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向春日宣告爱情的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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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 鸣人其实不太记得自己是哪一年遇上的佐助了,仿佛被自来也带离救济院后,他便在夕阳下直直撞见了男孩。 自来也在长野县置了套不大不小的公寓,两室一厅,位于四楼,陪同鸣人生活了颇长一段时间。他说自己是鸣人父母的前辈,水门夫妇离世时遗憾没赶上,寻了男孩不少年头。 鸣人被领养过两次,因为性格问题又两度遣送回孤儿院——从前领养他的人家说,这孩子攻击性太强,排斥一切对他抛出善意的人,根本是不可能养熟的。 大概是被遗弃怕了,小鸣人十分抗拒和自来也共处一个屋檐下,也不爱上课,整日四处乱窜,和野猫野狗为伍。 距离公寓不远处,便是宇智波园林一般郁郁葱葱的大宅。 宇智波是正统的百年名门,往上追溯,甚至室町时代便已进入京都之中,后来几经历史折转,迁居到了东京都内,这样的大家族不吝财富,最重传统,每年几大节日,都会前往家族长期供奉的寺庙进行拜祭。 那日是初诣,人人都要赶去寺院新年祈福,自来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小鸣人抱着一只三花野猫在寺庙附近溜达,看看热闹,再买些新鲜玩意吃,冬日的太阳绚烂又冰冷,鸣人裹了厚棉服也觉得凉飕飕的。 黄昏映晒,人群散去,他看见南贺川的草坡提前盛开了紫色的花,孤零零一个的男孩坐在河边,黑发细碎,身着华美的纹付羽织袴,脚上是足袋和木屐,像鲤鱼日摆设的娃娃。 他放下怀中的猫,“喵”一声,三花猫甫一落地,就径直朝黑发男孩的方向奔去。面目漂亮的男孩回过头圈住猫,逗弄了一会儿,问小鸣人:“这是你的猫吗?” “不是。”小鸣人随地坐下,脊柱扭着弯着,没个正形,“这么丑,还脏兮兮的,当然是野猫。” 男孩指了指自己的侧脸,说:“你这里好像也脏了。” 徒手抹了抹不大干净的脸,小鸣人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他的胎记,顿时凶巴巴起来:“我从来就这么脏,和野猫一样,你这么干净规矩的少爷懂什么!” 不知他为何陡然语气变得狠恶,小少爷的眼眶红透,差点没当场落下几粒泪珠子。 “你……你哭什么呀?”小鸣人吓坏了,赶紧又把三花猫抱起,握住两只猫的前爪去挠对方的手心,“我叫漩涡鸣人,你呢?你别哭了,我把这片区的猫都叫来同你玩。” “宇智波佐助。”小佐助破涕为笑,“这里的猫都听你的话吗?但我觉得它好像更喜欢我的样子。” “才没有这回事呢!”小鸣人绝不承认。 小佐助和野猫玩耍得很开心,漆黑的眼睛里带有一种新奇的色彩,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猫,父亲不允许家中有这样的生物。 “太阳都下山了,你为什么不回家?” 小佐助细声说:“我把拜神时的扇子弄丢了,长辈会责罚。” “扇子?”小鸣人愣住,不理解仅仅丢了一把扇子,为何会受到责罚,“重新买一把新的不就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扇子是特意托店铺定做的,讲规制,上头还有宇智波的家纹。” 小鸣人哪里明白这些,听得脸都皱起来,对方又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就算被责骂一顿也没关系。” 他站起身整理衣饰,确认一切都妥帖之后才挥手说再见,小鸣人还没反应过来,黑发的男孩便曳着木屐踢踢跶跶跑远了。 “哦对了。”小佐助回头大喊,脸庞被辉光照耀得发红,“谢谢你和你的猫。” 后来他们便时常会面,夕阳下,清晨里,掰碎面包喂给流浪的猫狗,一道没目的地散步与聊天。 佐助也像个小小的努力的饲主,时常让美琴在便当盒里多放些食物,再偷偷分一半给瘦骨如柴的鸣人吃。他常常讶异为什么鸣人会如此瘦态,比一张纸厚不了多少,自来也不给他准备饭食吗? 于是鸣人同佐助讲了自己的故事,他说:“我总觉得自己会被再次丢掉。” 佐助略带稚嫩地想,那他一定不能丢下鸣人,鸣人这么可怜,脑子也不太聪明,在学校交不到别的朋友,如果自己不见了,他一定会嚎啕大哭一个月。 小佐助做出决定:“我们报考同一所公立中学校吧。” “啊?” “还有同一所高等学校。但是你成绩太烂了,不好好学习是没办法跟我考同一所学校的——父亲总说我不如哥哥,我必须考上最好的学校向他证明。” 鸣人从未去过宇智波家的大宅,只知道那是一处规矩繁多的地方,在家中佐助不可随意叫嚷,不可把自己弄得肮脏不堪,甚至于学校里的功课也得是第一名,否则就辱没了家族的荣光。 