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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子查理苏】星辰着陆(涉及14章剧透,窒息、失禁)

    像一帧定格的相片,查理苏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停滞于半小时前,连空气都未曾动摇。

    我往前挪一步,听见他在轻声呢喃。

    “一点点意外在允许范围内,它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今天依然是完美的一天。”

    “不对,Charlie,你差一点让未婚妻受到伤害,你应该让教练参与,而不是仗着你无人能及的潜水技巧让她处在危险中。”

    “Charlie,你可以做得更好,这种事不会发生第二次,未婚妻很安全,你能够保护好她。”

    他坐在沙发侧端,额头靠在没开灯的鱼缸边上,面孔倒映在缸中,像个被关在鱼缸里的囚犯。金鱼从影子上游过,他似乎在和自己对话,声音很轻,沉坠的字音里延展出蛛丝,虬结成杂乱的网将他困住。

    我又生出下午那分错觉——初次潜水的我不敢往深去,停在大约四五米的深度,看着他打手势说去帮我拍我刚才指过的漂亮海鱼。海水通透,在我的位置还能看见透下的阳光,但光芒不及深处,他越往下潜光线越是暗淡,头灯的光线晃动,因为距离显得虚弱而缓慢,好像他变成一颗破碎的星星,在往深渊中坠落,有一张巨大的嘴张开,随时要将他吞去了。我觉得心慌,笨拙地下潜想要抓住他,又怕自己的莽撞给他带来危险,扶着安全绳僵硬地停住。

    海水的压力在耳朵里种下嗡鸣,呼吸声变得急促,我看着他不敢眨眼,看见他向远离我的方向游去,直到他拍好了照片转身过来发现了我的僵硬,原本向我喜悦摇晃的手突兀顿住,向我竖起拇指示意我上浮,灵巧快速地向我靠近,引导我回到海面,彼时我的压力表指针已岌岌可危。

    我倒不为此觉得慌乱,任何未对我造成实质伤害的危险都算不得危险,心早在他回到我身边时安定下来,看来他并不这样想。

    是因为那个梦吧?那个让我和他同时在夜间惊醒的梦,那个让我在拿起手机看时间的瞬间收到查理苏信息,说“未婚妻,我梦见我当不了医生了”的糟糕噩梦。

    ※※※ ※※※

    梦的内容我记不真切,前后的情节淡化为背景,只有查理苏高举起的手术刀插进某人胸膛的场景印刻在脑海里反复播映。他的动作那样坚定,与我想象中他在手术室救治病人的模样完全吻合,而这份坚定终止于他的手离开手术刀,溅出的血迹染红他的手掌和袖口,他用干净的左手牵住我往外走,手心是凉的,说“我当不了医生了”。

    我记得梦里他的右手手指在颤抖,手指上的红色斑点从梦境穿越进现实,变成视线上的噪色,又化成细小尖锐的刀片,在看见他短信时刺得我眼角发酸口舌腥甜,我无法想象那头的查理苏的表情,斟酌了很久回复“这两天你休息吗?我放假,约会哦。”

    他也许是意外于我醒着,我看见“正在输入中”的提示跳出来,摇晃了半天消失,接着一个电话闪入,我接起来,在短暂的四五秒钟中我们都没有开口,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片刻后他用往常那样轻快跳脱的语气宣布安排好了私人飞机和潜水地点,明天来接我。

    我们都没有提起那个梦的内容,我也不知道他对那个梦记得多少,但海底也许是现实里的梦境,梦境中触摸不到的情绪真切地投射,看见他下潜远离时那种心脏被捏住的痛感扑上来,钻进我的潜水面罩捂住我的口鼻,让我几近窒息,直到他回到我身边。

    ※※※ ※※※

    我又朝他走了几步,他蓦然从与自己对话的迷境中挣脱出来,变回我熟悉的那个查理苏,手在鱼缸边上按下,灯光亮起,驱散了他落在缸中的阴影。

    “不愧是我的眼光,这套高定真丝睡裙完美符合未婚妻的气质。”

    湿淋淋的发结成一股一股,发上未干的水滴滴答答落在睡裙上,我不觉得自己此刻有什么气质可言,只是听见他的话忍不住想笑一下,那是他总能带给我的、约定俗成的喜悦。

    查理苏。查理苏。

    他连梦中都会记得用干净的那只手来牵我。

    我在他面前半蹲下,让视线与坐着的他持平,捧起他的右手。他的手掌比我宽大,手指修长掌心柔软,长年拿手术刀的缘故,食指指节有一层薄薄的茧,这只手救过很多人,还为我做过甜点、准备过礼物、扶着僵硬的我从海水中脱离,这是完美的属于医生的手,也一直一直做得很好,手的主人怎么会当不了医生呢。

    怎么会呢。

    红色的斑点又晃入我的视线,在一片雾湿中泛着柔光。我低头轻轻吻上他的手指,吻过那层薄茧,吻过修剪得当的指甲,用牙齿轻轻咬他指尖,抬眼看他。

    我说,“查理苏,我没有受伤,不用记得白天的事。”

    我又问,“白天是你在安排,夜晚交给我,可以吗?”

