    这个姿势确实赏心悦目,但维持起来难度却极大。长公主扶着浑身僵硬的人起身,任由美人柔顺地伏在膝头献媚讨好和平复心情,手指一路穿过发丝脊背来到白皙饱满的臀rou,轻轻拍了拍。

    “差不多了,黎公子。”她语带笑意,黎穆却不敢怠慢,自觉下地奉上摆在锦盒中的戒鞭,“请殿下责罚。”

    “这个不急。”靖安淡淡睨了一眼那根近两指粗的戒鞭,心知要是直接用了这玩意一会儿人估计要哭。不过,长公主打定主意要教训人,不管什么时候、用了什么,黎穆今晚都不会好过就是了。

    “选一件你喜欢的。”她温和指了指摆在床沿的那些“刑具”,“毕竟以后会经常见到,合眼缘很重要。”

    黎穆从琳琅满目的各种器具上匆匆扫过,从最常见的竹片木板竹杖藤条,到绞了金丝的鞭子、带倒钩的长杖,闪着寒芒的针尖和不清楚具体用途也能大概猜到会穿在哪里的银环,充分体现了什么叫任君挑选。

    其实长公主的心思很好猜,她不会喜欢鞭鞭见血的真正刑具,但也绝不会让他轻易被放过,藤条或者稍重些的鞭子是合适的,但更好的答案会是……

    “求殿下赏赐。”

    靖安正随手摆弄其中一根鞭子,闻言挑眉,“确定让我选?想好了哦。”

    她将手中那堪比刀片锋利的金丝放在黎穆眼前晃了晃。

    黎穆垂眸,温顺道:“谢谢殿下。”

    靖安把正确答案摆在眼前,只看他敢不敢真的说出口:谁知道长公主会选什么呢?那里面可不乏能留下永久伤害甚至能直接杀人的刑具。相比之下,自己随便选一样,靖安就算再生气也不过皮rou之苦罢了。

    但……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为他刚刚在人前的顶撞,或者说,质疑,付出代价。

    他得在这次惩罚中学会交付信任。

    然而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他眼睁睁看着长公主将东西统统推到一边,不知从哪儿拿出那件意外眼熟的道具——黎国“特产”,红木戒尺。

    黎穆当然不会忘记它的来历。

    那些马车上、船舱里、客栈中的羞耻记忆翻涌上心头,黎穆有些脸热。但与刚刚的阵仗相比,这样的惩罚……未免有些显得轻饶素放。

    “听话的孩子会有奖励。”靖安微笑,顺手揉一揉美人散落一肩的长发,戒尺轻轻敲一敲身侧,“上来吧。”

    黎穆没动。

    长公主耐心等待片刻,眼神渐渐危险起来。

    “啪!”毫无征兆的一声响,不算疼,声音却响亮,黎穆下意识侧了下头,从耳根划到下颌浮起淡淡的红痕。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妥,立时跪正了身子,甚至安静凑上前去任人施为。“您……”他欲言又止,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靖安充分展现了人类喜怒无常的本质。毫不客气地用戒尺侧面的棱角戳着他的脸颊,见后者不为所动,便又照着刚刚的位置不轻不重来了一下,慢悠悠开了尊口:“其实我这儿的规矩本来也没什么。可惜,第一条便是——有话直说。”

    说话间戒尺滑动,沿着刚刚的印记细细密密抽下去,白皙的肤色上渐渐浮起整片的薄红。

    “不想说的话最好烂在肚子里,要说就别吞吞吐吐。如果你敢让我猜——下次再犯,自己掌嘴。”

    靖安长公主傲慢地、高高在上地向他投来一眼:“现在你还有一次机会,刚刚想说什么?”