鸣人茫然又坚定地不住点头,说我会一直努力的,一定和你考上同样的学校。 就这样,他们一路成长到升入高等学校的年纪,十五六岁,少年人模样。鸣人虽然学习成绩依旧吊车尾,但逐渐变得开朗又爱笑,同自来也的关系日益缓和,还结识了女学霸春野樱,三个同龄人常常放学后相约拉面店,饭后去琴房练习。 琴房是前几届学长留下的宝贵财产,里面玲琅满目,好几种摇滚乐常使的乐器。 最先喜欢上摇滚乐的是漩涡鸣人,无意在唱片店听了一首上世纪的《Space Oddity》,痴狂得不行,懵懵懂懂就有了组建乐队的想法,尝试学习乐器。 好友佐助对摇滚乐兴趣平平,可嗓音太好,鸣人万万不肯饶过他,化身一粒会讲话的牛皮糖,随时随地扯上佐助的衣角、袖口便不撒手,非逼他当这个主唱不可。 佐助试图同他讲道理:“就算我做主唱,你负责吉他,鼓手和贝斯呢?你还能找到第三个,甚至第四个人吗?” 鸣人双手合十,万分诚挚:“大不了不要贝斯手,我们再去找个敲鼓的就好啦!” 说来也巧,春野樱掩盖在学霸光环下的,是一片无处宣泄的激昂,她大手一挥表示区区架子鼓不在话下,遂拯救乐队于危机之中。 他们倾尽课余时间埋头琴房,凑一块学新的乐器,学如何编织旋律,学队友间的相处方式……终于,来年的校园祭,他们拥有了站上舞台演唱Live的机会。 春光无限,满院樱花如雪,三人完成了第一次简陋的舞台。鸣人快乐得简直像是站上了东京武道馆,又蹦又跳,一千束射灯都聚焦在少年人身上,他们身上哪一处都是璀璨的,乐曲结束了,鼓点的余震还在继续蔓延。 咚,咚,咚。 非要以具象形容的话,大概是心跳的声音。 校园祭之后,两人和小樱道别,还未成年的鸣人偷喝一罐气泡酒壮胆,回家途中蹲上马路牙子犯浑不愿走,佐助去拉他,他便扬起头亲了佐助。 樱花残片被风吹落到鸣人的脸颊上,有点痒,金发少年呆呆地问:“你有感觉吗?” 佐助摇头,鸣人沮丧道:“那要不再来一次?” 话还没说完,佐助便按住对方的后脑勺,把自己的嘴唇递了过去。 两双嘴唇在余晖里轻轻相贴,樱花残片也向下滑走,以一种最温柔的姿态,向春日宣告爱情的落地。 如同身体会随着年纪增长而拔高一般寻常,他们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无需任何预告。 午餐时间,几个学员聊起宇智波老师,猜测当年因何手伤退赛。 奥摩伊悲天悯人惯了,感叹:“完了完了,怕不是因为练舞的时候用力太过,直接练进医院了吧?我们会不会也受同款伤啊。” “不可能吧,宇智波老师看起来就是天赋型。” 也有声音道:“我听说并不是受伤,只是因为有剧组抛了橄榄枝。” “他不喜欢做偶像吗?” “谁知道,不过这两年Neptune101大热,不做偶像做做导师也不错。” 鹿丸在一旁目不斜视地开口:“编排导师,可真有精神。你说是不是,鸣人?” 鸣人本来好端端吸着当地特产笋尖拉面,差点被鹿丸这一招呼呛到,匆匆咽下一口食物道:“什么什么?你们在讲什么?” 鹿丸看了他一眼,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没听清楚,挠挠耳朵说没什么,好好吃你的拉面吧。 鸣人慢慢“哦”了声,大声吸了几口拉面——他是真的没听清楚。 往常的鸣人,隔着大老远就能捕捉到一切有关佐助的信息,但是佐助放下话了,要他每天练足十个小时,鸣人心有不甘,几乎除了必要的睡眠时间都在练习。舞蹈室、餐厅、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过了半个月,鸣人对照镜子,大喊自己头上的金发都变暗淡。 当他偶尔得空,握住手机时便想给佐助发点什么,问一两句闲话,再把自己的跳舞视频发给他看看,确认键按下之前又默默取消。昼思夜想,他还是认为自己不够好。 但“好”的标准是无极的,没有人可以摸到真正的天穹。鸣人想,只有被另一个人谨慎注视的时候,一切答案才有意义吧。 第一次公演,所有导师都坐在舞台的斜前方,注视他们的表现。 佐助难得带了副眼镜,银色边,平光,纯粹作为配饰,衬他一身黑色的宽松西装。观看表演时的反应一如既往平淡,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鼓掌力道也拿捏得很有分寸感。 粉丝说他代表平成年代最后的名门,别的暂不论,这幅架子确实够名门的。 鸣人和那些粉丝压根儿没有差别,一旦视线挨上佐助的身影就再也挪不开,一首曲目表演完毕还愣愣站在舞台中心忘记鞠躬,闹得一阵哄笑。 团队表现差强人意,虽然有的队员步伐抢拍,有的则是调子一跑就没影儿了,但总归是瑕不掩瑜,气氛感到位。 点评个人时,千手柱间全力输出赞叹鸣人Vocal发挥稳定,舞蹈进步神速,不是C位依然十分吸睛,堪称全场MVP。 到了佐助这里,只见他食指曲起,用指节抬了抬眼镜,简洁道:“挺好的。” 照美冥揶揄道:“这评价够高,导师评分的话怕是能给到S了吧。” 这话是在接初舞台测评时的梗,鸣人眨眨眼睛竟没反应过来。 “就算我现在愿意给出S,但是,”佐助话锋一转,专挑带刺的句子讲,“离第一名的高度,大概还差了一座东京塔吧。” 