    直到我抬头叫他,他的神情还停留在恍惚和痛苦之间,视线凝滞于我托在手中的右手,黑絮交织在紫罗兰色的瞳孔中,又在与我目光交触的瞬间悄然褪尽,化成一片柔和的光晕,“你的疑问语气是在质疑我们模范夫妻的恩爱程度,我怎么会拒绝你?”

    ※※※ ※※※

    那真的只是个梦吗?还是会在将来、或者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平行世界里正在发生的事?

    我猜测不到,只是想要拥抱他,用更深入的方式拥抱他,确认他的存在,往他身体里种下我的温度,给他多一些的温暖。

    查理苏的上半身被我压到沙发椅背上,我借着难得的居高临下方式亲吻他,手扶在他颈后,毛茸茸的银灰色发丝触在我手心里。我将舌头舔进他的口腔,他的呼吸略略迟钝,很快又配合地回应我,喉咙里发出一点享受的哼声。

    查理苏是旗帜分明的享乐主义,他向来没有在这种时候克制声响的意识,有时候甚至会得意地让自己表达得更外露些,以此来炫耀我对他的占有。

    我手指往下解开他的衬衫,细腻丝滑的材质触手就知价值非凡,此刻的存在却显得过于多余,我将它们剥离,露出查理苏比例完美的上半身,将吻落他肩膀和胸口,一点一点地吻过去,偶尔用牙齿轻咬,动作缓慢得像在蚕食他。

    我抓握住他的胸部,柔韧的胸肌充盈我的手心,乳尖因为冷空气的触摸站立起来,在我手掌下磨蹭。我换上口舌去包裹它,它在这份纠缠中快速地生出高热,沾染着水色,肌rou又饱满,在我吐出后挺立得像刚哺乳的女性。我恨不得将他每一处都作弄到热和起来,便反复用手掌揉捏这两块弹性而结实的肌rou,用的力气不小,查理苏倒抽气,语气无奈又骄傲地开口,“未婚妻,我能理解你对我身材的痴迷,但再怎么揉也不会分泌乳汁。”

    我横他一眼,却也从他即使在这种时候也一如往常的语气安抚得稍稍稳定,又往下亲吻,舌尖勾过他腹沟,那里的肌rou受了刺激收缩了一下,看上去像我每次进入他他快被我cao得射精时会有的反应,而目前我还没cao进去。

    我在这里停了下来,用唇瓣摩挲他肌rou的线条,查理苏不大擅长应对我这么若有若无的挑逗,腹部不时颤抖两下,头顶的呼吸也浊重,他将手掌拢到我耳边轻轻捏了下我的耳垂,像在鼓励我再进一步,脱离这种不上不下的局面。

    我便遂他的意,拉开他的裤子。他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衣物全都被我脱去了,堆叠在茶几上,我半跪在他腿间,含住他的一部分。

    他扶在我耳边的手僵了僵,是一种想阻止但来不及的反应,事实上我的确很少为他koujiao,都是他为我做的。查理苏的确是完美的代名词,明明第一次他从震惊到强迫自己温顺下来配合我时还那么艰难生涩,这也没多久,就能够熟练且富有技巧地为我服务,还给我点评,“未婚妻这次射精比上次快了半分钟,不过还有进步的空间,我会再接再厉”,倒是搞得我不好意思。

    相比之下我显得笨拙许多,将他含进嘴里尽量往深一些的地方吞入,湿润的口腔黏膜圈着他,半勃起的yinjing在我口中完全苏醒,顶端压住我的喉咙。唾液不自觉地分泌,我听见他喉咙里发出细微的颤音,他整个人绷紧了,腰身、也许更上一点的地方也是,分泌出汗水,湿润地逗留在我手中。

    查理苏在叫我,呢喃的、含糊的,音色里藏着浑浊的情欲,我喜爱这语气,比刚才他靠着鱼缸喃喃自语时好过千倍万倍。

    他难得有几分羞耻,双腿想要并起,又被他生生地忍住,只是腿部的肌rou贴着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出来其间克制的力量。我用上手,手指托在他的囊袋上轻揉。查理苏的呼吸抖得更厉害了,他的手指拉住我一缕发丝,没有用上很大力气,只是抓在手里,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恶劣,我在强迫他克制住呵护我的本能。