    黎穆安静地与她对视,就在靖安以为他打算嘴硬到底时,他却微微叹了口气,定了定神道:“刚刚席上之事…是穆无状了,并不敢为自己开脱。然臣与八妹连日来多蒙殿下看顾,深知殿下为人,只是一时情急,并非真的质疑殿下。失言之处,任凭殿下责罚。”

    意思是说,他故意的,但不是因为真的觉得人是被自己带来的,而是为了转移其他人的视线才那么做的。因为这样,事情就变成了他和长公主之间的矛盾,要骂要罚都是靖安的事情,其他人当然不能再插手或者逼迫八县主做什么了。

    隔了好一会儿,靖安才轻轻敲了敲手中戒尺:“有时候说实话未必是个好主意,黎敬熙。”

    她有点分不清这是什么意思,刚刚的事都快揭过去了,黎穆不可能听不出来。这是要告诉她,不该为不信任罚他,应该罚个别的?这是嫌罚的不够重吗?靖安长公主不太确定的思索。

    黎穆缓缓吐出一口气,“不敢欺瞒殿下。”

    这些话盘桓在心中许久,吐露时却并不觉得轻松。若放在从前,这是不需要犹豫的选择,因为黎五皇子从前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在黎皇、皇后和嫡太子还有几个出身高贵的庶母庶兄之间周旋,每一句话甚至动作表情都不无深意,祸水东引才是常事。

    可是,被他推到对立面的小姑娘比八妹大不到两岁,又凭什么要承担这样无妄的指责呢?不过是他仗着长公主向来对他“心软”而已。

    于是此刻就连试图解释的念头都显得龌龊,所以最终他只是苍白着脸轻轻重复了一遍:“求殿下责罚。”

    长公主扬起了戒尺。

    她不说话时,轻柔如调情的抽打也像是冷冰冰的训诫,黎穆默默闭上眼,只觉得被尺面接触的一整片皮肤都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不是生理上难以忍受的疼痛,却越发羞耻难当。

    他不知道长公主今天罚人的标准是什么,但也知道这点惩罚甚至比不上过往游戏的程度,但靖安却停了手。

    迎着长公主长久审视的目光,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殿下?”

    “叫主人。”靖安抬手捏着他下颌打量,两颊传来疼痛让他下意识皱眉。

    “……主人。”

    黎穆觉得这个称呼仿佛打开了什么不该触碰的机关,靖安长公主周身气势立时一变,“上来。”

    把人摆成跪伏在榻的姿势,戒尺随即不带停顿地落下,将臀rou拍得乱颤。

    黎穆轻喘一声,双手交叠放在额前作为缓冲,默默承受。

    “第二条嘛,”长公主有心挑剔,却也不得不承认黎敬熙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把乖巧听话和予取予求发挥到了极致,就连所谓的把柄多半也是他自己送上来讨人欢心的,分寸掌握得刚刚好。

    所以靖安长公主自觉没什么值得特意拿出来立的规矩了,只是道:“安静。”

    要在漫长而又不计数目的惩罚下保持长久而缄默的忍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驸马被生生抽肿了屁股,直到哪怕最轻微的触碰也会为那两瓣饱受折磨的臀rou带来沉重的痛楚为止。

    靖安一手压着美人颤抖的腰肢,另一手却毫不客气地享受着肿胀的皮rou被揉捏在指尖的触感,忽然道:“这个颜色才衬你。”

    正默默忍受着她所施予的痛苦的人隔了许久才转过头,显然暂时还无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目光茫然。

    “我是说,”长公主好脾气地、温和地换了一种表述,“我希望——至少在婚礼之前——能一直看到这样漂亮的颜色。”

    “……”

    这是要他以后经常主动讨打的意思。黎穆要思索一会儿才能真正理解,因为身后持续的疼痛,他对其他感觉的反应有些迟钝,因此显得格外乖顺,“好的,主人。”

    ……这个称呼从黎穆嘴里说出来还挺刺激。

    长公主手下一个没控制住力度,逼出美人一声含痛的呻吟。

    她将戒尺交给黎穆,“回去收好了,最好是供在床头,这可是家法呢。”

    黎穆毫不掩饰地瞪了她一眼。但是隔天公主床榻旁的矮柜上就端端正正摆了个放着红木戒尺的架子。

    那么,还有最后一件事……靖安看向躺在一边的锦盒。

    其实她只是在和八县主说话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这件以前留下的东西,然后随手把它从柜子里拿到了八县主看得到的地方,别的话可从来没说过。如果说八县主打开它还可以解释为出于好奇心,那暗示自家兄长一些她根本没吩咐过的事算什么呢?