鸣人满脸汗水地点头,不知道高兴于那一句“给出S”还是其他什么,差点儿没当场蹦起来。 下台时藏在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偷偷对着佐助做口型:知、道、了。 也不管佐助到底能不能看见。 整场节目录制结束后,重吾避开人群找上鸣人,让他去一趟后台休息室,门口贴着宇智波姓氏那间。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道:“休息室?” 重吾点头后,他又问:“佐助叫你来的?他助理不是香燐吗?” 重吾懒得解释了,伸手一拧,抓小鸡似的把黄毛青年往后台扔。 休息室里佐助正在打电话,银框眼镜没戴,衣服也换了另一身,瞥了一眼鸣人的身影,转头和电话那头的人继续对谈,听内容是下一部电影的剧本出了点状况。 谈话间佐助不忘对着重吾示意,让对方先离开一会儿,重吾好脾气地走了,还顺便替他们关上了休息室大门。 电话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鸣人百般无聊,只能趴在一旁数佐助衣服上的扣子一共有多少粒,头一遍数出来是十八,第二遍是二十,第三遍居然只有十七。 佐助刚挂电话,鸣人立马接上:“是不是觉得刚才当众不好意思夸我,现在补上?不用那么客气我说。” 佐助不跟他客气,直截了当:“你知道自己现在第几名么?” 鸣人抓着头发想了一会儿:“呃,二十多?” “二十七。” “欸,那还不错嘛。” 佐助对这人的天真乐观生出钦佩。 “第一次公演就是往市场随便投个石子,水花扑两下就没了,要想逆袭必须要有话题度。” 鸣人嘟囔:“我没有话题吗?” “话题不多,看笑话的倒是挺多。”佐助转身拉开椅子坐下,继续修改他的剧本。 “你呢,你也等着看笑话吗?” “我看你去做搞笑艺人、落语家一类的更好笑。” 鸣人心想,我做落语家你也不会和我一起组合出道,怂着脑袋静默了一会儿:“你刚才说,我离第一名的高度,还差了一座东京塔。” “嗯。” “可是东京塔从一层到顶端只需要四十秒。这还是那时候你告诉我的。” 佐助不答话了。 鸣人蹲下身,伸手去扯佐助衣角:“整整一个月了,佐助,你不问问我来这里的原因吗?” 佐助说:“你后悔了。” “什么?” “因为你后悔分手了。” “……” “还能有别的原因吗?漩涡鸣人,后悔这件事情……”停了停笔,又接着书写,“其实不太适合你。” 佐助在剧本一页末尾利落划下一道长线,低头打量。为了演出效果,造型师给鸣人的金发染了几缕赤红,左边眉毛还从中剃掉一痕,乍一看和记忆中那个少年全然不一样了。 他忽然想起鸣人前几日同他讲的话:原来人真的会变啊。 那么不变的是什么呢?是记忆,还是记忆里挟裹的感情? 鸣人抬头露出一个微笑。 蔚蓝色的眼睛像一片还未生长开的海,更像那年他们站在东京塔的顶端,触摸过的天空。 “才不是后悔。” 佐助凝视他的眼睛。 “是必然。”鸣人扯过佐助的右手,把额头埋进对方的掌心,“那时候我们一定会分别,一定会独自挨过没有对方的这几年,然后一定会再次相逢。重来一回也是一样。” 佐助手指触碰到鸣人的睫毛,他以为鸣人又会哭,可是对方没有。鸣人语气是那么笃定,就如同全世界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仿佛被他的语气蛊惑到了,佐助轻声问:“你是想说宿命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宿命,说宿命还是太奇怪了……你会把吃饭、睡觉说成是宿命吗?”青年皱眉半天,终于找到了最恰好的词汇,直接把胸口里的那口气嚷出来。 “我爱你啊。” 佐助愣了愣。 “我爱你,所以我来了。” 佐助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想起自己方才修改的剧本,男主角把他青春的情人写入小说里,几十年后小说被拍成电影,男主角坐在电影院同陌生人聊天: “你觉得她好吗?” “算不上好,脾气奇奇怪怪的。为什么会爱这样的女子呢?” “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呀。” “哈哈。” “每个坏毛病都是他喜欢的。你发现没有,只有面对他,女孩才会毫无理由地大吼大叫。” “这样一看,两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 “你相信吗?我从未放弃过爱你,并且每一天都比昨天更爱你。” “这就是必然。”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哪句是剧本,哪句来源于面前的真实。 二十三岁的鸣人就这么从梦境径直跑到了他的面前,诚挚而又炽热。他掌心都快被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