    但我确实是享受这个过程的,故意将它放慢,口腔收缩时两颊鼓起,黏膜压迫着他的性器,他的呼吸一重,喉咙里溢出些更大的声音来,咸腥的体液落进我的口中,我吞咽下去,因为不适应下意识眉头皱了下,他很快将我嘴角溢出来那点擦去了,像是深怕我多为难自己一点。

    我抬起头来看他,又歪过头左右看看,犹豫于要不要去床头的包里取润滑液,查理苏将我从地上拉起,搂着我长臂一伸,从沙发前的茶几下层抽屉拿出酒店提供的袋装润滑液。

    我拿有些讶异的眼神看他,查理苏顺势过来亲我,舌头伸进我嘴里,连我的呼吸带刚才体液留下的腥味一并卷走,大抵是为了刚才那轻微的一皱眉,他贴着我的唇,“以后不同酒店住得多了,就找得到这些东西放哪里。”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我撇嘴,按着他肩膀将他往沙发上推让他仰躺,从他手上把东西拿过来,撕开,冰凉的液体淋在他下面,他冷得颤了颤,整个胯部因为水色覆盖变得情色,我将手指送进去。

    查理苏很习惯我的触碰和侵犯了,一根手指很快没进他的xue里,他的眸子定在我身上,鼻腔抛出一息一息灼热的气音,我想现在应该是真正地温暖起来了——从他身体的深处。这与我的初衷相吻合,也是我比起koujiao来说更擅长的行为,我将第二根、第三根手指送进去,转动手指抽插。润滑液因为体热融化开,附着着我的手指和他柔软的内部,在磨蹭时发出下流的水声,直到这处窄xue全然放松,再抽出手掀起真丝睡裙的裙摆,将自己的性器嵌进他身体里。

    查理苏的身体再次僵了一下,他喉咙里发出被困住的小兽一样的哼声,那哼声大起来,夹杂着呼喊我的声音。

    我把自己顶进他身体里,软热的肠道顿时包裹住我吸吮着,像有无数的舌头在纠缠压迫,催生出绵密的快感,它们顺着我们相连的部位生长攀爬,我舒服得叹息,他难耐地叹气。

    再完美无瑕的人,做这种事也不能保持干干净净,每个人的“下场”都是凌乱而脱轨的,这是体温的交换,打开一个人的界线,侵略到另一个人的世界里,进行一次亲密深入的相拥,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他是上半身躺在沙发上臀部靠着沙发扶手腰部悬空的姿势,两腿分开搭在地上,这样腰身必须绷着很不好施力,手也得抓着沙发椅背来增强着力点,我先用机械但强硬的方式往里cao进去,幅度从小变大,让自己的胯部拍在他臀上,像要将他钉死在沙发上,他几次要被我顶到要从扶手上掉下来,慌忙用手来抓我,搭着我的手臂。

    是右手。指节的薄茧贴着我的手臂,像是长出一根小小的刺刮擦着,他身上分泌出更多薄薄的汗水,让我想起回南天渗出水滴的墙体,但他是热的,这是潮湿而温热的巢xue,给予我安全与温暖,也让我安放我粗暴下流的性欲。

    我想亲吻他,于是这样做了,身体压下去往他的方向靠,rou茎挖掘到更深的地方。因为身高差距和体位的原因,这个动作有些艰难,他的眉头皱起来,不是排斥,是单纯的不适应这样的深度,扶着椅背的的手往下挪,撑在沙发坐面上将身体抬高,让我能够吻到他唇上,这下我的身体的重量也大半是由他支撑。

    我们搭着他肩膀密切地亲吻,用舌擦过他的齿列,再与他主动探来的舌头纠缠,只是靠查理苏单手稳定两人重心的姿势实在偏离,我只感觉到轻微的摇晃,随后眼前景物突兀翻转。

    沙发不高,所以跌倒仅仅是瞬间,我们是侧着从沙发扶手上滑下,本来应该我跌在下方,查理苏硬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靠着极佳的运动神经搂着我翻转垫在了我下方,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我们的肢体还连着,我听见他倒抽气的声音,那呼吸声戛然而止,含住我的地方咬紧——那程度不亚于他眉头的拧紧。

    我也深深吸了口气,这一下刺激太大,我几乎要射在他身体里,但更担忧他磕碰。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间不大,他躺在其间已是困难,刚才还有翻转的动作。他闭着眼沉重地呼吸,我忙将脸颊贴到他脸上,手往他手臂和肩上摸,问他,“查理苏,刚你是不是撞桌角上了,疼吗?”