    随便一个举动,倒是真试探出一对塑料兄妹。靖安深感有趣,便偏要追问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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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亡国太快所赐,无论是邓国人还是黎国人都忽略掉了一些本应很重要的事情,比如——那个一向默默无闻的五皇子是怎么摆平名正言顺的太子嫡兄,自己上位的?

    事实上,如果黎穆能安安稳稳在皇位上坐个十几年甚至哪怕几年的话,稗官野史一定会记录下那段堪称传奇的宫变。

    起因是太子黎昭听闻邓军犯境,不想或者说不敢坐上皇位,但又贪图权柄心存侥幸,于是打算伪造一份遗诏,从自己的庶出兄弟中挑一个做“替罪羊”。或许还存着如果能够击退邓军,他再把皇帝拉下来自己上的心思。

    但是事情在进行到第二步的时候就失控了:他命人伪造了遗诏,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诏书之时,八公主的母亲白嫔闯入金殿,当众痛斥黎昭矫诏立君,意图不轨。不然,为何东宫无过却要另立新君?为何新君早已及冠,还要由太子嫡兄摄政?为何不将玉玺虎符交给君王,而是由摄政王掌管,留下动摇社稷的后患?

    黎昭被迫归还君王印玺,而白嫔则当众触柱而亡,以谢擅闯朝堂之罪,只留下后宫中刚刚及笄、无权无势的女儿。

    之后,才有黎穆命侍卫卫礼斩杀意图纠集禁军谋反的皇长子,将剑架在黎昭脖子上逼着摄政王回府修养的事情,终于暂时稳住朝局,不至于让都城在被邓军攻入之前先陷入内乱之中。

    虽然原本黎穆的打算是直接让卫礼吓唬他那个草包嫡兄交出兵符,但白嫔的做法无疑让事情变得更加名正言顺。因此即便黎穆事先并不知道,却也不得不承了这份情,肩负起照顾白嫔留下的女儿的任务。

    但是黎穆能怎么做呢?

    曾经的八公主是有婚约在身的。如果不是老黎皇去得急,她大概此时早已出嫁,就像她的那几个jiejie一样,虽然以后再也没有权势富贵,只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但至少不必牵连进这场亡国祸事之中。

    然而从初夏登基到秋天亡国,邓军来得太快,黎穆就算是一国之君,也不能如此违背礼教让meimei在丧期出降。

    又如果细细追究,如果不是黎穆令守军放弃抵抗,邓人也不可能长驱直入。黎穆甚至都不必打败他们,只要在边境拖延一两个月,邓人自然不会在寒冬季节出征,再兴战事怎么也要等到明年春夏。到时也算是出了国丧,他自然可以为小八安排一个妥当的归宿。

    黎穆并不为当日的决定感到后悔或歉疚,黎国的权贵子弟平日里不事耕作,却生来居于膏粱锦绣之中,享尽百姓供奉。国难当头,自然也该由他们献出自己的权势换取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但是八县主却和黎昭那些人不一样。她未必享受过公主的荣华,却不得不因为那一点可笑的血脉背井离乡,或许从此永无宁日。而身为女子,小八显然可能遭受比她的兄长们更可怕得多的对待。

    八县主之所以会面临今天这般羞辱,一则是因为君父无能,面对强敌不仅没有抵抗之心,还生生吓死了自己;二则,却也是他这个做兄长的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事和利益衡量,亲手断送了亲meimei的未来。

    因此,她心怀怨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从来不曾说出口罢了。驸马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