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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走过如此艰辛的长廊,背着詹岑沁,沉重并非来自于上头女人的重量,而是心底深处,不断向上蔓延的紧张感,打从心底害怕的情绪猖狂溢出。 「方…诗羽…」詹岑沁呢喃,脑袋混浊不清,可隐约之间闻道那股在熟悉不过的味道,即便时隔多年,那人身上特别的、令人心安的味道,她不曾遗忘。 方诗羽心底一颤,拿出磁卡的右手差点没掉落。 「嗯?」轻应了声,洋装镇定,推开门。 「我讨厌你!」詹岑沁含糊叫道,用力朝方诗羽的耳朵咬下,毫不留情。 「哇啊啊啊啊---痛、痛、痛!!」方诗羽吃痛哀嚎。 索性已经进入房间,酒店的隔音非常好,这哀嚎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讨厌你!」詹岑沁噘起嘴唇。 「讨厌我也不用咬我的耳朵吧…」方诗羽百般无奈,将詹岑沁放上床。 「我说,詹岑沁?」她唤道,怎料躺在床上的女人一动也不动,平稳呼吸摆明进入梦乡,俯下身,纤指滑过眉间,看着那双令她魂牵梦縈多年的眼眸。 即便闔上眼皮,仍旧能撩动她的心弦。 「不要再离开我…诗羽…」詹岑沁呢喃,陷入梦乡的她不会知道,自己一句梦话,拨动起的是滔天巨浪,原本平静无波的汪洋翻起阵阵浪花,拍打上岸。 每一次触礁,都是一股巨痛。 「我…」方诗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敢确定眼前的女人,说出的话语究竟是梦话,还是真心话。只得微微叹息,走近浴室准备盥洗。 偌大镜面前,抚过右耳,上方咬痕仍清晰可见。 清晰的告诉她,这并非虚幻。 退去衣物,打开热水,想洗净一身酒味,可她忘记了,忘记即便此际洗净了酒臭,外头那人还是有办法让她在次染上那层气味。 彷彿二人这些年来的缩影,不管方诗羽逃得多远,心里总有那么一个位置,留给詹岑沁的位置。 那个位置不大,却恰恰填满方诗羽对于爱情的渴望。 「方诗羽,你说,该怎么办呢?」勾起唇角,耻笑自己在爱情上的失败,耻笑自己在友情上的软弱。 拍拍双颊,只能让自己保持清醒,流水冲不走,只得留在心里釐清。 在浴室呆了许久,才缓缓走进房间。 「睡着了吗?」方诗羽戳了戳躺在床上闻风不动的詹岑沁。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也没有举动,索性躺上床的另一侧。 「败给你了。」方诗羽呢喃,看着熟睡的昔日爱人。 昔日。 看着看着,脑袋逐渐混浊,不知道是那张许久未见的面孔使她开始產生紊乱,还是对方的酒气沾染上她的思绪,令她渐渐沉醉。 时间彷彿被冻结似的,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正逐渐靠近詹岑沁。 直到双唇覆上,她才终于惊醒。 「方诗羽,你在干嘛?」发现自己大失分寸,她连忙退回自己该处的安全位置,速速关上灯,闭上双眼逼迫自己快速进入深沉睡眠。 詹岑沁无名指上的婚戒却仍清晰可见。 谁都可以,真的,谁都可以。 唯有詹岑沁,唯有詹岑沁是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次染上的毒癮。 方诗羽如此提醒自己,可她没有发现,也只有詹岑沁能让她如此痴迷于爱情。 痴迷于她未曾拥有过,甚至为此伤痛欲绝的爱情。 「喂…詹岑沁…」早上八点半左右,方诗羽小心翼翼将熊抱住她的詹岑沁挪开,起身盥洗。 再到酒店楼下的超商买了早餐、水和果汁回到房间。 「詹岑沁,醒了没?」拿冰果汁冰镇一下对方的脸颊。 「冰…!」詹岑沁睁开双眼,与方诗羽四目相交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方…诗羽,真的是你。」 「对,是我,感快去刷牙洗脸吃早餐。」方诗羽忽略心跳加速的声音,佯装平静道。 詹岑沁也乖乖到浴室盥洗,宿醉来得头痛使她暂时无法思考太多,包括为什么她和方诗羽会出现在这里,又或者方诗羽怎么找到她的? 在她的印象中,方诗羽是不告而别,她曾经找过她,透过各种管道,亲朋好友只差没有找上徵信社,可无奈终究没有结果,时间久了也就不那么焦急,心想着也许没有自己,她的生活会过得更好,所以才会选择这种让人没有心理准备的方式离开自己的生活,任何伤心与不解全化成祝福,不是没有想过再次重逢,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次相遇。 「头会痛吗?喝点水或果汁吧。」待詹岑沁梳洗完毕,方诗羽说道。 「你还是一样。」詹岑沁坐上床缘。 「一样贴心。」她说。 「是吗。」方诗羽回应,非问句。 「但也还是变了。」詹岑沁补充道。 「人都会变。」方诗羽没有否认,而是顺着对方的话接下去。 「意外没有否认,你以前很讨厌改变的,总是嚷嚷着不想长大。」詹岑沁喝了口葡萄汁,甜腻在口中散开,是她喜欢的醒酒剂。 「我还是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方诗羽喝了口咖啡,看向窗外,那大片落地窗外侧,是车水马龙的城市,繁华、繁忙、没有人会为谁回头,更没有人会为谁停留。 她不想停留在过去,不想为詹岑沁停留。 「你开始喝咖啡了。」詹岑沁吁了口气。 「嗯。」方诗羽回过头,望向对方,心中千思万绪。 詹岑沁是不习惯这样的冷漠,揉了揉太阳xue,眉头深锁。 「还痛吗?」见状,方诗羽站起身,到她面前替她轻揉xue道,缓解宿醉痛苦。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耐不住之际,詹岑沁终究开口了。 「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说着,泪水哗然落下,吓着了方诗羽,她万万没想到会有这般情况。 「留下来不会比较好。」方诗羽不打算道歉,也不觉得自己有道歉的必要。 她们都没有错。 「你到底怎么了?方诗羽,可以把话说清楚吗?我们明明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詹岑沁情绪彻底瓦解,她是憋得太久,憋得太闷了。 「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没有一言不合,什么错误都没有发生,你的离开太突然,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你知道被留下来的人是什么心情吗?你有想过被拋弃的感觉吗?方诗羽。」最后,詹岑沁再次唤了她的名字,她很想她。 那是她最熟悉的姓名,三个字,烙印在她心里,一刻便是一辈子,即使那名字的主人离开她的生命,这想法也未曾消逝过,可如今再次见到对方,心里却有股酸涩不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