    他不说话,眼睑微微颤抖,我更加担心,手掌贴在他头侧,慌乱地问,“查理苏?你别吓我,别是磕到头……”

    我还没说完,底下的人先笑出了声,他睁开眼,眼眸里盛开一片薰衣草的海,毛茸茸的发顶蹭蹭我的手心,语气柔软带了点撒娇的腔调,“是你尺寸惊人,太深了,痛。”

    这人。

    也不知他的痛是真是假,我恼得低头咬他嘴唇,又多少被他的话挑拨,将他的手臂抓住,按在身体两侧,接着刚才的节奏cao他。

    狭窄的空间让热度发酵,爆裂而撩拨的旖旎气息在这处窄缝游走跌宕,我想这时即使有人推开房间们进来,也不见得能够看见在这小小空间zuoai的我们,而只能注意到空气中不知何来的情欲味道。

    快感堆叠堆叠再堆叠,那是一种酸胀的坠感,积蓄在小腹中拔高到极限。查理苏被我压着手,小腹抽动似乎进入射精的阶段,我想我也随时可能射出,他被我顶得整个身体随着我的动作一耸一耸的,他费力地屈起腿,将我稳定在他双腿间,好像是想避免我在这忘形的动作里将自己磕碰到桌上。

    我突然又有了些微的不满。

    从他鲜少的提起父亲的只言片语里,他似乎生长在极端的控制中,我常常暗自在想,他也许正是因为在那样浓重如枷锁的控制欲中长大,才小心翼翼地避免用任何方式来限制我——给我随时从关系中全身而退的机会、给我足够的尊重、避免自己的情感成为我的负担、避免负面情绪影响到我,而他给我的这些,都建立在他竭尽全力的自我约束之上,包括现在,他也在约束着自己,要把保护我做到极致。

    但我可以给他一点失控,把他从枷锁里拆解出来,哪怕只有一瞬间,让他的情绪、情欲,回归到本来的样子。

    我看着他,缓慢地松开他的手臂,抬起手,两只手的手掌圈住他的脖颈,虎口上缘贴住他的喉结。

    他本是半闭着眼张口喘息,此刻眼睛微微瞪大,张口看着我,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没有挣扎没有恐慌,还从喉咙里漏出一丝笑意,声带震动着喉结,传递到我手心。

    “之前看小说就看过有主角爱人爱到想杀死对方,原来未婚妻对我感情这么深了。”

    “是呀。”

    我翘起嘴角,低头在他脸颊一吻,手上的力气一点点收紧,下身也加重力气往他身体深处挤压。查理苏在我直面回应时便惊诧地呆愣,又沉沦于我的动作中,充满情欲的沙哑喉音扼在我手掌之下,破碎成断裂的气声,我的手指压在他动脉上,清晰感受到他血脉的鼓动,它们在我的掌心跳动着,维持着他生命的气息,而随着我手掌的收紧,他喉结滚动想要咳嗽,腰身本能地挪动摇晃,被我以蛮力压制、用性器钉住,细微的红色血丝攀爬进他的眼角,能从我手掌下通过的气息越来越少,他的呼吸变得断续,脸颊染上通红,手掌在地毯上胡乱地虚抓。

    我在这时突然松开了手,同时将自己往里顶住,在他敏感点碾压。

    空气涌入肺部,从低氧窒息中猛然挣脱的刺激感尖锐灭顶,查理苏陷入了两三秒的空白,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在叫我。他的双眼上翻口腔张开,双腿绷至几乎痉挛,腰身弹起再下落,以一半清醒一半迷离的神情完成了一次射精,浊白的jingye吐尽,性器委顿,却没有就此停止,淡黄色的液体断续地滴出,先是一滴、两滴,查理苏抖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控制,身体却不听使唤,尿液最终还是成股地倾泻出来,淌在他腹上、滑到地上。

    他抬起手挡在脸上,闷声咳嗽。

    而在这期间他的身体始终保持着极致刺激下的紧绷,积压在我身体里的快感也蓦然决堤,涤荡在他身体里。

    他的尿液很快排空,我伏在他身上喘气,查理苏身体抽搐,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窒息性高潮中回过神来,涨红的脸血色退下去些,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像是确认我的存在般缓慢地将手挪到我身上,在触碰到我时才安定许多,他的颈上留下了掐痕,我低头去吻那些印痕,又拨过他下巴吻他唇。

