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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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尹宿,很早就认识了。 我14岁那年遇到的尹宿。那个时候的他,一手好木活儿,我师兄找他给情缘刻了一对儿小木人作礼,问他要多少钱,他不收,淡淡地说,做着玩儿,不吃这行饭。 我那个时候,自来熟,不怕生,行事也是随心所欲,闻言道:那你能不能给我刻个人儿?我想要个美女摆着看。 尹宿看了我一眼,答应了。 我收到了美女像,雕的是七秀弟子的样子,我觉得孤零零的一个不好看,就跟他说:你再给我刻几个吧,三大风雅之地都来一个,凑个成套。 尹宿还是答应了,而我得寸进尺的又提出了想要我明教弟子的木像,这回尹宿没再答应了,托辞说忙,没空。 而我缠上了他,有事没事就去sao扰他一下,希望能得到一个明教弟子的木像。 尹宿自始至终没有答应。 我和尹宿混个脸熟后,也算是说的上话,某天在街上闲逛,听到几个姑娘家八卦哪家的姑娘心里偷偷慕着尹宿,便偷偷藏在附近听她们聊天,顺便记了个大概。 没多久我和尹宿聊天,谈到情缘一事,我问他知不知道谁家的姑娘喜欢他,他看起来并不知情,但还是淡定的“哦”了一声。 后来他和那个姑娘情缘了,而我回了教,每天沉迷修炼,同时和一个同门确定了情缘关系。 不多时我发现,我的这个情缘占有欲和掌控欲非常的强,我和谁开个玩笑,打个趣说两句sao话,他都要怒气冲冲的质问我很久。 我渐渐的感到厌烦了。 而尹宿也是同样,那个姑娘总是试图和他发展出更亲密的关系,但是尹宿压根不喜欢别人碰他。他俩的关系跌入冰点,从那个姑娘大着胆子亲了他一口开始,一路下滑,最终无法挽回。 我和尹宿说,要不我俩假装情缘吧,就当个挡箭牌了。 无论我情缘多么暴跳如雷,而他情缘又是怎样哭嚎自己被一个男人戴了绿帽子,我俩终究是确定了情缘关系。 虽然只是表面的,约法三章的那种。 那一年我19岁,尹宿18岁。 我和尹宿非常谈得来,渐渐的,表面情缘就变了味。 那段时间,我的修为无法长进,教中事务多发,我的生活一片焦头烂额,一塌糊涂,我堕落,酗酒,混成了老烟枪,不再谦让而是和一切与我不对付的人干架,而尹宿,他的父母看不下去他闲云野鹤的日子,强迫他有所作为,给他定了许多遥不可及的目标。 我和尹宿经常聊天聊到深夜,互相抱怨着,安慰着,一起宣泄,第二天爬起来,再各过各的苦日子。 我们似乎只有晚上是在一起的。 晚上,是人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非常的感性,非常。 我常常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话语里满是歇斯底里的阴暗想法,我哭闹着,说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死掉,死在无人知晓的大漠戈壁,孤零零的,最后尸体风干被黄沙掩盖。而尹宿,他也经常抱着颓丧的想法,又不会安慰人,闻言道:我也想,我也想,我也想这样的。 他说,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哭归哭闹归闹,我其实很怕死,非常怕,然而我又经常想死,但是到了尹宿这里,我怕他哪一天真的就这么消失在我眼前,那我会生不如死,所以我说,你活着,因为你要替我收尸。 他说,啊,这样啊。 我说你死了就没有人给我收尸了,你得活,你要比我活的久。 他说,那行。 尹宿,一直在沿着父母给他制定的目标走着,他很优秀,有目共睹,但是他不喜欢。 他跟我说,他想刻小木人儿。 我说,忍一忍吧,等你能脱离了父母的掌控,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了。 我和他的感情,跳过了热恋,跳到了彼此相依为命的境界。 只有他懂我,而只有我懂他。 我有时也会和他感慨我俩的关系进步如此迅速,也会聊到彼此的前任,在知道他是为什么和那个姑娘闹掰时还惊讶了一下。 我打趣道:我吃醋了,我还没亲过你呢。 尹宿沉思了一会儿,说:你想亲也可以。 我笑着说算了,因为我知道他真的很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我俩就像干涸的泉水里的鱼,互相吐沫来湿润对方。 一年后,尹宿的情况稍有好转,而我被送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进行秘密训练,和外界彻底断了联系,只有偶尔的书信联络,还得经过排查。 我的同门收到了来自父母的来信,纷纷痛哭流涕,手腕颤抖着写着饱含思念的回信,只有我,笑着看完了父母的叮咛,在打开尹宿的来信时,瞬间泣不成声。 我太想他了。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尹宿过的还是那样,不上不下的,他的父母依旧步步紧逼,他越发消沉了,很多时候我俩的信,都充斥着满满的厌世情绪,却又互相安抚着。 我在秘境训练了两年,和尹宿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我从其他友人那里知道了他成了他们那一支的二把手,势头正好,并且还有继续往上爬的空间。 尹宿却并没有和我说过,我知道他并不想做所谓的二把手,他的喜好,一直以来都是刻小人儿。 尹宿依旧沿着父母给他既定的路线走着,我和他联系时常常会说:你真的很棒,非常优秀了,如果我能和你一样优秀就好了。 尹宿回答我: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我不可以。 尹宿渐渐的,不再和我互相消极了,他回我的信件越来越短,间隔越来越长,有时甚至不回我。 我问他的时候他说,在忙。 我从友人那里知道,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阳光,开朗,爱笑,并且甜美。 和我仿佛是两个极端。 我很平静的问了他这件事,他承认了,说:我跟你在一起太累了,以斯帖,收尸这个理由太过沉重,我只是想想就感觉到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尹宿说,和我在一起,他并不开心。我想,那就怎么开心怎么来吧。 他开心了,我才开心。如果和我在一起他不开心,那就让他去开心吧。 左右在一开始,我俩约法三章,表面情缘罢了。 我和他保持着书信联系,直到一年后,他突然广而告之,他无法与过去的自己相处,而遗忘过去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自我毁灭。 我追到他面前,质问他,你要做什么,他说,他要改头换面,更名换姓,抛弃所有的人际关系,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问他:我也算你想抛弃无法相处的过去的一部分吗? 尹宿说,以斯帖,你在我身边多活了7年还不够吗?入门的那群人,我没有联系,后来江湖上的兄弟也不联系了。过去不分人和物的。 我惊觉这么多年来他和其他人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但是只有我自始至终在他身边。 看他颓废,歇斯底里,阳奉阴违,但是一步一步往上爬。 但是我始终没有看到全部的他。 他从来都是翻江的蛟龙,而不是困于涸泽里的鱼。 我说相濡以沫,他说为何不去江湖。 泉水干了,鱼吐沫互相润湿,何不各自到大江大湖里去更自由。 尹宿,你说得对。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就此别过。