    他的呼吸还是浊重的,呼吸的节奏拉长,缓慢平复着身体里乱撞的热流,我也就这么与他贴合着,放松且随意地亲吻他的脸颊、胸膛,等他平定得差不多了,才将遮脸的手臂拿下来,声音却是低哑的,掺着些疲倦,“好像又见到未婚妻新的一面。”

    查理苏并不为刚才我出格的举动生气,哪怕他身为医生清楚那有多危险。

    “喜欢吗?”我眨眨眼,问他。

    查理苏的手兜着我的腰,将我压近些,下巴磨蹭我还没全干的湿发,哑声,“那当然,这可是其他任何人没法带来的,属于你和我的独一无二的体验。”

    我甚至从他语气中听出些放松来,好像短暂地从某种桎梏中挣脱出来,演变出一场小小的胜利。

    ※※※ ※※※

    我怕查理苏情欲刚退躺地上太久会着凉,靠着休息了会儿就拉他起来。

    刚洗的澡和查理苏送我的新睡裙肯定都不中用了,我们一同又去洗了一次,我没带别的睡裙,最后穿了查理苏一件花色浮夸的睡衣上衣——只用上衣都能遮住我半个大腿,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查理苏看了又看,意味深长地说这种穿衣风格也很适合我,想了想又及时补充了句“给我一个人看就行”。

    我哑然失笑,又和他闹了一通,他帮我把头发吹干,我们上床裹在一个被窝里看了个言情电影。

    他把我搂在怀里,看到男女主角在海洋馆约会,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包里把相机翻出来。

    “白天只记得关注你有没有在水下抽筋,忘记拿给你看了。”他端着相机调了半天,停在一张照片上,“扬幡蝴蝶鱼,很温顺的种类,可以当观赏鱼养,要是喜欢明天我送你一缸,我们一起看护。”

    “……打住,我的技术属于三天换水七天换鱼,就不祸害这些幼小的生命了。”我在他手上捏了一把,及时扼杀他的想法,端起相机仔细看他为我拍的小鱼。

    白色为底的海鱼尾部染着漂亮的黄色,在深海的暗光下泛着莹莹的鳞光,像是细碎的星辰,突然发现相框之外遥远的地方有一点闪烁的光亮平缓地下落,我有些惊喜地拉拉查理苏,指给他看,“查理苏,流星!”

    查理苏的眼神比我好,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伸手揉揉我的头发,“是飞机到一定高度下的白色闪灯,还有绿色和红色的航行灯,被云层遮住了,看得没那么清晰。”他顿了顿,又问,“如果真的是流星,未婚妻想许什么愿望?”

    我想起那莫名的梦,想起看着查理苏像坠往深渊的碎星般往深海潜下时的惶恐,短暂地沉默下来,他看看我的表情,马上补上一句,“虽然我知道未婚妻肯定要许愿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但是不许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一时没想好如何回答,粗声粗气地吐出两个字:“秘密!”

    确实也是累了,我拉他往床上倒,他不再追问,关了投影仪和灯搂着我一起睡,我闭上眼,黑甜的梦境很快牵引我入睡,但又有缤纷作乱的琐碎念头扯我清醒,我维持在半梦半醒的平衡间,恍惚听见查理苏的声音。

    “你现在看上去轻松了很多,Charlie,是未婚妻帮了你。”

    查理苏应该是以为我醒了,我们躺着的方向面向落地窗,我猜想他在和玻璃上的自己说话。

    之前偶尔我也听见他在碎碎念,这似乎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我没有睁开眼。

    “那只是个梦,那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未婚妻也没有责怪你的莽撞。”

    “或许那不仅是梦,你知道的,他们在做的事……也许某天,你真的会做出那种事也不一定。”

    “如果你认为正确,是保护想保护的人的必要条件,那就必须要去做。你可以遗憾、痛苦,但不可以后悔。”

    “而且她一直在关心你……”

    “未婚妻真的很爱你,晚安,Charlie,你是幸福的。”

    他细碎地说着,声音很轻很轻,不想把我惊醒。我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空气沉淀成棉絮,堵塞得我呼吸不畅,直到他的声音停下,才缓慢地、缓慢地把手挪过去,握住他的右手。

    如果注定要坠落,我想接住他,我不是被保护的局外人,我是共犯。这就是我想许的愿望。

    我能感觉到查理苏在我触碰到他时身体一僵,连呼吸都短暂顿住,而我只是将手指扣进他的指缝间,指节摩挲他指节上的薄茧。

    “Charlie,晚安。”

    他的呼吸恢复了频率,安静了很久很久,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用很轻的声音回应,“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